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說的不錯,如果一個人在虛擬的世界裡總是扮演好人的話,那麼至少可能證明他的心是好的,他的道德取向是善良的。長空之所以會給我留下不錯的印象,其實就是因為他在遊戲中給我的感覺像一個『俠客』!
「他愛夜鶯嗎?」
雪花微微一笑,「我覺得他很愛夜鶯,說真的,我就沒見過那麼聽女人話的男人,夜鶯讓他幹啥他幹啥,從來就不會說一個『不』字,夜鶯也總愛在別人面前炫耀自己,經常令長空很難堪,這麼說吧,在夜鶯面前,長空就沒什麼自尊,其實,長空也是一個挺有個性的人!能做到那點真不容易!」
「如果換你是夜鶯,會不會原諒他?」
「會!」雪花沒有一點兒猶豫,十分乾脆地就回答了我,「他又不是聖人,抵擋不住金錢的誘惑很正常,雖然四月無意勾引他,但所做的一切會讓所有男人誤解。」
「我也不是聖人,可我不會愛四月。」
「你是傻子!」雪花說完,衝我笑了一笑,「在我認為,這世上不愛錢的只有兩種人——聖人和傻子。」
「你真的認為我是傻子?」我的豪氣又上來一些。
「你不是傻子,只是現在在發傻!」她又笑了笑,「不愛錢的我見過,但不後悔就沒有了!我媽就是個例子,雖然她從來不直接說後悔,但總是告訴我,以後找個有錢的,別跟她學。」
我本想說:『我也沒錢,可是你不也看上我了?』但這話又實在不能說。不過雪花好像猜到了,所以她又道:「但人在年青的時候,又有幾個不發傻的?有時候明明知道是個陷阱,還硬要往裡跳呢!」
「接著打獵吧!」我對她道,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再說下去,我想她也會勸我離開芸的,所以我急忙將它打住了。
我身上背了三個人的負擔,所以升起級來很慢,四個多小時才升了十多級,不過我的樂趣並不在這兒,而是我終於的了點兒事兒做,而且是和雪花在一起,一邊說笑一邊玩著,興致使然,竟沒有感到傷口的痛楚。
門忽然開了,四月愣苛苛地出現在門口,一臉惺忪,眼睛卻很有神,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雪花,眼中不禁露出一絲疑惑,雪花忙起身迎過去,把她拉過來按在自己的位置上,「四月,你玩吧,我去睡了。」
雪花離開了,她是有意為四月和我創造出二人世界,從她剛才說我傻的態度來看,她已經有了鮮明的取向,那就是讓我接受四月,畢竟她們之間有著深厚的情義。
四月默默地看著我,但她的目光並不專注,看我兩眼便飄離了,然後又看我兩眼再次轉走,嘴唇動了幾下,想說話卻始終沒有吐出一個字。我向她一笑,「四月,我們玩遊戲吧。」
我給她解了圍,她忙點點頭。『雪花』還在樹林裡,如果強退會有『喪命』的危險,所以四月看著『她』,不讓『她』受到野獸的侵襲,只等十分鐘一過,『她』就可以自動下線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我慢慢地在樹林裡轉悠著,一隻狼出現在我面前,「你掛掉好不好?」四月忽然道,她的聲音又恢復了細聲慢語,聽起來很正常,我的心不禁稍稍一寬。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真正的目的是要我甩掉夜鶯和雪花,好跟她『結婚』,她又道:「然後我給你買經驗,給你升到一千級。」
我搖頭一笑,對她道:「只是一個遊戲而已,何必那麼計較,再說我們現在不是一樣可以互相升級嗎?」
「不,我不要做『情人』,我要做你『妻子』,我也不讓她們和你好。」
我扭頭看著四月,她的雙目是那麼深情,一張娃娃臉是那麼讓人可憐,看著她期盼的眼神,我默默地站起身走到窗子前,將『我』留給那隻狼去肆意地撕咬。
雖然芸說,她不介意我玩這個遊戲,也不介意我和雪花她們在遊戲裡的事情,但我不相信她真的會不介意。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會很在意愛人與其他異性的關係,不論是現實中的還是網絡中的,因為我沒聽說過哪個人允許自己的愛人搞網戀!戀就是情,情就是心,心都走了,還留得住一副軀殼嗎?!
