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鐵血門外傳來長長的呼嘯聲。
把守總舵的人員趕快把大門開了,讓出一條長長的通道,只見那探子長驅直入,飛奔了進來。
「報」
「快說,怎麼樣了?」李鐵親自迎出大廳來,急切的問道。
「那、那、那……」只見那探子一臉難色。說話不盡顫抖。
李鐵看了這樣的情況,知道一定是有要緊事,於是,趕快起身向那議事大廳走去。
那探子也跟了進去。緊接著,那大廳的兩扇大門「吭」的一聲合了起來,兩個守衛迅速的守在兩邊,禁止一切人*近。
「你說吧,到底我們派去的探員怎麼了?」李鐵低沉的聲音預示著事情的重要性。
「報告幫主,我們所有派出的三批探員全部遇害,死體在距縣城五十里外的『鬼見愁』發現,跟前面那幾名神秘死亡的幫眾一樣,同樣是被劍刺中心臟而忘,而且全部是一劍斃命。還有,在分舵主『錢康』身上發現了這個。」說著把一塊稠巾遞了上去。
李鐵趕快接了過來,那是一塊從衣服上撕下來的綢布,確切的說是從『錢康』分舵主的衣服上撕下來的。因為出發前自己親自接見過『錢康』,那時侯他便穿了這件衣服。
只見那塊綢巾上用血寫著「留與爾十六條人命,算作久別重逢見面之禮。禮雖輕,情誼重,笑納、笑納!」那字跡顯得十分潦草,顯然是當時匆忙之作,想來是對方殺人後,用手指蘸著劍尖的血寫的,所以才會這麼潦草。「但為什麼要給自己留下這樣的血書呢?難道真的是他們回來了?」李鐵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回頭看看尚在自己面前喘息的探子道:「此事,事關重大,切記不可流穿出去!」
「是,小人明白。」
「好,你可以出去了!」
那探子剛要轉身走,李鐵又突然道:「等等,那些死體呢?」
那探子趕忙轉回身道:「稟報幫主,那死體小人已經讓人收拾乾淨,就地掩埋,現在是非常時期,所以小人善做主張沒有向幫中稟報。留待此事過後再做安葬。」
「好、好,你做的很好!可以下去了。」儘管自己口中誇獎著那名探子,但心中卻不有產生一種可怕的想法。
那名探子曲身退了出去,大廳的門開了一下又迅速的合了起來……
李鐵不由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這時候,門「吱呀」的一聲,一個人影衝了進來。
「爹,到底怎麼樣了?那探子跟你報告什麼了啊?」進來的正是李鐵的大兒子——李貴穩,江湖人送外號「暴力火霹」,皆因為自己那一身的壞脾氣,動不動就發火,近幾年來,又仗著「鐵血門」在江湖上的地位,更是囂張,但是這人的本性還是好的,武功也並不像那些江湖紈褲子弟不值一提,反倒是從小酷愛武功,這幾年在父親和師父的指點下更是了得,自三年前妹妹李蓉失蹤以後,便逐漸參與幫中事務。自從李蓉失蹤以後,李鐵心境大變,覺得不能再一味的溺愛子女,所以也覺得應該讓他們參與到處理日常事務中來,好好鍛煉一下自己,要是當年李蓉有江湖經驗,說不定也就不會失蹤了。所以通過近年來的培養,此刻李貴穩已經能獨檔一面了。
此刻,李貴穩衝了進來,也不行什麼禮數,盡自詢問幫中事務,顯然他對這件事情是十分關心了。李鐵看看衝進來的兒子,眼中有一絲疼愛,又有眾多不安。如果他要是能像李蓉一樣善於思考就好了,將來幫中事務自己便可以放心的交給他了。可是……
李鐵不由有陷入了思考中,這時候李貴穩又急切的問道:「爹,到底怎麼樣了?」
李鐵回過神來,笑笑的說:「沒什麼,那探子已經打探清楚,確實不是對方所為,咱們幫中那幾位好手之死純屬意外,你就不用擔心了。」
