一點兒也不知道與我同步進行的某場陰謀對話,我現在只知道一件事——我迷路了!
左拐右轉,明明是看到了春秋館對面的政府大樓的,為什麼我卻是越走越遠了呢?我當真是莫名其妙,在迷迷糊糊的半個小時過後,黃昏時分行人又稠密了許多,人多成分也雜,所以我的布袋就那麼一輕,錢包飛了!
看著發了瘋似的向遠處狂奔的小偷先生,我在十秒鐘之內硬是沒有反應過來,當那人只剩下了一小點,我才點了點頭:「好,好嘛,你百米速度不慢,真不慢……」
只是,對一個跑百米大約只需三秒鐘的超人,你自認為有勝算嗎?
「砰!」筋疲力竭的小偷先生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個小巷內,他反應很快地爬了起來,看向後面臉不紅氣不喘、悠哉悠哉像是在散步的我。瞬間的驚懼過後,寒光一閃,他拿出了一把匕首。
我把眼鏡往鼻樑下移了幾公分,讓目光從鏡片上方透出去,射在小偷先生的臉上,不要讓錯誤沿續下去,是我所能給你的最後忠告。
「……謝謝歸還,真是麻煩你了!」
我衝著小偷先生點點頭,有些靦腆。剛才我的行動可能粗暴了些……小偷先生的目光掃過了厚厚的磚牆上那陷入整個拳頭深的窟窿,再度打了一個寒顫,哆嗦著身子就想離開,目送小偷先生逃命遠去前,我對他胸兜內的一個裝飾華美的小本子產生了興趣……對對,就是它,借我用一下可以嗎?
《蘭光安全旅遊指南》!這不正是我這個迷了路的可憐人所需要的嗎?
正待看時,遠處驀地傳來了一聲尖叫,刺得我心中猛一機靈,同時,一行字進入我眼簾——「蘭光旅遊指南安全建議第N+1條,在黃昏或入夜時分的小巷或公園內聽到叫聲一定要遠遠避開,不是白癡就一定要這樣做!」
我當然不能把自己當白癡看待,剛向旁走出沒幾步,急促的腳步聲向這邊迅速靠近,後面似乎還跟著吆喝聲。
「蘭光旅遊指南安全建議第N+2條,在黃昏或入夜時分,在偏僻的小巷或公園內,如果你聽到了叫聲,又聽到了有腳步聲向你這邊過來,那麼,轉身,快跑,晚一秒……」
哎呀!一個軟綿綿的身體夾著風兒撞入了我的懷中,我抽氣!
一方面是因為對方戴著的帽子的帽簷狠狠地撞上了我的嘴唇,另一方面,胸前那彈性的觸感證明了對方是一位年輕女性的事實……
「放開她!」
像是野獸的怒吼,兩個估計和金氏兄弟是同一級數的大猩猩衝了過來,一臉的猙獰。似乎這兩位並非是守法良民……
「耶!哥哥!」
懷中的女子仰起頭,露出她那張即便是在昏暗的光線下也依然亮麗的臉蛋,太陽帽的帽簷又刮了我的鼻子,我「哼」了一聲,卻還是禁不住露出笑臉:「是你啊,小那個咳,妹妹!」
這世界真小,尤其是在蘭光,更小!太陽帽妹妹,又見面了!
「真巧啊,妹妹,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我拉著她的小手,一臉欣慰。今天雖然迷路,但是能和這個與我投緣的小妹妹重逢,也算是一大幸事。對了,我還要問一下她的名字、住址、聯繫電話……
可是她不給我問話的機會,拉著我就想跑開,好像很急的樣子:「哥,很多人追我,我們快點走啊!」
很多人……看著從公園的四面八方趕過來的十多個猩猩似的彪形大漢,我點頭同意:「確實是很多人……」
看到我拉著妹妹的手,他們的臉色一個個的並不算好看,有一個人喝斥道:「放開她……這裡沒你的事!」
她是我妹妹哎!我扶了扶眼鏡,露出了一個很平和的微笑,「諸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我想,我們可以好好談……」
他們不給我說下去的機會,一個人上前拽著我的領子把我提到一邊,露出猙獰的笑臉:「對不起,這位先生,這並不關你的事,請你不要插手!」
妹妹低呼了一聲,有人伸手去抓她,很粗暴的樣子……喂,我妹妹他哥在這哪!請給一個最起碼的尊重好不好?