芸一直都要保護愛情,可她卻不讓我以最簡單的方式結束與這三個女孩兒的故事,我心裡也一直很不解,直到那次與可兒對話,我才隱約猜到些原因,但隨後我又迷茫了,因為可兒並不是芸,那芸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不管芸是怎麼想的,我聽了她的話,沒有退出這個遊戲,因為有一種不純潔的東西在作祟,我知道我不應該再想著雪花,但那一絲情愫卻怎麼也不能完全抹去,我現在已經習慣了她的俏臉掛在我的屏幕上,雖然我們不常說話,但看到她的頭像,我的心裡就會有一絲快慰。但我知道,這一切遲早都是要結束的,我不能讓芸在心裡感到一絲不安。
現在終於可以結束了,將我眷念的雪花和我討厭的夜鶯一起『拋棄』了,雖然又加進來一個四月,但她只是下一個被我拋棄的對象,不久的將來,我就可以給芸一個交待了。想到以後再也看不到雪花的『俏臉』,再也得不到她的『消息』,我的心中不禁一陣難過,我掀開窗簾,默默地看著外邊的黑夜。
身後傳來陣陣的鍵盤敲擊聲,我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四月正坐在我的電腦前忙碌著,她的手終於停了下來,抬頭看了我一眼,笑著道:「我幫你把狼打死了。」
「你不想讓我掛掉了嗎?」我不解地問她一句。
四月沒有回答我,扭頭看著自己的電腦,我心裡一驚,忙快步走過去觀看,只見『雪花』正被一隻豹子撲咬著,我正要伸手去解救,她卻砰然倒地,雪花掛掉了!
一種難言的悲憤剎時籠罩在我的心頭,我看著天真的四月,卻不能責怪她半分。我想哭,她也太能折磨我了,把我眷念的雪花掛掉了,卻把我討厭的夜鶯留下了!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讓我也掛掉重新開始吧。」我無奈地對四月道。
「不要了,我怕夜鶯罵我。」四月輕聲道。
這仨女孩兒是怎麼配的呢?一個降一個,在雪花面前沒有脾氣的夜鶯,在四月面前卻逞足了威風,四月居然為了夜鶯的感受可以毫無顧及地把雪花給掛掉了!我默默地歎了一口氣,算了,已經這樣了,說什麼都沒用了,就算我掛掉,雪花也不會再回到『我』身邊,至於夜鶯嘛,我不理她就是了,如果她真的跟九月天好上了,我想九月天也不會再讓『她』繼續留在『我』身邊。
四月上線便急忙與夜鶯聯繫,然後對我道:「我和夜鶯已經說好了,我們三個在官府門前會合。」夜鶯,又是討厭的夜鶯,我真的不想再見到她,但為了四月,我也只好什麼都忍了。
我正走在大街上,突然從四周圍上來五個人,仔細一看,正是晚間圍攻長空的那幾個,看來他們是要向我報復了,我急忙抬頭看看系統欄,還好,長空仍在!一進入作戰狀態我才發現,他們每人又加了一百級,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
長空來了,夜鶯也出現了!看著這一對曾經的伉儷,我也只能為他們輕輕一歎。我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夜鶯居然『進步』神速,有她替我和長空分擔了一部分壓力,這一次敵人又沒有得逞。
我來到官府門口,夜鶯和四月剛好也到,因為剛才多虧夜鶯『救命』,我還是向她淡淡地說了一聲:「多謝了!」
「少跟我裝蒜,咱倆誰跟誰啊!」她一聲嗔笑,「只要你不怪我就行了!」
等進到官府才知道,司儀早就『下班』了,看來這婚今天是結不成了,四月無奈地道:「我們明天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