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鋒 第七卷 天痕篇 第四章 屠熊記
    第四章屠熊記

    李江順著血跡追了二公里,發現前面的樹叢微微晃動,一條黑影竄了出來,直奔他而來,雙手下意識的舉起了斧頭,李江以為是狼。一聲熟悉的叫聲提醒了他,是阿黃。

    阿黃是李江三歲時揀回來的一條小狗,當時它的腿不知怎麼斷了,別人都勸李江不要養它了,大了也是一條廢狗,他沒有聽,把它的腿接上了,並用真氣為它續了筋脈,六個月後,阿黃成了一條讓人眼紅的獵犬,它曾經咬死過狼。

    大王叔叔告訴李江:所謂十犬一獒,就是把把十條小狗放進地窖裡,不給他們食物,最後活下來的就是最好的狗,那是獒了。他說阿黃就是一條獒,李江不知道真假,但總覺得很殘忍。

    阿黃在李江懷裡歡快的蹭著,李江拍拍它的頭,雖然山上很黑,可在他運功聚於雙目的情況下,黑夜對他幾乎沒有影響,看到阿黃遍體鱗傷,尤其是它的肋骨上有一個大口子,有十公分長,肉往外翻著,李江心疼的都要哭了,他知道它和傷熊肯定惡鬥了一場,阿黃就是這樣,對林子裡的任何動物都不畏懼,在李江的印象中,只有上次它和那二條狼鬥,才受了這麼重的傷,但那回,二條狼都被它咬死了。李江在附近找了點外傷用的草藥,用嘴嚼成藥糊糊,敷到阿黃的傷口上,看到阿黃疼的叫喚,李江心疼的脫下襯衫撕開,把阿黃的傷口包紮好。阿黃立刻精神多了。

    阿黃往前面跑去,李江在後面緊緊跟著,有了阿黃的幫助,他更有信心找到那條該死的傷熊了,一定要殺了它。又追了有一公里,在一片松樹林裡發現了那條傷熊,它正用嘴添前腿上的傷口。

    傷熊好像聞到了什麼氣味,抬起頭,警覺的向四周望著。

    李江為了躲避它的嗅覺,特意從下風向繞了過來,它竟然還是聞到了李江的氣味。阿黃叫著,又衝了上去。它不停的圍著傷熊打轉,看準時機就突然咬一口,然後快速跑開。在它三番五次的挑逗下,傷熊終於發怒了:這個該死的小東西,纏了它一個晚上了,它現在一定要吃了這個傢伙。

    熊發怒後,由於內分泌增加,熊膽比平時大,那可是珍貴的藥材,既然李江要殺了它,就沒理由浪費這好東西。

    傷熊完全忽略了李江的存在,它幾次抓不到阿黃後,怒火到了極點,把身旁的小樹全部打折了,最後開始毆打大樹,把大樹打得東搖西晃,這其間阿黃不停的騷擾它,氣得傷熊更加奮力的清理樹木,開始用二隻前腿拔大樹,它嘴裡嗥叫著,對拔不倒的大樹,竟然開始用嘴啃。

    李江躲在遠處的一顆樹上,看著傷熊已經開闢出了一塊五十多平方米的林間空地,不由暗想:難怪人們說笨熊,真是夠笨的,看來它的力氣快消耗完了。

    李江吹了一聲口哨,阿黃又衝過去騷擾傷熊,看到阿黃又來了,傷熊本來正警覺的尋找口哨聲的來源,此時也顧不上了。追著阿黃來到了李江藏身的樹下。阿黃開始圍著大樹繞圈,李江雙手握住了消防斧,在傷熊背對他時,大吼一聲,從三米高的地方跳了下去,身在半空的時候,雙手開始發力,一斧往傷熊的腦袋上砍去。

    笨熊就是笨熊,它被李江的吼聲驚動,竟然回頭看來,那一斧就砍在熊臉上,砍在眼睛和鼻子中間的部位,李江估計,它就是不死,也得瞎一隻眼睛。他用力的拔消防斧,可能是用力過猛,沒拔出來,李江趕緊鬆手後退,可惜晚了,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傷熊疼的大叫一聲,一掌把他拍了出去。

