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先聊著,我出去抽顆煙。”陳放說完便起身晃著他那稍顯肥胖的身軀向咖啡廳的門口走去,臨出門的時候,回頭向我遞了一個眼色,揚了一下頭笑了笑。
我看了看對面的女孩兒,長發大眼睛尖下頜,雖然不是很漂亮,卻正是我喜歡的類型。她向我微微地笑了笑,然後低下頭慢慢地吸著果汁,等著我先開口。
“你,你是處女嗎?”我猶豫了一陣,終於開口了,這句話我問過許多女孩兒,但象今天這麼直接還是第一次,因為我已經浪費掉了太多的時間。
她一下子僵住了,嘴裡叼著吸管一動不動,片刻她才抬起頭,象看怪物一樣凝神看著我。我趕緊又補充了一句:“我倒不是很在意,只是隨便問問。”
她嗤笑了一聲,“不在意你還問什麼?!有病!”她騰地站起身,拎起包就走,忽然又回過頭向我喊了一句:“到幼兒園去找吧!”她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踩著一陣急促的馬靴聲沖出了咖啡廳。
媽的,什麼態度!你自己不是處女干嘛要扯上別人?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呢?讓我到幼兒園去找,虧你說得出口。說真的,我的確很在乎我未來的老婆是不是處女,我想大多數男人都會在乎,只是在乎的程度不同罷了。
男人這樣開導我:“干嘛那麼計較?只要彼此相愛不就行了?我問你,你是喜歡她的人還是喜歡她那層膜呢?”女人這樣說:“男人有幾個好東西?處一個月就想上床,女孩兒變成女人,還不都是男人干的?”
雖然這裡沒我的責任,因為我到現在還是處男,但我接受了他們的觀點,因為想在這世上找一個十全十美的女朋友的確是不容易,於是我跟自己說:“只要她人品好,我一樣可以接受她。”
事實上我也這麼做了,在我畢業參加工作不久,車間裡一位愛做紅娘的大姐便給我介紹了一個同廠的女孩兒,她長得很漂亮,性子也很柔,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了。相處一段時間後,我終於忍不住,便委婉地問她是不是處女。她沒有回答我,只是低頭不語,於是我便知道了答案。
當時我真的很失落,她也看出來了,轉身默默地離開了我。我的心雖然很痛,但我接受了她,我追上去一把抱住了她,那天,我第一次吻了她。
但不久,我就遭受了‘沉重’的打擊。
那是一個午休,幾個沒品的家伙懶散地蹲在一個角落裡抽著煙,其中一個正眉飛色舞地噴著唾沫星子白嘩著,其他幾個聽得津津有味。我本來不想搭理他們,但發覺他們看見我以後都閉口不言了,一個個瞪著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不禁引起我極大的懷疑。後來我終於‘買通’了其中的一個,這才知道了一個眾所周知的‘秘密’。
原來那個‘演講’者是她以前的男朋友,他當時正在講她的身體和他們在床上的情景。你們可以想象我當時的心情,聽完我就氣炸了!我知道那也許不是她的責任,但我實在無法容忍,後果可想而知,我和她分手了。後來有人說我傻,因為我是唯一沒有和她上過床的男朋友。
從那以後,我在心裡暗暗發誓,我一定要找個處女做老婆,絕不讓人在背後議論我老婆的風流韻事!為了這,我又錯過了幾個我喜歡的女孩兒。我也曾經再次動搖過,但卻沒有再遇到能讓我喜歡的。
陳放急匆匆地推門進來,一屁股坐在我的對面,非常不滿地向我問道:“怎回事兒啊?你到底跟她說啥了?把她氣成那樣!”陳放是我的高中同學,是我老媽托他給我介紹女朋友的,他倒是真當回事兒辦了,而我卻讓他難堪了。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也沒說什麼,就是問她是不是處女。”
陳放一下子就激了,“你不是有病嗎?!哪有第一次見面就問人家這個的?!”
“那你說,這句話得什麼時候問?等結了婚上了床以後再問嗎?”
陳放以前跟我關系非常鐵,所以他也從來不跟我客氣,有什麼說什麼。我的話把他咽夠嗆,他用手指點著我,嘴唇動了好久才道:“你就那麼在乎嗎?沒那玩意你能死啊?誒,那我問問你,你是處男嗎?”
“是!”我理直氣壯地回答了他。
不料,他也象發現怪物似的好奇地看著我,片刻,他忽然樂了,“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你的事兒我也管不了了,我認識的女孩兒除了恐龍大概也真的沒有處女了,你還是自己慢慢找吧!”說完,他賭氣地站起身。
他看著我愣愣地出了一會兒神竟然又坐下了,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他也要開導我,因為以前開導我的‘明哲’大都是這個樣子。
“我真想不明白你,都二十一世紀了,你咋還那麼封建呢!”他終於拉開了話匣子,“現在講的是思想解放,你知道不?不要再抱著以前那種舊觀念,處女又怎麼樣?結了婚以後,不一樣不是處女了嗎?只要你愛她,她愛你,那你倆就可以走到一起去!這是在中國,在美國情人都公開化,處女那個詞早就從詞典裡摳掉了!”
我一直都很納悶,中國人為什麼總拿人家的陰暗當前途,拿人家的糟粕做精華?!我向他一擺手,“這話我都聽多了,我不知道什麼叫解放,我只知道什麼叫墮落,我只知道克林頓那就丑聞,他極力掩蓋不敢公開!我也相信愛情,但我不敢相信一個對自己不負責任的女孩兒對愛會有多麼執著,我更不敢相信,我會成為她的終點!我單位有個女孩兒,談過四次戀愛,和四個男人上過床,我問你,你願不願意成為第五個?”
陳放竟然一笑,“那有什麼不可能,只要人好就行,跟你說,我已經跟五個女人上過床了。”
這次是他把我咽得上不來氣,“那咱們真的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向他十分無奈地露出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