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那天盟真人帶的眾人已走,不由整個殘血幫上下、前前後後歡聲雷動,都為蘇蓉、楊佐清力勝天盟真人喝采。二人身旁瞬時圍集了數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有的說蘇蓉打敗雷猛那才是真功夫,乃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些時日來他仗了「天伊盟」的威風,在江湖上作了不知道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此刻卻也叫他吃吃苦頭;有的說楊舵主膽識過人,真是可敬可畏啊。
當下殘血幫上大開筵席。蘇蓉這許多時來一直盡受委屈,遭遇無數折辱輕賤不說,還差點被那僵死給打死,縱的自己福高命大,才沒有毒發身忘,今日方得揚眉吐氣,令殘血堂上眾人無不刮目相看,心中自是得意非凡。又心道:「可惜蓉兒不在這裡,否則那有多好。」但即使李蓉不在,也不少得意,當下眾人縱情暢飲。達旦方休,眾人都有五七分醉意,所以當下大堂上摔倒睡了的,庭院中躺了的,有趁勢跑回屋子睡了的,總之殘血堂上一片狼藉。蘇蓉和楊佐清擊敗那怪道人,儘管楊佐清損失了點內力,但是好好恢復幾天也就能恢復的六成左右了,所以對身體到還沒有太大的損傷,所以當下也喝了許多,蘇蓉也經不起眾人的勸,更是喝的許多,此刻兩人也已然是爛醉如泥,就爬在宴席的桌子上「呼呼」大睡。
天色黎明,正當眾人酣睡之時,忽聽的堂外兩聲殘叫,緊跟著那殘血幫的二道門上門扇竟自直向庭院中飛了過來。隨著那門扇一聲「啪啦」轟然倒地,門後頓時顯現出數條人影來,仔細看了卻是午夜方退去的天盟眾人。
天盟真人看的院落中一片狼藉之狀,到處酒色之氣,眾人東倒西歪,頓時「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殘血幫眾人聽的他這一聲長笑幾個內力稍稍好的,知道大事不妙,強打精神想站立起來,那些功夫較差的,聽的這嬉笑之聲,卻是身體不由自己控制,兀自爬不起來。過了片刻也只有十數個人影找的點依*方才站立。
蘇蓉尚自掙扎著爬起來,卻也是頭重腳輕,站立不穩。那天盟真人昨夜吃了蘇蓉一戳,先前提不起內力來,以為傷之甚深,所以不敢再戰,慌忙帶人離開,可是走的不到數十里路,再試驗時候,那真力已然可以源源不斷的提的上來,頓時心下大怒,被那小子給偏了。
當下要隨身侍從留下兩個先帶雷猛回盟中治療,自己帶了剩餘的四人連夜折返回這殘血幫來。正才有了此刻的情形。
蘇蓉看他竟然折返回來,不由心道,自己內力不純,定是沒有封死他的穴道,被他在路上一運動到給自動衝來了,此時卻是如何是好?當下直搖晃的站起來。那天盟真人早看出了蘇蓉此刻吃多了酒,定然無法發力,所以不由又「哈哈」一笑道:「幫主,你可記得咱們是三局兩勝,勝者為王,咱們此時可是只比試的了兩場,而且各有勝負,所以我又回來了,回來把那剩餘的一場比試了,哈哈」
「道長真是言而有信,去而復返,張某佩服的緊啊!」