不好?
一……二……三……十……
兩秒鐘搞定!
十個人幾乎在同時倒下,他們聽話地接受了我給予他們的「尊重」——不好意思,為了妹妹的安全……
看著妹妹瞪大了的眼睛,我微微一笑。雖然我頭上那個「東海武魁」的帽子並不會令我多麼自豪,但它終究也能說明一個問題:我和平常人的距離實在是太大了!
呃,不過,不是共有十五個猩猩的嗎?怎麼……
「哇……」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而在同時,一個年輕女性的聲音懶洋洋地響起:「一群白癡,十來頭猩猩欺負我侄女兒,趙胖子活膩了,還是他忘了我這個當小姨的監護權啦!」
一個修長的身影從公園的樹木叢中踱步出來,遠遠的,我就聞到了她身上的酒氣,還有,她手中拿著的那個酒瓶,再看其他五個倒地不起的猩猩身體周圍散落的玻璃渣……
來人的臉龐遮在陰影裡,以我的眼力也看不出個分毫。但她既然是小姑娘的小姨,那相貌怎麼也不應該差到哪裡去,只是看那群倒地的猩猩,我卻是一陣惡寒,那些人,還活著嗎?
這邊小姑娘卻已經歡呼了起來,心情振奮到險些沒拉著我跳恰恰。
「哥,是小姨來了耶,我們沒事了!」
嗯,從血緣關係上說,她是你的小姨而不是我的小姨,小妹妹,這一點你一定要記清楚了!不過,這樣說,說明了這妮子心裡面毫無芥蒂地把我當成了她親近的人,這種無意中發散出來的信任令我非常舒服……有個小妹妹真好!
我在這裡微一走神,那邊的女郎已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倒地呻吟的某位猩猩身邊,瞇起眼睛看著那頭猩猩死白死白的臉,「……趙胖子還是不明白嗎?我侄女兒不喜歡那種事業,他軟求沒用,硬來……當然更不行!」
「噗!」
高跟鞋的鞋尖與地面平行突擊,經過一米的短距離加速,再狠狠地撞在了地上那只可憐的大猩猩的襠部——暴力女!發出這種聲音來,想來已應是入肉三分了吧。
只看到那個大猩猩當即口吐白沫,眼白上翻,面部扭曲,身體抽羊癲瘋一樣當即蜷縮成一團……同為男性,即使是敵我陣營不同,我也覺得我的脊樑骨被猛刺了一下,條件反射式地夾緊雙腿,神經好像抽了一記。
這應算是感同身受吧,或者說兔死狐悲?
當然,我沒有忘記悄悄地移位,要遮住小姑娘的目光。這絕對是反面教材,對於還不具有識別能力的孩子而言,誤導的可能性太大,我可絕不能讓小妹被污染……
小姑娘在背後戳我脊樑,很不滿地在嘟噥:「哥哥擋到我的視線啦,我要看……小姨每次打人都很好玩的!」
好……玩……我背上的冷汗立時呈幾何數暴增!
