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千羽你儘管開口!」陳智爽快的回答道。
「你知道我們滇國的馬只適合做輜重,並不適合做騎兵,你見識廣博,而且秦國的戰馬向來比較出色,我想請你幫忙搞一些戰馬,如果能夠搞到一些可以配種的戰馬就很好了!」白千羽呵呵笑了起來,在他看來這個問題應該難不倒陳智的,巴蜀的戰馬還是比較出色的,身為巴蜀王的兒子,搞些戰馬應該不是難事。
誰知道聽了白千羽的要求,陳智居然微微的有些色變,面露難色。
白千羽心裡吃了一驚,暗道:難道自己估錯了得到好戰馬的難度?
「文龍,如果麻煩就算了,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白千羽連忙呵呵笑道。
陳智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道:「千羽你可能並不知道我們巴蜀的情況,我們巴蜀不錯是有好的戰馬,我們巴蜀的戰馬絕對不必任何一個國家差,就算是秦國的軍用馬還比我們差上一籌,但是,這個戰馬並不是在我的掌握之中,所以頗有難度啊!」
「怎麼秦國插手了你們巴蜀的事務?」白千羽微微一驚,心裡有點發蒙。
「不是,千羽,巴蜀,巴蜀,巴蜀並非是一個國家,巴蜀是由兩個國家組成,一個為巴,一個為蜀,雖然我父親是巴蜀王,但是自從我們成為了秦國的諸侯國以後,我父親對蜀的影響力大大的減少了,我是屬於巴的,鐵鹽在巴,戰馬在蜀,蜀的河曲馬是最好的戰馬,不過我們並不能搞到很多,巴和蜀本來關係極好,但是秦國介入以後,大力的扶植蜀獨立,這招借刀殺人,引發我們巴蜀的內部分化實在是高明,還好我父親在巴蜀聲名一向不錯,蜀王並不敢名正言順的脫離我們,但是近年來秦國勢力越發龐大,尤其是趙國長平大敗之後,蜀國靠近秦國的決心更加明顯,蜀王真是糊塗,如果我們巴蜀內戰一起,就算他蜀能夠獨立出來,到時候強秦大兵一到,蜀王還不是變成秦國的附庸,巴蜀唇齒相依,蜀王居然如此鼠目寸光,唉!」陳智沉重的歎了口氣。
白千羽這才明白陳智的為難之處,跟著歎口氣道:「要是不和巴抗爭的話,蜀王永遠都沒有機會自己稱王,和巴抗爭至少他還有一線機會,就算被強秦吞沒,他也沒有虧,反正他本來就不是巴蜀王!」
陳智點點頭道:「不錯,得不到的東西,寧願毀滅也不要讓別人得到,蜀王的心態就是這樣了!不管怎麼說,我會想辦法的,馬匹的事情你給我一點時間!」
白千羽連忙道:「沒事,我可以再想其他辦法,你不用太過為難!」
「自從長平之戰之後,戰神白起利用五千輕騎抄了趙軍的糧道,立下奇功以後,現在騎兵已經變成了熱門兵種,各地戰馬都奇缺,一個好的養馬人才在任何國家都可以輕易的當上一個小官,不過騎兵的訓練價格實在是昂貴,並不是每個國家都負擔的起,千羽,有些話,不知道當不當說!」陳智猶豫了一下道。
白千羽輕笑道:「文龍,你我是什麼關係,有什麼不當說的,難不成你還認為我是那種聽不進勸告之人?」
陳智訕笑了一下道:「倒是我想的太多了,嘿,千羽,今日我來到雲理,發現雲理的氣像一新,商業,工業,還有農業都極其繁榮,一路走來讓我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就是昔日的滇國,這其中完全是千羽你的減輕賦稅之策的功勞,但是千羽,你有沒有注意到下面官員的情緒?誠然你的政策受益最大的是百姓,但是為官者並非個個都是一心為民,想著中飽私囊的人很多很多,有些人雖然在剛開始一心為民,但是在官這個位子呆的時間長了,就會腐敗,有了官威,現在滇國朝中上下,一片歌舞昇平,沒有人敢說半句閒話,就是因為千羽你功勳卓越,換句話說,那些官員就是對你心存畏懼不敢說話,據我所知,那些本來是肥差的官位,這半年來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油水可撈,短時間他們還可以忍受時間一長,這些官員畢竟忍不住,到時候就是千羽你的一個危機,官一定會貪,至少大部分官是這樣,一直用你的威勢壓著並不是個辦法,就像治水一般,堵,並不是辦法,要疏才可以,堵的越厲害,最後的爆發必定越厲害,滇國畢竟不是姓白,在你的封地,你可以用這樣的招式,但是在滇國你就不可以!」