「好,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接著比試吧,不知道幫主要令哪位出場呢?」
有幾個站立起來的殘血幫弟子,此時聽的他的話,都紛紛叫喝「無恥」「下流」「這不是英雄所為。」
但那天盟真人卻也不怒,只輕輕望離自己最近的一把吸去,只見那弟子被他一吸住,便全身顫抖,兀自哆嗦個不停,正像是剛剛楊佐清的情形,方才席間,楊佐清也已向蘇蓉說過了那天盟此招數的厲害,此刻蘇蓉看他又使將出來,不由心下大急,若是被他吸乾內力的話,便會像是被吸盡精血一般,暴斃當場,所以當下蘇蓉便想搶上前去,但方邁出兩不,便腳下一個踉蹌摔到在地,再掙扎著爬起來的時候,只見那天盟真人手上抓著的殘血幫弟子已不再掙扎,細看便知已然被他吸盡內力而亡。
眾人不由一陣痛心,天盟真人卻道:「誰在敢亂說,下場就像這樣。」說著雙手一搓,那手中的一具死體竟然應聲而四分五裂,內臟腸子流了一地,殘不忍睹。
眾人見了他如此殘忍的手段,盡然心有餘悸,卻也寧死不屈,喝馬聲不斷,比之先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天盟真人聽的他們依舊喝馬,不由心生怒氣,聳身連躍數下擊向那些叫罵之人,那些殘血幫眾此刻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天盟數聳之下依然又吸食了數人的內力,照舊把那死體雙手一挫,撕碎當場,不由一時之間殘血幫內血流滿地,腸子內臟到處都是混合著昨夜酒席的殘餘,真是好比人間地獄。
蘇蓉想去阻攔,卻是苦於身體不受自己控制,只是跟不上天盟的動作,看著自己的幫眾一個個被撕碎,他不由大叫一聲:盟耳邊聽的他一聲停,頓時雙手放開剛剛抓住的兩人,說是放開了,當卻依舊雙手不離那二人頭頂,然後輕輕回頭陰笑道:「是幫主叫停啊。不知有什麼吩咐?」
蘇蓉看看他,低沉的道:「好,我答應和你比試,比完最後一場。」
天盟聽了他的話,這才聳身躍回自己陣地,笑著道:「這才對嘛!哈哈,好,你安排人吧。」
這時候殘血幫眾看他轉眼依然殺的了六七個幫中兄弟,心下大是痛恨,還待要罵,卻是被蘇蓉攔了下來。蘇蓉道:「我和你比試!」
蘇蓉叫到:「眾幫眾速速離開。」但那殘血幫眾那裡肯走,不得已又轉頭向楊佐清道:「楊舵主,你快帶了幫眾離開此地,躲的一時是一時啊,我本想替殘血幫抗下著劫難來,沒想到卻帶來了更大的災難,你們還是速速離開吧。」他已打定主意,自己一人獨鬥天盟,打是打不過的,但勉力抵擋一陣應該可以,設法讓殘血幫眾逃走,剩餘自己一人若是命運好的話,卻也或許能逃的了,若是在這樣下去,那殘血幫今日就要遭滅們之災了,現下裡只須逃脫魔掌,就算逃得狼狽萬狀,又有何妨?留的青山在,他日在報此仇。當下挺刀向天盟刺去。
天盟真人此刻卻那裡把他放在眼裡呢,只見他依舊是舞動拂塵,擋開蘇蓉砍來的刀,他嫌這滿廳的桌椅太多,施展不開手腳,一面舞動拂塵,一面飛腳將桌椅踢開。蘇蓉心想:「跟你以力硬拚,我定然要輸,只有先跟你糾纏,待的我酒氣消退半分便不怕你如何厲害,此刻卻只得跟你糾纏,先抵擋得片刻。」於是見他踢開桌椅,便反把桌椅推轉,擋在敵我之間。