同伴的慘狀自然又引起了猩猩們的騷動,只是在騷動中,被我和那位暴力女雙重教訓的他們卻是更顯得畏縮,終於,被我略施薄懲的幾個傢伙從痛苦中恢復過來,扯著六個昏迷的同伴連場面話都來不及說,就這麼遠遠逃開。
公園裡的路燈亮了起來,在地上扯出了一道女人的長長的影子,直達我的腳下。小姑娘又歡呼一聲,從我的背後衝了出來,向她的小姨撲了過去,迎接她的卻是一記不輕的爆粟,她「嗚」地叫了一聲,抱著頭跳了起來,整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子。我在這邊咧著嘴笑。
「嗯哪,到海對面玩了一圈,性子又野了不少……」
那女子把手撐在她侄女的肩上,吐字有點模糊,後面的又帶了些方言,我的耳力再好也不頂用,只是在後面又聽到小姑娘叫了一聲:「小姨,你今天又喝過頭了!」
「不多,才三十來瓶,嘔……」
「……」
「啦……啦啦,我要吃西瓜……啦,啦哇啦……嘔……」
雖然她的嗓音非常地好聽,但若是荒腔走板,改詞竄調,中間再來幾次嘔吐之音的伴奏,組成的歌聲的質量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攙著這個走路已很有難度的小姨,和太陽帽小姑娘一起,走在了西區鬧市上。
本來不應該這樣子的,只是招來的那個出租車司機實在忍受不住某位女士和他爭搶方向盤的瘋狂,在這裡把我們一腳踢下車,距目的地還有五公里。
雖然挑著僻靜的地方過,但是仍有著一群群打扮得「酷爆」了的小青年吹著色狼式的口哨從我們身邊呼嘯而過,這莫不就是蘭光的夜生活?雖然我的認識有所偏頗,但是這印象實在是……
事實上我的臉現在紅得像是猴屁股,小姨豐滿的身體有大半個都貼在了我的身上,有時她的臉蛋更是就貼在我的肩窩處,往我脖子裡吹氣,然後就放肆地笑——她是在挑逗我嗎?我知道我不應該往這個方面想,可是……
我現在真希望她能丑上那麼一點,讓我可以有一個抵抗誘惑的借口,但我發誓,我永遠也忘不了小妹為我們兩人介紹時,她顯露真容的那一剎那。
她撥開了遮住半邊臉龐的長髮,瞇縫著一雙醉意朦朧的眼睛看我,我就在那一刻呆了。
她是一個自甘墮落的貴族!我霎時間就有了這樣的認知,白晰的臉縱然飄滿了紅暈,也掩不住她的傲氣和凌厲,朱唇邊那一抹嘲諷式的笑容即使沒有明眸的映襯,也是如此清晰。
她當然美艷,是那種誘惑你,但又明擺著瞧不起你的放縱。所以,我第一印象是她好美,第二印象是她很厲害,第三印象是她好眼熟!真奇怪,為什麼她和她的侄女我都覺得眼熟?難道她們一家都是大眾臉?
拐過一個街角,喧囂的聲音才輕了下去,也在這時,小姨掙脫了我的扶持,開始揮舞著酒瓶子跳舞,高跟鞋踏在地上,發出「恰恰」的聲響,難得她現在醉得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還能把握住節奏。
這舞我知道,現在炎黃正在流行這個名為「墮落」的舞步,據說是結合了街舞和踢踏舞,難度很高的一種新潮舞。只有女人能夠跳,也只有穿著高跟鞋才能跳出韻味來,有不少的女性為此扭傷了腳。
這時看著這個氣質契合的美人搖擺著腰肢,修長的玉腿節奏感極強地蹬踏,直垂到背心處的烏黑長髮隨著身體的搖擺飛流如瀑,放縱的美態,墮落的情調,看得我的眼珠子差點沒有滾到地上去。
「了不起啊!」我對小妹講,口中流露出一點佩服的意思來,「聽說這舞很難跳的,除了那個創始人容知雅,還沒聽說哪個人能完完整整地跳下來,沒有想到你小姨跳得這麼好!」
「嗯嗯……」
小姑娘好像有點心不在焉。而我也在此時發現了新大陸。
「喂喂,你發現沒有,你小姨和那個容知雅還真像,酗酒,放縱,打架,呵呵,那頭長髮也挺像,還有臉,臉,臉……」
我在說什麼?
看著小姑娘幾乎要點到胸口的腦袋,我的嘴忽地有點幹,勉強又「哈哈」了兩聲,趕緊偏過頭去,想摸掉腦子裡突然出現的那個極其荒謬的念頭。然而很不幸的,我抬頭就看到了一張貼在牆上,色澤鮮明,製作精美,眩目到了我想一把把它扯下來再撕成粉碎的海報——百花罌粟,致命誘惑!
上面,容知雅唇角那一抹嘲諷式的微笑正對著我,長髮在飄揚中定格,放縱裡是一片無言的誘惑……
「恰恰!」兩聲清脆的踏響在街上迴響,舞蹈結束了。
我艱難地回頭,再看到了那一抹笑容,那一頭長髮,那一片誘惑,容知雅!