白千羽被陳智一番話說的冷汗湮湮下,自己一直沉浸在自己強硬手腕帶來的好處之中絲毫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問題,自己身邊的人,韓愈,李伊,段蓉,都沒有想過這種可能出現的情況,畢竟自己沒有管理一個國家的經驗,說到底自己還是沉醉於鐵血政策中,少了圓滑的手段,這樣雖然少了反對的聲音,但是累積到爆發的那一刻,自己就要吃上大虧了。
還是陳智這種人物比較厲害,一針見血的指出了自己的不足。
要想杜絕貪官,做夢的時候都不可能,要想達到理想化,每個官員都以民為先,那再過來三千年都不可能,說真的,官員那點俸祿別說取什麼三妻四妾,住大屋了,就算省著花也只夠自己吃飯的。
想想自己,要不是自己封了王,有自己屬地,光靠自己那點俸祿,恐怕,以後的家務活都要李嫣嫣和甄女自己做了。
官員是一定會有灰色收入的,重要是一個度,一個控制的辦法,還有就是貪絕對不能傷及民眾的根本,這一切到底要怎麼做,只有讓陳智教自己了,說到底自己還是缺少一個精通內政的高手,不排除滇國有的可能,但是滇國就算有,估計也不敢和自己這麼說話,自己連定南王這種老資歷都敢殺,殺神的名字早就傳出去了。
白千羽第一次覺得,人見人怕,並不是一件好事!
「文龍,你說的一點都不錯,還望文龍教我怎麼做!」白千羽誠懇的說道。
陳智點點頭道:「說不上教,只是有一點愚見而已!」
「千羽的新政策,減賦稅,壓官員,才實施了短短半年,還有很大修改的餘地,想當年,商鞅變法,造就了現在的強秦,商鞅也是權頃一時,但是最後卻落得個車裂而死,這就是前車之鑒,千羽你現在問題的根本就是顧及到了百姓的利益,卻傷害了大多數官員的利益,如何找到官員利益和百姓利益的平衡點就是關鍵。」
「稅收的減少讓官員可以撈到油水的空間大大減少,減輕商業的抽頭,更是讓一大批官員沒有了收入的空間,我建議千羽你能夠放開這些條款,把權力下放一部分,給下面的官員,這樣你會輕鬆,下面的官員也有了撈的空間,但是下放多少值得商榷,多了難於集中權力,少了,又不能滿足那些官員!」
「官員中最忌諱的是什麼?官官相護,所以我建議你手上要抓緊的就是官員的任命權,其他的可以下放下去,抓了任命權就會少了很多可能上的,官官相護,官員之中拉幫接派的情況也會少很多!」
「當然也不是說這樣就放任那些官員中飽私囊,需要一些與之相配的部門,需要一個權力的平衡點,而千羽由於你不是君王,現在朝中你一人獨大,如果有一個可以和你抗衡,可以和你說得上幾句話的,那就最好了,可惜,圖朗大祭司的離去,留下了這樣一個空白!」
陳智歎息道,白千羽抓抓腦袋,不錯,現在的局面就是一人獨大,沒有一點反對的聲音,這就是一個不正常的現象,人無完人,金無足赤,需要有一個對手給自己收集反對的聲音。
如果這個人是處理內政的高手那就真的美妙了。
白千羽把眼光放到了陳智身上,陳智看到了白千羽的眼神連忙道:「千羽,我是不行的,我是巴蜀王的兒子!」
「嘿嘿,我自然知道你不可以,但是你巴蜀立國這麼久,而且巴蜀向來人才濟濟,不如給我引見兩個,嘿嘿,你知道我的意思!」白千羽嘿嘿笑道。
陳智苦笑一下道:「我巴蜀之人來滇國做官,這……」
陳智忽然停口不語,他想起一個人,只是這個人的脾氣頗為古怪,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出山!
「文龍,你想到了什麼人?」白千羽看到陳智的表情精神一振!
「人倒是有一個,能力絕對有,只是那人脾氣古怪,而且是蜀王的人,他叫公孫龍,本是蜀王坐下第一謀士,當年蜀王不聽他的建議決意聯手秦國反對我們巴國,他一怒之下離開蜀王,現在正在我巴國,不過我三番五次去請他,他總是問我一句話!每次我一回答完就被趕了出來!」陳智苦笑了起來,看來他在這個公孫龍身上吃了不少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