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者一現身,三人立刻為他那一身超凡脫俗的氣質所驚歎,在三人所遇到的所有人裡面,仙風俠骨四個字似乎不用在他的身上都要辱沒了這個奇妙的詞語,包含鬼谷子、靈犀子等人無一能和眼前之人相比。
小黑不禁疑惑起來,一般來講,修為愈是精深所表現出來的氣質愈是超俗,觀之眼前老者,難道他比祖師鬼谷子修為還要高深麼?
雖然眼中疑惑很多,但也可以肯定一點,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凡。一塄之間,小黑率先向老者行禮道:「小子小黑見過前輩,誤闖貴地,擾亂了前輩靜修,實在罪過!」
玲玲和小錯也連忙學著小黑的樣子向老者行禮問好。
老者捋著長長的鬍鬚郎聲笑道:「幾個小朋友蠻禮貌的嘛!本來老朽想刁難你們一番,不過見到你們都很乖的樣子,老頭子也不與你們計較了。」說完,他又是爽朗作笑。
小黑一邊打著哈哈一邊問道:「敢問前輩,此處是否還有其他人?」
老者聞言頓時愕然了一下,也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他已經恢復了笑顏,搖頭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說是一人也是一人,說非一人也非一人!」他搖頭晃腦這麼解釋一番,頃刻改變了在眾人心中的形象,盯著小錯「哎呀」一聲驚奇問道:「小姑娘好像和我很熟的樣子,你知道咱老頭子是什麼人嗎?」
老者相問小錯的時候,頑皮的樣子頓時將三人逗樂了,也更加疑惑了,剛剛還是一個高人的形象,而此刻的形象頑皮好動,哪裡還有「尊貴」的因素在裡面呢?這頃刻間的變幻頓時讓小黑摸不清頭腦。
小錯見老者對自己講話問的實在有意思,什麼叫「和他很熟的樣子」?敢情是說自己和他認識一樣,但自己先前根本也沒有見過這個人呀,但處於對老者的尊重,小錯還是答道:「我叫小錯!前輩可曾聽過?」
老者喃喃道:「小錯小錯,沒有聽過!」他一邊搖著頭,一邊圍著小錯打量,嘖嘖有聲地道,「長的水靈水靈的,好像很標緻的樣子。」
老者儼然成了一個頑童似的,頓時令小黑好奇起來,問道:「前輩,剛才前輩所謂說是一人也是一人,說非一人也非一人『究竟什麼意思?這裡到底有沒有其他人哪?」
老者見小黑相問,眨著眼睛斜視了他一眼,眉頭一皺,繼而舒展,呵呵笑了幾下,有些故意做作的意味,但隨即又圍著玲玲周圍打量起來,搖頭晃腦地道:「這小姑娘一定叫大錯,剛才那姑娘小錯小錯的,長的水靈是她媽媽的錯,這個大錯不知道是媽媽的錯還是爸爸的錯?」口中嘟呶著,眉頭略皺,像是認真思考自己的問題似的。
小錯聽聞他的話頓時張著嘴巴啞口無言,這老者為老不尊,說話全然口不擇言,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而玲玲聽老者說自己叫「大錯」,又不解到底是自己母親的錯還是父親的錯,感到啼笑皆非,看到他認真的樣子又不忍心怒罵一番,這老者腦袋一定燒糊塗了。
其實感到最奇怪的還是小黑,老者出現時仙骨俠風,儼然一副高人模樣,頃刻一轉,儼然又成了一副頑童模樣,簡直胡鬧至極,又偏對他生不出起來。在老者圍著玲玲打轉胡言亂語時,小黑也徹底想明白了,眼前老者敢情還真是好玩,看來只有抓住他的心性才能讓他的注意力從玲玲身上移開。
一轉念的功夫,小黑打定主意,「哎呀」一聲叫道:「這金元寶怎麼生蟲了?」
果然,那老者頓時被小黑的話吸引了過來,盯著小黑啊哈著急不可待地問道:「哪裡哪裡?哪一個金元寶生蟲了?我在這裡上千年了怎麼沒有發現?」
小黑頭一昂,神氣活現道:「我偏就不說!」
老者嘻笑著,手舞足蹈,抓耳撓腮,圍著小黑亂轉,拽住小黑衣袖急不可耐央求道:「快說快說,到底哪一個金元寶生蟲了?」
小黑一邊逃開他的追逐,口中道:「那你先告訴我這裡除了你一個之外,還有什麼人在?」
「哎呀」,老者焦急萬分,跺著腳道:「還有三個,三個白癡道人!」
「三個白癡道人?」小黑一聽有門,再次躲開他的手道:「他們和前輩一起的嗎?」
老者活脫脫一個頑童,伸縮著腦袋,小黑躲到何處,他也追到何處,身法詭異,縱然小黑施展全身本領也逃脫不開,始終被老者抓到,但小黑身子象泥鰍一般,滑溜滑溜著屢次擺脫他的手掌,急得老者嚎嚎大叫。
「那你叫他們出來,我就將那金元寶指給你看!」小黑喘著氣道。
