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陽說完又輕輕道:「呵呵,還好有認識我的,此刻我勸各位還是趕快走吧,因為我華山弟子馬上就會趕來殘血幫救援了。量你們一群無污合之眾,焉能抵擋我華山眾高手。」
「休聽他胡言,他最會騙人了。」說話的依舊是方纔那黑衣男子。
夏陽笑著看看他道:「我真的最會騙人了,不妨你留在這裡等會啊?哈哈」夏陽肆無忌憚的笑聲,讓在場的天伊盟眾人感覺一陣寒戰。
他們知道,此刻自己把武林七大門派都已得罪,若是華山眾人一來,那麼說不好其它六大門派也會同時趕到,那時侯恐怕不好對付了。
這時人群中一白衣男子放言道:「現在先殺了這一對狗男女,咱們再退去也不晚。」說話之人正是地盟真人身邊一中等身材的男子,夏陽感覺眼熟,仔細一想,原來是當日在蕪湖「集民鎮」的小酒館中所見的「蛇義士」,此刻他卻是一身白衣裹體,看去到也不似那天那樣委瑣,但卻依舊是一臉奸詐。
夏陽聽他這麼一說,心道:「不好,自己方才是在驚嚇他們,讓他們知難而退,但此刻卻被這鬼孫子使用如此的計量,那若是對手一湧而上,自己並蘇蓉還有殘血幫一干人等,都的被睬成肉泥,這卻如何是好?」但當下臉面上尚不能表露出來他的害怕,只哈哈大笑道:「好啊,你若是想上來,那就一湧而上啊,看我能不能拿你的頂上人頭來祭奠在場的死傷者。」
那蛇義士到也知道夏陽的厲害,這裡面所有的人中,只有地盟一干人等曾與夏陽交過手,都知道他的厲害,何況此刻他身邊還又添了一個武功高強的俊俏少年。誰知道後面還真的有沒有華山眾人趕來。那華山八個牛鼻子老道也不是好惹的。
當下眾人遲疑比定。夏陽也在遲疑。
夏陽已然經歷過數次這樣的驚險了,但是這次他卻是第一次變得如此遲疑、害怕,他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身邊的兩個人,一個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一個是自己真正的愛人。這兩個人在他心中同樣的重要。他寧願自己死也不願看到他們受傷,所以他此刻遲疑了,也害怕了。但他並沒有退縮,也不可能退縮,因為就在這時,西院外突然傳來「呼哧」的聲響。
他轉過頭,就看見外面有一道驚虹厲電殷的紅光飛舞閃動。
刀光過處,那粗如虎腰的庭槐立刻被攔腰砍斷,只聽「克呲、克呲」之聲不絕於耳,就連此刻自己站立的大地突然也開始搖動。
他抬起頭,發現西院外那巨大的古槐正往下傾斜。那盤旋的虯枝劃過空氣,帶來一陣呼嘯聲,古槐正向自己站立的地方到來,壓倒了西院牆向自己倒來。
夏陽輕輕一聳身,攜趙平已然躲開那呼嘯而來的古槐,可憐幾個受傷的殘血幫眾一時移動的慢了一步,被那古槐倒下正好砸在了身上,立刻氣絕身亡。
夏陽的感覺是對的,他從沒有這樣的遲疑,這樣的害怕過。
今天,現在,真的有高手出現了,而且這高手不是朋友。
這個世界對一個劍客來說,只存在兩種人,一種是朋友,另一種就是敵人,在他們眼中沒有與自己無關的人,此刻出先的就是第而種人。
飛舞的刀光簡直就是隨那倒下的古槐一起從殘斷的院牆中飛了進來。直射向蘇蓉。
誰都不會想到著柄刀竟然是射向蘇蓉,倒下古槐的本意竟然是逼迫夏陽和趙平離開蘇蓉。
那究竟是柄什麼樣的刀?競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然而誰也無心在關心刀是什麼樣的刀了,因為只要是能殺人的刀便是好刀!
等夏陽發現不對,此刻已然晚了。
自己的「狂草劍」亦是天下無雙的利器,可是也絕沒有這柄刀如此可怕的威力。那刀射向自己,也許自己拼了全力,還可以躲的開,可是它現在是射向一個受傷的人,不管他以前是多麼厲害,可是此刻他受傷了。
西院在那古槐的轟鳴聲總碎石、瓦礫混合著塵土紛飛。
混沌中只見紅光閃動處,蘇蓉已然應聲跌了出去。
眾人都在笑,似乎每一個人都在笑,這笑由裡至外,在那黑白分明中傳播的尤為廣遠。因為他們都知道這致命一擊定然取的了蘇蓉的頸上人頭。
夏陽也閉上了眼睛,因為他相信,無論如何蘇蓉也躲不過這致命一擊的,這似乎是設計好了的致命一擊。
但是他沒有笑,他呆立在當地,靜靜的望著跌出去的蘇蓉,他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刀射中他的結果。
刀射中人的時候,人會像那株古槐一樣,應身倒下,或是截為兩段,可是此刻他卻是向後跌了出去。
那就是……那就是……那就是說,自己並……沒有……射……中他!他感覺自己背上在冒冷汗!父親說得沒錯,他真的是個可怕的對手!
自己如果沒有射中他,他怎麼會想後跌出去呢?
那紅光正在隱隱退去,古槐倒下後驚起的塵埃也正慢慢的落下。眾人的眼睛正在漸漸變的清晰。
他站起來了,他竟然站起來了。今天是不是上天在有意跟自己開玩笑,天伊盟的眾人心中都這樣想,高興了許多次,但卻有白高興了好多次!每次都是空歡喜。
此刻蘇蓉竟然站起來了,怎麼會這樣?
蘇蓉向前走了兩步。似乎一點傷都沒有,天伊盟眾人臉上的笑漸漸凝固,笑容逐漸轉變成了驚訝,然而此刻最驚訝的卻是枯木逢春二老,就算他能躲過自己的毒氣,也應該死在自己的萬年寒冰掌下的,可是此刻眼前的一切分明告訴自己,他沒有死,而且還活的很好。
另一個特別驚訝的便是人盟真人,天下沒有第二個人中了他「刺蝟甲」上的劇毒還依舊能活過一個時辰的人,可是他活下來了,而且活的似乎好很好。
蘇蓉又向前邁上兩步,突然動也不動地站著,眼睛緊緊盯著眼前的青衣男子手中剛剛紅光褪去的寶刀,那柄足以令神怒鬼怨的紅光寶刀。
他不管還有多少令人無法預測的殺機。
他只冷笑道:「刀是把好刀,可是人卻是個鼠輩,你為什麼不敢真面目與我向對?決一死戰,卻只敢在背後弄鬼?」
刀上的紅光依然完全消失,那帶著人皮面具的人在冷笑,但臉上卻依舊是面無表情「我只要你死,你就要死,反正你是要死的人了,又何必知道我的真面目呢?」
蘇蓉冷冷的看著他,一字字接著道「我一定不會死,要死也要死在你後面。」
「沒關係,我一定讓著你。」那人皮面具說道。
「我-知-道-你!」蘇蓉一字一句的道。
那人皮面具不置是否,卻道:「我要取你的命。」
他們似乎在各說各的話,毫無相關,但在場的眾人都知道血戰就在眼前。
蘇蓉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還-我-血-刀!」
他特別強調「血刀」二字,這時候眾人才注意到,那人皮面具手中所持的正是號令江湖七十二洞天血字號的至上兵器——血刀!
蘇蓉說完最後一句話,身體便已飛向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