然後我又想到了太陽帽小姑娘,那一張只要有了頭緒便無比清晰的清純美麗的臉,她叫容知雅小姨。
是個東方人都知道,叫容知雅小姨的女孩,全世界只有一個,有容!
還需要讓我再說什麼嗎?
「有容妹妹,幫我簽個名好嗎?」
我的嘴自動這麼說,耳朵彷彿是在百米外才接收到這音波,鼻子停止呼吸功能,眼珠子呆滯不動……
下一刻,我明白我這話說得真是***恰到好處——這可以從有容妹妹撲到我懷裡的動作中得到證明……
「不……老天爺,難道真的是孽緣?怎麼不但貼上去一個小的,連最麻煩的那個也碰上了?早知道還不如讓她們留在西羅巴洲算了……」
把剛到手的情報仔細地看了又看,原本興致盎然的主事者於此刻也只能迸發哀嚎,所謂關心則亂,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了——玩別人的孩子玩得興高采烈,哪會知道報應來得這般快法!
「早知如此,把那小子隔離掉好了……那小子和他老爹一樣,都是宇宙級的大麻煩,粘上了,那可是一輩子不得安生啊……蘇可軍,你笑什麼笑!」
有氣無力地把遠在西羅巴洲的中年男子訓斥了一聲,終於在對方更加囂張的笑聲中無力地歎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注意一下安全也就是了……唉,當年是哪個白癡心血來潮大言不慚地要讓她們遠離這是非圈的?」
這個……雖然是遠在萬里之外,蘇可軍也不敢冒著被生吞活剝的危險告訴這位憤怒中的老人,當年的「那個白癡」正是他老人家自己……
「不管怎麼說,安全一定要加強!那麼,就讓小馨去接手……」
緩過勁兒來的主事人下了一個正確的命令,而手下也非常榮幸地告訴他:「大小姐在得到情報後的第一時間便已經趕過去了……」
容知雅在前面跳著踢踏舞前進,我和有容在後面跟著,一切像是在發夢,有容像是蚊子中哼哼一樣的解釋之音更是加深了這一效果。
「爹地和媽咪死得早,當時我才十歲,監護權有很多人搶,尤其是伯伯和大姨,他們之間搶得特別狠,差點沒打官司……」
她美麗的大眼睛迅速瞥了我一下,見我的目光移了過來,又迅速地逃了開去,可愛極了。
這也讓我很難相信,她便是那個在舞台上婷婷玉立,像一朵超塵拔俗的水仙花一樣的玉女明星,一個未成年小女孩!我那個不成熟的偶像形象至此完全破滅。
我相信,任何人處在我這種境況裡,必定也會同我一樣,管他是不是有容的鐵桿歌迷!
不過,我心中的喜愛之情卻是有增無減!這個樣子,或許更好一些!
「可是還是小姨最有辦法,我也最喜歡她!」
小姑娘驀地甜甜一笑,目光望向前面的女性酒瘋子。
「小姨那時候雖只有二十歲,但是在演藝界已是很有名氣了,收入也很好,完全具備撫養我的能力,她先是得到了大姨的,後來再讓外公幫忙,和伯伯好好地談一談……嘻!」
「耶?」我不明白這裡面有什麼好笑的成分。
「我記得很清楚啊,那時候外公坐著六門加長的凱迪拉克,身邊帶著他最精銳的狂焰團,兩百人全副武裝,單單衝鋒鎗就有三四十支呢……」
「……」
這個叫「談」?我為之目瞪口呆,什麼意思?她外公幹的是什麼買賣?
「是黑社會啦!外公可是道上很有名的老大喔!」
「咕……」
我嚥下了一口唾沫,那麼……我想到了剛才在公園裡的那群猩猩見了鬼一樣的表情,心中有些明白了:「在公園裡追你的那群猩猩……」
「是我伯伯的保鏢啊!」
有容的臉上顯露出了很理所當然的表情,我理所當然地大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聲中帶著些尷尬和苦澀。
「伯伯不喜歡我當歌星,他要我跟他從商,我才不!這次他要我去西方羅巴洲參加一個商務培訓,我不喜歡,就跑出來啦。哼,我以後再不到他家去玩了,以為我稀罕他家的那部模擬機?」
她鼓起了腮幫子,做生氣狀。口上說著不稀罕,眼裡卻儘是好可惜、好懷念的神情。這樣子實在也是很可愛的,我搖搖頭,笑了笑,腦子裡面開始整理事情的線索。
以我所聽到的來分析,這裡面的關係應該是以有容小姑娘為中心,嗯,分兩派,她伯伯一派,是商人;她小姨家一派,是……是黑社會?兩派爭奪她的監護權,也爭奪她的人生定位,鬥爭很激烈,有容明顯地偏向她小姨那一方……應該是這樣了。
那麼,我這樣一個人攙合進來,妥當嗎?