玲玲和小錯見場中兩人人影閃動,見到老者被小黑耍的團團轉,也都紛紛指著不斷追逐的兩人咯咯歡笑,眉飛色舞,動人的身姿隨著追逐的兩人而動,小黑兩人到得哪裡,她們也會挪動著位置一旁觀看,不時傳出一聲尖叫。
老者見抓不住小黑,聽到他如此說來,氣悶地停了下來,嘟著嘴思索片刻,忽然哈哈大笑,在小黑疑惑觀望下雙手放在嘴唇邊形成一個喇叭狀高喊道:「三個白癡,客人來訪,快快出來吧!」
叫聲渾厚響亮,足顯他功力深厚,聲音直震地玲玲和小錯耳膜嗡嗡直響,就連小黑也是一樣,強運內力才將自己平靜下來。
老者叫罷,見三人模樣,得意洋洋,不忘自戀的「嘔」的歡叫,面上大是自豪之色,看在小黑眼中,對他的功力深厚大是傾佩。
正當小黑向老者投去佩服的眼神時,空中頓時傳來幾個罵聲,聲聲悠長,儘管聲音不高,但聲聲落在幾人耳中,鏗鏘有力。
「你這頑皮傢伙!整天亂叫什麼?」
「死猴子,看我們不修理好你這潑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死東西,酒中的醋是不是你放的?看老道不拔光你的毛髮!」
這三聲,音調各不相同,一聽便知是三人所發,小黑三人知道這就是老者所說的「三個白癡道人」所發之音。小黑被聲音吸引,眼睛的餘光發覺身邊的老者身體有些發抖,和那三聲叫聲加以論證,恍然大悟,敢情他怕那還沒有來到的三個道士。小黑想著頓時哈哈大笑道:「前輩,他們有那麼好怕嗎?」
老者本來鬱鬱多變的臉色頓時擠出幾份做作的笑容,強詞奪理訕訕道:「我會怕他們?」他瞥著嘴巴繼續道,「好了,他們來了,我該走了!三個小朋友,有空了來找我玩!」話音方落,他的身影一閃,快也似的消失在小黑三人眼前。
小黑和玲玲小錯互望一眼,都感到駭然,敢情方才老者與小黑追逐時沒有施展全力,否則小黑哪裡能逃脫的了,他的身法確實比小黑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三人正要多想,只聽右側傳來一個叫聲:「你們三個怎麼沒有一起啊??」小黑三人當然聽出這叫聲出自剛才那頑童老者之口。
三人愕然之際,從右側飄落三人,赫然就是兩個道人中間夾持著那頑童老者。頑童老者奮力掙脫兩道人的手掌,氣憤地直哼哼,模樣間完全一副孩子耍賴模樣。
兩個道人年齡似乎不大,頭髮花白相間,額頭卻無半分皺紋,膚色白皙,風骨超凡脫俗,比起頑童老者嚴肅似的時候雖然不及,但也相差不多,和小黑的祖師爺鬼谷子比起來也毫無遜色。
小黑正待向兩道人行禮問好,突然發覺左側空中一條白影飛來,電閃的功夫,面前又飄落一個道人打扮的中年人,髮髻間卻和方才落下的兩道人迥然不同,滿頭烏黑亮髮比起女人的髮色也絲毫不差,就連玲玲和小錯見了也羨慕不已。
這道人剛剛落地,就逮住頑童老者哈哈大笑道:「臭猴子,我們找了你好久,還是讓我們找到了!」
頑童老者見這道人欲伸手將拂塵橫空打來,連忙躲過,嘻嘻笑著躲到玲玲身後,道:「你這道士好沒道理,你酒裡的醋又不是我放的,不要追我了吧?」
那道人正待說話,生生被上前行禮的小黑打斷,露出一種不忿的樣子。
小黑向他行禮道:「後學小子小黑拜見前輩!」
那道人對小黑毫不在意,擺手「恩」了一聲向另外兩個道人走去。
另外兩個道人見到他,都到:「三弟,你脾氣還不見好!」他們均是瞪視了那道人一眼,向小黑走來。
小黑本來尷尬的站著,此刻愕然了一下,反應了過來,敢情那道人脾氣怪異罷了,他連忙向前來的兩道人行禮道:「後學小子小黑見過兩位前輩!」
走在前面的道人扶上小黑肩膀,顯得和藹可親不少,悅色道:「不錯!」
另一道人在一旁應道:「不錯!」
到底什麼不錯?玲玲和小錯被眼前的情形鬧糊塗了,不解地望向這兩個道人,她們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向兩道人作揖問好。
兩道人分別打量了兩女之後,微微點頭。
這時被頑童老者打斷,他急急將小黑拉開,躲開眾人在小黑耳前低聲說了一會兒,在玲玲和小錯疑惑的眼神中,只見小黑似乎聽得津津有味,不時露出些許笑容。
這時三個道人已經聚到一起,玲玲和小錯也站在他們身邊,注意力卻都在那頑童老者和小黑的身上。
陡見小黑哈哈大笑,搖頭向眾人走來。
而頑童老者也賊溜溜地跟在小黑身後走了過來,眼珠子活靈活現,終於來到眾人身前。
玲玲正待說話,只見小黑向三個道士作揖道:「小黑這廂有禮了!」聽的一旁的小錯撲哧作笑,接著被玲玲一扯衣袖,笑聲生生被抑制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