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道「你好幾天沒來了,我有些想你,而且聽說有身子老躺在床上不好,所以就把你叫來我這裡走走,雖說現在春夏的花已經落的差不多了,不過菊花卻是開得不錯,不如你我一道去御花園走走?」
清如淺笑著答應了,也許是以前嘗多了寂寞的滋味,所以皇后現在很是怕一個人,總喜歡叫人來一起說說走走,福臨雖有時留宿在她宮中,但畢竟不多,一月裡大概也就一兩次。
各色的菊花分立在兩旁,盛開如霞似雲,如此多的菊花放在一起倒也燦爛,有一種夏天未盡的感覺,御花園的花木有專人侍弄,所以這些個菊花中間並無殘敗之像,清如挺著微凸的肚子走在皇后身側,皇后怕她過於勞累,所以尋了一處亭子坐下歇歇,她用帕子撫去身上沾到的枝葉,有些無奈地道「其實我這次把你叫來,真是有些事要你幫我想想,出出主意!」在無人的時候她幾乎不在清如面前自稱本宮,可見其是真心把清如當成了自己人。
「哦?是什麼事,皇后不妨說來聽聽?」清如瞧她的神色就知道肯定有事,不過是等著她自己說出來罷了。
皇后歎了一聲站起來望著外面藍澄登的天道「各地的貢品陸續都繳上來了,可是因為今年大部分地區不是旱就是澇,許多東西都不及往年豐盛,這樣一來這個分配就成了問題,比如雪梨若按著以前的分配就只夠分到嬪這一級上。」
「娘娘怎麼不找貞妃商量商量,她應該對這個有所瞭解?」清如奇道,這種事應該是皇后和貞妃兩個人商量,怎麼要與她來說。皇后道「你先告訴我。如果是你的話,你會如何來分?」
清如尋思了一陣道「若照著我的意思,各宮的配額就相應地少一些。畢竟是天災,這也是沒辦法。不過太后那邊是不能少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貞妃地意思卻不一樣,她意思是無故減少配額會讓各宮的娘娘有所不滿,理應按原配額發下去到嬪位為止,剩下地那些個庶妃、貴人、常在等那裡就不給了.,wap,更新最快.但我覺得這樣不太妥當,所以就沒同意,想聽聽你的意思。」皇后說出來找清如的另一個目的。
「不滿雖然可能會有,但把情況說一下,還是能夠解決的,貞妃這次地事考慮的不太周全,那些個位份低的宮妃若分不到應有那份,難免會心有怨言,雖不會明著說。但對皇后你管理後宮肯定是有所影響的,若要我說還是贊成皇后您說的。」清如慢慢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皇后一邊聽一邊點頭「既然你也同意,那我回頭再和貞妃說一聲。就按這個辦。」
清如笑了一下道「貞妃這些個日子來做的似乎很不錯,我看宮裡很多人都心服於她。比昔日之佟妃不逞多讓。兩人是一剛一柔,若假以時日柔應會更甚於剛才對!」
皇后也不是愚笨之人。再加上這些日子的磨練,她清楚的知道清如說這些地意思,逐言道「這個我也看出來了,貞妃不是個善與的主,雖然她表面上對我恭謙有加,但我對她就是難放心,若是將她換成你就好了!」
清如拍拍衣服站起來謙笑道「皇后您說笑了,我哪有這個本事!」
「你不用謙虛,論才能你不知勝我多少,若非你一力幫我,我哪會有今日,只怕還窩在坤寧宮做我的空殼皇后呢!不過你現在懷著身子確實不宜勞累,還是等你生了孩子以後吧,我估摸著皇上到時候應該會封你為妃了,那你就能幫著我一起管理後宮大小事宜。」
清如淡淡一笑不置一詞,這麼以後地事想它做甚,她現在最想的就是好好把孩子生下來。
是夜,福臨又來到了延禧宮,他一進來便道「宛卿,索額圖已經回來了,朕見過他了,他很好,精神不錯,這下你該安心了吧!」
本來有些倦怠地清如一聽這個精神頓時為之一振,抓著福臨地手祈求道「皇上,能不能讓臣妾再見見哥哥,臣妾真的很想他,這一次差點就見不著了。」
福臨猶豫了一下後道「既然你想自然沒問題,不過朕聽秦太醫說你最近胎像不是很穩,若你想見索額圖就先配合秦太醫把胎像穩固了,到時候你愛怎麼見就怎麼見,朕絕不阻攔!」
清如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只能這樣了,福臨坐在榻上,讓清如坐在自己腿上,然後圈著她地身子道「這次索額圖回來帶了不少尚可喜的罪證來,他在廣東擁兵自重,那裡不少百姓都是只知平南王不知皇帝,上次獲報的私充鹽商一事,也證實不假,他們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福臨雖恨但也有些無奈。
「那皇上準備怎麼處置這件事?」清如倚在福臨懷裡把玩著他的手指。
福臨歎了一聲道「這件事讓朕很是為難,若依朕之意定然要狠狠處置才行,可正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朕派索額圖去調查平南王的事,其他兩位蕃王都知道了,雖然表面上沒說,但看他們似乎有些蠢蠢欲動的樣子,尤其是平西王吳三桂!」
「難道皇上準備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清如問道。
福臨緊了一下手臂道「至少在朕沒有足夠兵力對付他們之前,還不能枉動,索額圖回來的消息尚可喜應該也知道了,朕倒想看看他在知道朕手裡已經握有他犯事的證據後會有什麼反應!」
清如點點頭不無擔憂地道「非我族人,其心必異,何況他們三個都是前朝降將,且手握重兵,皇上在這件事上慎重些自是沒錯的,不過臣妾怕他們會有對大清不利的動作。」
福臨哼了一聲凜然道「他們敢,看朕有帶兵滅了他們!」
清如彎眼笑道「是啊,試問天底下有哪個人敢對皇上不敬!」
福臨可聽出了話裡的嬉笑之意,假意怒道「敢笑話朕,看朕怎麼處罰你!」說著去呵清如的癢癢,把她笑的花肢亂顫,延禧宮裡的笑聲遠遠傳了出去,如銀鈴一般在深宮中迴響……
日夕站在小窗裡,面色陰沉地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延禧宮,上好的一枝黃水晶簪子被她硬生生拗成了兩段,隨即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略顯沉悶的響聲。
「蘭香!」她頭也不回地換著侍婢。
「主子!」蘭香走到她身後等候吩咐。
「為什麼延禧宮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出來,是不是當初你弄的有問題?」她皺著眉問道,照理來說早就該有消息了,她不可能挺這麼久的。
「主子,奴婢一切都是按您的要求做的,沒有一點差遺!」蘭香趕緊回答,深怕晚了一步主子會怪罪。
「那就怪了!」日夕低頭思索著,但卻理不出個頭緒來。
蘭香眼珠子轉了半天小聲道「主子,會不會是太醫發現了什麼?又或者是長春宮那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讓宛貴嬪對您有了防備?」
日夕搖頭道「不太可能,我前次去的時候還見她在擺弄那匹雲錦,香氣也還在,不可能是做樣子給我看的,不過太醫……」想到這兒她眼睛一亮「太醫倒是很有可能,雖未必查得出是什麼原因,卻多少有所察覺,給她開了安胎的藥也不一定,看來這步棋不能盡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