我只是一個來到蘭光進行兩校文化交流的學生,之前與這些人沒有任何的關係,最多也只不過是在飛機上莫名其妙地認了有容這個妹妹,對她很是喜愛。然後呢,應該就沒有什麼了……
她是大歌星耶!東方五大洲第一玉女,千萬人心目中的偶像,我們之間,應該是有距離的吧!我雖不妄自菲薄,但是,對小妹妹這樣的公眾人物,是不是保持些距離比較好?
接著又想到了妹妹對我那種似乎是天然發生的信任,我心中熱騰騰的同時,竟也有了幾分虛榮心膨脹的感覺……此風不可長。我歎了口氣,如果是這樣想,我對妹妹的感情就要變質了!
而這時,有容小妹妹拽住了我的手臂,可憐兮兮地開始道歉,我恍惚地聽著,口中也在響應,但是腦子裡面卻全被是否要避開一下的念頭佔據了。
「我不是存心想瞞著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
「也不是我要故意地耍你……」
「我知道,我知道!」
「實在是哥哥好笨……」
「我知道,我知道!」
「也好遲鈍……」
「我知道,我知道!」
「……」
「我知道,我知道!」
「可是我什麼也沒有說啊!」
「我知道,我知道!」
「哇啊,哥哥根本就不聽我的解釋,你欺負我……」
小姑娘登時淚光閃閃,臉蛋又埋進我懷中,我的襯衫立時被打濕,眼淚攻勢何等厲害,我當即手足無措,什麼好言相勸全不管用,而她的身體貼在我懷裡……
上帝啊!我該怎麼辦?我的雙臂伸伸縮縮,全不知該怎麼擺放位置,就像是掉進了水裡的雞翅膀,不曉得該往哪裡撲騰才好。
我尷尬地抽了一口涼氣,做牛做馬溫言勸慰懷中小妹妹的時候,眼光卻只能四處游移,尋找能夠救我一命的助力,只是,當我的目光轉到本應醉醺醺的容知雅的臉上的時候,赫然發現,她那雙醉意朦朧的美眸流露出來的一種奇異而又森冷的光。
「糟,糟了!容小姨,請等一下,我想我們應該是……」
那一聲誤會尚未出口,後腦勺已遭到猛擊!
「那個白癡就是東海武魁?」
在街上的那場鬧劇行將結束的時候,在街角陰暗的角落中,某個人眨著他那雙與東方人種明顯不同的藍色眼睛,用純正的羅巴語詢問自己的同伴,不掩其一臉的困惑。
他的同伴呵呵地笑了起來:「哦,弗蘭克,只用眼睛看人是多麼錯誤的做法啊,要知道,他的力量在全世界也是排得上名次的,否則……」
「否則也就不會把他列入重點照顧名單了……是嗎?」
「弗蘭克,你明白就好了,東方的事情我們絕不能失敗,我們……呃,弗蘭克,剛剛是你在說話嗎?」
他困惑的綠眼睛望向了自己的同伴,卻只看到對方那因為恐懼而大張的瞳孔,與之同時,後頸不輕不重的一擊令他當即陷入昏迷,而下一刻,美人的纖纖玉足已將之踢到了更陰暗的垃圾筒中。
代替兩個間諜欣賞這幕鬧劇的成熟美人,微笑看著那邊漸漸遠去的三個身影,笑容中卻也露出了些微的擔憂:「把她們兩個也捲進來便不好了……而且,世上長得像的人也真不少呢!」
知雅,你應該不是那種不理智的人吧……姐姐我,很擔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