他此刻一運動腹中的酒氣不由湧了上來,頭又開始暈,盡力抵擋著天盟那拂塵,卻只覺的漫天遍舞,到處都是那拂塵,不由數招下來,已然被那拂塵在身上擊中數下,一次正中額頭,不由被那絲絲拂塵絲刺出許多細孔來,血流不止。身上其他被擊中的部位也隱隱做痛,當下不由只得東鑽西竄,並不正式和敵人拚鬥,再加上忽而投擲酒壺,忽而翻潑菜盤,只鬧得滿廳酒漿菜汁,淋漓滿地,忽而聳身酒桌下,又忽而躍身爛菜中,直沾的滿身酒污、爛菜,污穢不堪。那天盟說什麼也是一道人,儘管平日裡也做下三濫的事情,但卻是有點潔癖,不願以肉掌觸摸蘇蓉那滿身的污穢。只的將拂塵一下下的擊打蘇蓉,畢竟那拂塵不是自己手掌,蘇蓉又仗著輕身功夫了得,只邊戰邊走。
天盟每次追擊,總是給地下倒翻的桌椅擋住去路,而蘇蓉卻又接著自己醉酒專揀又髒又滑的地方跑,飄忽來去,儘是游鬥。天盟忽地心念一動,足下突然使勁,只聽喀喇喇、喀喇喇響聲不絕,一張張倒翻的桌椅在他足底碎裂斷折。他手上舞動拂塵攻拒轉打,足底卻使出「千斤墜」功夫,雙腳踏到何處,何處的桌椅便斷,再鬥得數轉,廳內竟自堆集了一層碎木殘塊,二人竟在碎木層上相鬥,再無桌椅阻手礙腳,擋住去路。但蘇蓉卻依舊是一身酒氣髒物,天盟只的用拂塵襲擊,依然不捨用掌。
二人又激鬥了數合,天盟忽聽的身後有人大呼,「用劍、用劍刺他。」蘇蓉看去這呼喊者正是那天盟真人身下的「左右護法之一齊拿」,當下不由氣憤,心道:「若是有一天讓你掉到小爺我手中,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但隨即便不敢再分神了,但見那天盟心下頓悟,「自己有劍在手,一劍刺死他不就的了,還何必這樣死纏爛鬥,」當下已然回手撥劍在手。大踏步向蘇蓉走來,左手浮塵望腰間一別,右手長劍,大開大合,以急招向蘇蓉猛攻,顯是要將他擊斃在劍下了。
蘇蓉少了桌椅的阻隔,只得以真功夫抵擋。天盟將手中劍遞上,蘇蓉匆匆用手中刀想擱開,誰知道他忘記了此刻自己手中的刀尚且是夏陽在鐵鋪裡買的,如何能擋駕的住天盟那寶劍,只聽「噹啷」一聲蘇蓉手中已自只剩半截刀了,手臂也隱隱生痛。天盟真人卻是得理不讓人,緊接著第二招當頭猛刺來,長劍未到,已是挾著一股疾風,聲勢極是驚人。蘇蓉匆匆中只得依舊拿那半截斷刀擋了,只聽的又是「噹啷」一聲,蘇蓉手中斷刀又被削去兩寸,那劍勢依舊不減,照舊向前送來,蘇蓉只的側頭避過,但頭避過了,卻是把肩膀送了敵人,「撲哧」一聲,那長劍依然應聲刺入了蘇蓉肩膀,蘇蓉一吃痛,只感覺五臟六腑全然顛倒了位置,胸中不由一陣猛烈的翻滾,但覺腹中有一股酸楚難耐的東西湧了上來,於是當下裡一張口,但是一股嘔吐之物一聲而出,直射向面前天盟真人。那天盟本以為自己刺中了蘇蓉,他已全然無還手之力,只能任自己宰割了,正待要吸取他的內力,卻嗅的一股刺鼻的味道,緊接著滿臉、滿身被蘇蓉的嘔吐沾滿,惡臭難耐。慌忙撤了手中劍向後退去,卻不想被自己方才睬碎的木頭渣一滑摔倒在地,雙眼又被蘇蓉的嘔吐物遮蔽,一時盡沒能翻滾的起,蘇蓉看了他的狼狽樣,不由忍著痛從肩膀上撥出那寶劍來照摔到在地的天盟真人刺去。但聽的「撲哧」一聲,緊隨著一聲慘叫……
不想那天盟真人一世的無敵,今日盡被這酒後迷糊的蘇蓉給刺死在地!真是可悲、可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