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一個淡淡的身影閃出了長春宮,藉著天上的月輝,隱約可以看清這人的樣子,她穿著平底宮鞋,一身宮女打扮,想來應該是長春宮的宮女,不過她一直低著頭所以瞧不見樣子,瞧她走的這般急,似乎有什麼著急的事,由於過於專心趕路所以沒發現在她的腳步之間還有另一個腳步聲,很輕,似乎是踮著腳在走,正當她轉過一個宮道時,後腦突然被大力的打了一下,隨即便失去了知覺。
等她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了手腳蒙了眼睛,無法得知自己身處哪裡,無不知是誰把她擄到這裡來的,幸好嘴沒被堵,她忙扯開了喉嚨喊救命,可不論她怎麼喊怎麼叫都沒有人來理她。
在另一間房裡,李全悄聲向日夕道「主子,容嬪宮裡的知蘭已經帶到了,您是否現在就要親自去提審她?」他現在說話顯得有些中氣不足,畢竟上次交給他的事他沒能辦好,所以現在在日夕面前事事都賠小
日夕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沒見著怎麼責備,李全就自己低下了腦袋,日夕收回目光道「有沒有讓人看見?」在她的腳邊,蘭香正跪在地上為其按摩。
李全趕緊道「回主子,絕對沒有,奴才做的很小
日夕不以為然地嗤笑道「就你還叫小心啊,那上次在隆福門是誰被容嬪發現的?還有,叫你收買個人你到現在都沒給我辦好,真是白吃那麼多飯了!」
聽得她恥笑,李全不僅不敢生氣還賠著笑臉打自己道「主子教訓的是,都是奴才沒用。奴才該死!」
日夕揮揮手道「罷了,別在我面前來這套,我不怪你就是了。這個知蘭你關在哪裡了?」
「回主子,就在庫房裡。不光門有好幾道,裡面東西更是堆的多,不管她怎麼叫外面都不可能聽到的。」李全轉著眼珠子回復。
日夕點點頭,她沒有立即動身,反而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蘭香聽了半晌見他們不說話了逐進言道「主子,您說容嬪她好端端地為什麼要自殺?紫鵑不是說她已經在宛貴嬪裡下藥了嗎,那她怎麼還要死?」
聽到這個日夕臉上浮起森森的笑「就算她不死,我也要她生不如死,這個賤人居然敢給我來個偷梁換柱,要不是天助我也就讓宛貴嬪逃過一劫了,不過幸好,就算那個賤人拼了命的保護她,最終還是沒能留住那個孩子!」說話間她有一絲慶幸地意味在裡面.wap,更新最快.
她的話讓李全和蘭香齊齊愣住了。蘭香不解地道「主子您是說容嬪她根本沒下藥?可是紫鵑明明說是親眼看到地,難道是她騙了我們?」
「紫鵑是我們的人,她怎麼可能說假話來騙我們呢。是容嬪那個賤人過於狡猾,本來我也沒想到。可是今天幾件事聯繫在一起想就明白了。尤其是聽說宛貴嬪是今天早上剛剛沒的孩子,你們想。如果她昨天真下了藥的話,那藥性應該昨天晚上就發做了,怎麼可能讓她留到今天早上呢?」日夕緩緩說著。
「那真相是……」李全二人越聽越糊塗,不過多少也有些清楚了事情,真像並不像他們看到的那麼簡單
「真相就是……」日夕扯了一邊地流蘇在瞇起的眼前打量著,遲早有一天她要把這流蘇換成步搖,嫣紅的唇輕輕一抿後復啟道「真相就是早在去延禧宮前容嬪就偷偷把藥給換了,紫鵑看到她灑在安胎藥裡的東西根本就不會讓宛貴嬪墮胎,而容嬪回來後自知第二天就會東窗事發,她怕我以沁羅香威脅她,更不想處處受我所脅迫,所以乾脆來個上吊自盡,人死了,自然一了百了。」
李全和蘭香這才恍然大悟,主子果然聰明,居然連這也能猜到,不過隨即疑問又來了「既然她沒有下藥,怎麼宛貴嬪今天早上還是流產了?」
「哼!只能說是天助我也,容嬪那個賤人怎麼也沒想到她的死會直接促成宛貴嬪的流產,因為雲錦上有麝香的緣故,所以她雖然一直在喝安胎藥可是胎像怎麼也穩固不了,聽說昨天還見了紅呢,雖然保住了可到底虛得很,再經過今天容嬪之死的刺激,你說她這胎兒還怎麼保得住!」說到這裡日夕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好了,說地夠多了,庫房裡的那個現在差不多也叫得沒力氣了,咱們可以去會會她了!」
「喳!」李全拍袖應了聲,然後伸出左手臂,讓日夕搭在上面,蘭香則跟在後面,三人一行往庫房裡走去,不等他們走近,守在庫房外的趙合就瞧見了,上前一步打千道「奴才給主子請安,主子吉祥!」
「免了,裡面那個怎麼樣了?」日夕詢問道。
「回主子,她剛才叫了半天,現在沒聲音了,應該是叫累了,您現在就進去嗎?」趙合問道,待見日夕頷首後他立即取出鑰匙,開門進去,一道又一道,在接連開了三道門後,日夕終於見到了被扔在諸多東西間地知蘭。