李貴穩看父親笑著和自己這樣說,頓時心中也是十分放鬆,便道:「我料他們也沒有這個膽,不過劉長老做事還是真妥善啊!呵呵」然後乾笑幾聲,便告辭去了。
李鐵望著他出去的身影,歎息道「貴穩、貴穩,就是要你管理好自己的情緒,不要衝動,穩重為上,可是難啊!」
等貴穩走出大廳外面的天井後,李鐵馬上派人去招二兒子「李致遠」來。
這李致遠儘管比哥哥李貴穩小上三歲,可是無論是武功,管理都不亞於其兄。特別是在心計方面更是在其之上不知道多少。平日裡不甚過問幫中事務,只傾心於書法、繪畫,但是武藝卻也十分了得。
致遠小時侯獨自外出,據說是遇到世外高手相助,回來後,便拋開自家武功不加修習,反倒每天練習一些莫名招數,到後來竟然是越練越深奧,起先不懂之處尚且可以請求父親指導,但到的後來,竟然是父親也不明白其間奧妙,所以只好自己修習了。
不一會,致遠已經到了,在大廳外面,單等父親招呼便進去。這時候,李鐵發現他已經來了,趕快叫進大廳。
致遠進來行過禮後,問道:「不知爹爹叫孩兒來有什麼事情?」
「來、來、來,致遠,你也年齡不小了,聽下人們說武功現在也是大有長進,現在幫中出先了點緊急事情,必須由你出馬才可以。」
致遠聽父親這麼一說,知道這不會是小事情,但平日有什麼事情有哥哥一個人就可以足夠了,現在怎麼會需要自己呢?不由一遲疑,道:「不是有哥哥在嗎?」其實致遠這樣說也是在維護哥哥的利益,因為畢竟自己還沒有參加進幫中事務來,此刻跨越哥哥讓自己出馬,哥哥一定會不高興的,這樣也會影響幫中人也會對哥哥的敬重。
李鐵聽兒子這麼一說,頓時心中無限高興,難得兄弟兩個沒有因為幫中事務爭執啊,此刻致遠還有意讓著哥哥,所以心中甚是高興,接著道:「我知道你哥哥,但是你也知道你哥哥的性格,這件事情千萬著急不得,要是安排他行動,必定會辦砸,所以只好讓你來了。再一,這件事情要暗地裡去辦,萬萬伸張不得,你平日裡不在江湖中走動,認識你得人不多,所以才會安排你去。」
致遠聽父親這麼一說,心知此事必當關係重大,所以沉著的問到:「不知道父親要我去做什麼事?」
李鐵聽兒子已經答應,便壓低聲音道:「你……」
當日傍暮,便見一匹快馬馱著一個青衫少年從李家庭院出來,直向東北方向奔去,只見他那青衫少年走後不多久,便又有一匹快馬向著同一個方向奔去,走後不一會,又一是匹……如此再三,竟然接連出去十幾匹快馬,馬背上人都身著青衣,胯下白馬,而且都是一個個翩翩少年……
遙遙古道,狂妄的風肆虐的吹,那青衫的的少年卻在忘我的前進,前方等待他們的不知道是什麼,只是前進……
***
夜色闌珊,蘇州府的夜色分外迷人,那淡淡的月光印襯下的水鄉美景更是讓人留戀往返。但是此刻的「柳山王」卻無心享受著美麗的夜景。沒想到啊,我竟然也收到了這染血的「追命帖」,老天真是不會忘記每一個作惡的人啊。柳莊此刻正沉靜在一片寂靜之中,那昏黃的油燈正獨自的燃著,任細風的吹拂,只是靜靜的跳躍。柳山王似乎忘記了這是什麼時候,卻只是靜靜的望著那昏黃的油燈發呆。昨天神秘收到這張「追命帖」,別人不知道,但是自己知道『鐵霸山』和『柳萬凶』便是收到這樣的帖子後,第二天便神秘死亡。殺手真是夠狠的,要讓被自己殺死的人,在死前嘗夠恐懼的滋味!已經三年了啊,沒想到對方還是追到了這裡。咳,自己作孽啊,怪不的別人。
今晨柳山王便打發妻子帶著自己兒子回娘家去了。但願這只是最後的冤仇相報了,他不希望自己假家人受到傷害,也不想他們在來為自己報愁,就讓這怨恨到這裡結束吧。
等待真是一種痛苦,特別是等待死亡!