    萬幸的是它用的是受過槍傷的熊掌,力道不是很大,李江感到右肋下火辣辣的疼痛,人被傷熊打出了二米遠。落到了一個樹樁前,那是傷熊剛才的傑作。如果他剛才落到那上面,肯定是一幅木簽串肉的慘象了,李江後怕的吸了口冷氣。看了看周圍,心裡有了主意,開始和傷熊周旋起來。

    傷熊的步子蹣跚起來,李江知道它要完蛋了,開始慢慢的把它往那二棵相距半米左右的大樹跟前引,他站在二棵樹的中間,逗著傷熊,它終於奔過來了,不出李江所料,它頭上的消防斧柄先伸了過來,李江閃電般抓住斧柄,繞到樹旁一拉,借用大樹當支點,這是一個絕妙的槓桿應用。李江又奪回了消防斧,心裡踏實多了。

    傷熊猛的竄了出去,向山坡下滾去,被壓倒的灌木、小樹發出了稀里嘩啦的聲音,它的熊頭上鮮血大量的湧出,劇烈的疼痛讓傷熊不斷的發出慘嗥。它要逃跑了,動物本能的恐懼佔了上風,它害怕了。

    傷熊的嗥叫在黑夜的深山中遠遠的傳了出去,遠處的一群夜鳥被嚇得撲稜撲稜的飛了起來,在夜空中盤旋著,發出驚慌的鳴叫。

    阿黃已經衝上去了,在後面撕咬著傷熊。李江拎著消防斧,快步攆上傷熊,在它的肚皮露出來時,便狠狠的砍上一斧。

    傷熊終於無力反抗了,熊上山容易下山難,由於前腿短,加上它的體形龐大,下山時是它站立最不穩的時候,李江哪有不趁機攻擊的道理。

    三斧過後,它的腸子露了出來,阿黃一口咬住,往遠處跑去。

    受到刺激的傷熊竟站起來奔李江撲來,李江扭頭就跑,他可沒有力量摔過它,至少是現在不行,李江跑的是和阿黃相反的方向,傷熊在後面攆他,李江都聞到熊嘴裡的臭味了,估計也差不多了。跑了有十米就往旁邊的樹後一閃,果然傷熊發出了它今生的最後一次嗥叫,就倒了下去:它的腸子全被拖出來了。

    阿黃跑了過來,警覺的往傷熊身邊湊過去,試探了幾次後,確定沒有危險了,才在傷熊肚子上的傷口附近掏出內臟,然後吃了起來。

    李江一屁股坐到地上,覺得腿肚子都軟了。上山的衝動過後,後怕感終於來了。休息了一會,看到死去的傷熊,心中不由驕傲起來:「我殺了一頭熊啊,而且我十五歲。」

    被血腥味刺激的李江對天嗥叫了一聲,覺得心中的悶氣都發洩出去了,他在心中暗道:「爸爸、大王叔叔我給你們報仇了。」

    山下常來了汽車的馬達聲,還有人在隱隱約約的喊著李江的名字,他知道找自己的人來了。李江不知道的是在家中的王姨和麗麗、芳芳一宿都在擔心他的安慰,當聽說李江一個人上山後,剛清醒過來的王姨又昏了過去。麗麗和芳芳連夜央求鄰居們上山找李江回來。

    「好心」的宋鎮長看到出了這麼大事情,在縣裡領導的督促下,破天荒的召集鎮裡的幹部職工,分成三路,上山來搜尋李江,找了二個多小時了,大人們聽見他的嚎叫,知道人還活著,心裡都輕鬆起來,剛才的熊叫把他們嚇壞了,以為李江也慘遭不幸了,他們戰戰兢兢的往山上找來,心中祈禱千萬不要遇見那頭傷熊。看到手電筒的光亮越來越近了,阿黃高興的叫了幾聲,迎了下去。下面傳來了幾聲驚叫:「有狼啊……」

    李江痛快淋漓的又嚎叫了一聲,在黎明漸現的山林中遠遠的傳了出去。

    也驚起了一群宿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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