李全端了把椅子來給日夕坐下,知蘭雖被蒙了眼,但他們進來的腳步聲還是聽到了,單純地她還以為是有人聽到聲音來救她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因雙腳也被幫住,所以她只能往腳步聲傳來地方面跳了幾步欣喜地道「你們是來救我的嗎?快幫我把繩子解開!」日夕不說話,用目光瞟了李全一眼,示意他說,李全微一點頭,稍稍變了音調對知蘭道「知蘭姑娘不必驚慌,我們並無惡意。」
聽到這話知蘭頓時明白過來,這些人不是來救自己地,而是將自己擄來的人,她後退幾步。因為蒙了眼,所以看不清路,不小心被橫在腳後面的東西絆了一下。摔了個正著,在一陣暈天轉地後她倒在了地上。甩甩暈呼呼的頭她警戒地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抓我來?這裡又是什麼地方?」知蘭與李全地交流並不多,而且他還變了音所以沒能聽出聲音來。
李全說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又是誰,你不需要知道,我們這次將知蘭姑娘你請來。只是想問幾個問題,問完就放你走,所以你不必害怕。」
雖不盡信他說的話,但小命在人家手上,知蘭只能認命地道「你們真的會放我走嗎?你們到底要問什麼問題?我只是一個宮女什麼都不知道啊!」
日夕招手讓李全附過耳悄聲說了幾句,李全一一點頭應了,隨即對知蘭道「好了,現在我要開始問了,你家主子容嬪臨死前和你說了什麼沒有?」
知蘭身子一震。沒想到他們問地是自己剛死沒多久的主子,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心思百轉。遲遲未開口回答,李全催促道「到底說什麼。你快說!」
知蘭見避不過去。只得道「主子自盡地事先前我們做奴才的並不知道,她什麼都沒說。我是到今天早上才發現的!」
李全嘿嘿一笑道「別人這樣說我還信,可你是她最貼身的丫頭,還是從府裡帶來的,你怎麼會什麼都不知道呢,就算她不說也總該給過你什麼吧,快說!」
其實李全想地不錯,水吟確實是給過知蘭東西,並讓她交給清如,但那只是幾張白紙,知蘭一是不解其有什麼用,另外也是不肯將這事告訴他人,而且還是將她綁來的壞人,逐硬著嘴道「沒有!」
在場的幾位可都不是什麼吃素的主,李全瞥了端坐不動的日夕一眼等待其指示,日夕則正翻著趙合給她的東西,那些都是趁昏迷時從知蘭身上搜出來的東西,不過都是些沒什麼用的東西,除了一些銀兩外,還有一個香包,幾張白紙,香包已經被她拆開了,可是裡面並沒什麼東西,至於那幾張紙,上面根本什麼字都沒有。
看手裡的東西沒什麼價值後她狠狠地瞪了知蘭一眼,要不是怕被其認出聲音來她早就出聲了,她朝李全做了一個用刑地手勢,李全馬上會過神,對知蘭道「知蘭姑娘,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勸你還是老實說出來的好,免得徒受皮肉之苦!」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一聽這話知蘭頓時被嚇得縮了一下,真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能讓她躲進去。「我們要幹什麼?哼哼!」李全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根皮鞭,在一旁甩地啪啪作響「這聲音你應該聽得出來吧,你要是再不說,這根皮鞭可就要抽到你的身上了,你這身細皮嫩肉可就再也保不住了,知蘭姑娘,你可要想清楚!」
知蘭到底沒經過什麼大事,被他這麼一嚇渾身起了哆嗦,說話也不利索了「你……你到底要干……幹什麼?我……我真地不知道!」
見其還嘴硬,李全冷笑一聲,皮鞭瞄準知蘭狠狠地抽了過去,他就不信還有人地嘴比皮鞭強。
這一下打的知蘭哭爹叫娘,可李全並不是抽一鞭就放過她,接連抽了三下後才停下了手,這一會兒功夫皮鞭就已見了血,至少知蘭,剛才還好好地衣服現在已是被抽破了,裡面的皮肉不僅腫還出了血,不過李全施鞭的時候特意避開了她的臉,倒不是捨不得,而是另有用意。
「現在可以說了吧!」李全一邊說一邊在地上甩著皮鞭,好讓知蘭聽清楚這聲音。這般用刑的場面對其他幾人來說根本沒影響,日夕坐在椅子上閒閒地撫著自己的護甲,鏤金的護甲被她撫得珵亮,可惜就是少了點,要是兩根就更好看了知蘭被打的疼死了,從小到大她哪裡受過這種痛,在疼痛的煎熬下嘴巴頓時沒了剛才的硬氣,忙不迭地道「我說,我說!」她深怕說晚了又要挨打,不等李全吩咐她就說了出來「主子在自盡的前一天晚上交給我幾張紙,讓我偷偷交給宛貴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