柳山王沒有逃走,只是靜靜的等待,他知道既然對方能追到這裡來,那麼就算自己此刻逃走,也終究是要被追上的,到不如今天作個了結的好。
忽然,那油燈的燈芯火花爆了一下,柳山王的心也跟著一顫。終於來了。「柳山王,我是來血當年你造的孽的!你是自己死,還是要我動手。」一個身著黑衣的年輕男子站在距柳山王一丈遠的庭院道。
「我知道是你來了,當年是我造的孽啊,既然來了,我也不能束手就擒,還是動手的好,只是動手前我先請求少俠一件事,希望可以辦到。」柳山王頭也沒回道。這幾句話反倒令那黑衣殺手一愣,但轉眼便道:「好的,我可以辦到的話,一定幫你。」
「謝謝少俠,我只請求今晚我死之後,少俠放過我家人。當年的孽都是我做的,跟我的家人沒有絲毫干係。」
「好的,我答應你一定不會動你家人半根汗毛。」
「謝謝少俠,現在可以動手了。我不會束手的,人之將死,誰都不願意束手就擒。」
「可惜啊……」那少年輕輕的歎了口氣道。
柳山王聽後問道:「可惜什麼?」
「你若早知道有現在,當初何必呢?」
「當初的事已經過去,可惜又有什麼用呢?何況此刻我也不相信你能把當年參與那件事的所有人都殺盡,你可以輕易的殺掉我、『鐵霸山』、『柳萬凶』這些人,但你真的能殺死帶頭大哥嗎?」柳山王說道。
「是啊,我能殺掉他嗎?」那黑衣殺手輕輕說了一句,到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然後突然一抬頭正色道:「但是,你們當年所有參與的人都的死,無論我能不能辦到!」柳山王聽的這冰冷的語氣不由一驚,心頭一陣寒意,口中茫然地道「好吧,來吧。」說完柳山王便拔出手中的佩劍衝了上來。
那青年殺手似乎絲毫沒有把他這鋒利的一劍放在眼中,依舊在那裡一臉憂鬱的神情,似乎在沉思什麼!
眼看柳山王的劍就要刺到身上了,依舊沒有閃躲,沒有回擊。突然那劍在觸到那黑衣殺手衣服時停了下來。
「你為什麼不動手?」柳山王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只見自己劍尖所指的黑衣少年已經從自己劍下飄然滑開,沒有看清楚對方怎麼出招,只覺得胸口一陣刺痛,接著血便順著胸膛流了下來。
「你也是一個俠義的漢子,可惜當年你卻做了一件不應該做的錯事,所以今日還你一劍,便將一切恩怨都從此了結吧,但願你將來能多行善事。」說到最後那幾句話,依然聲音飄渺,那黑衣殺手已經飄身在數十丈開外……只留的一臉驚愕的柳山王呆在當地,沒想到這個少年竟然有這樣的武功。自己剛才送上那一劍時,要是心中沒存有憐憫,直接刺出去的話,現在早已經氣絕當場了。想到這裡不由心跳。剛到鬼門關走了一趟的柳山王搖擺著回到廳堂,翻出止血藥來為自己敷上,望望外面的夜色,發現從來沒有過比今晚更美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