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決戰朝鮮（二）
1951年11月3日，美第24師根據作戰會議的精神下達了預先作戰號令：奪取三角形山和狙擊兵嶺高地），將戰線前推；美第24師以不超過一個營的兵力，攻擊三角形山；韓第二師以不超過一個營的兵力，攻擊狙擊兵嶺。11月4日，前線指揮官美國第八集團軍司令官范佛裡特將軍確定總攻開始時間為5日凌晨四時。當天午夜，美韓軍的攻擊部隊進入出發陣地。
范佛裡特1915年畢業於西點軍校，比李奇微還早了兩屆，他所在的這屆學員壯年之時正逢二戰，全班4人有59人成為將軍，其中包括艾森豪威爾和佈雷德利兩位五星上將，被譽為「將軍班」，而在軍校中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的范佛裡特卻是仕途坎坷，這是因為一向以知人善任而聞名的美軍陸軍參謀長馬歇爾把他當作了另一個以酗酒成性而聞名的范佛裡特，據說這是馬歇爾在人事任免上的唯一差錯。直到二戰後期的諾曼底登陸時，他還只是第二十九步兵師的團長，因為師長在戰鬥中指揮無方，他才被指定代理師長職務，這才顯露出他出色的軍事才華，歷任師長、軍長。二戰剛結束就被派往希臘，在很短的時間裡就肅清了人數多達十萬的共產黨武裝，從而聲名鵲起。
他被認為是山地戰專家，而且就像是專為戰爭而生的軍人，極富軍事才幹，只是稍微欠缺一點政治頭腦。在第八集團軍司令一職上任伊始，就以堅決有利的反擊，給剛結束第五次戰役的志願軍來了個下馬威。他還是典型的唯火力制勝論者，極力主張以猛烈火力消滅敵方有生力量，減少己方的損失，在他的這種指導思想影響下，對983高地的攻擊時，九天中僅消耗的炮彈就高達36萬發，平均每門炮每天350發，也就使得以後如此高的彈藥消耗量被稱為「范佛裡特彈藥量」。但在對7731高地和851高地的進攻中，損失慘重而毫無收穫，使這兩個高地被形象地稱為「血嶺」和「傷心嶺」。
1951年8月末，范佛裡特提出了代號為「猛禽之爪」的作戰計劃，企圖在元山實施登陸，攻擊中朝軍隊的側後，協同正面戰線的部隊取得突破。李奇微認為該計劃規模之大，憑美軍在朝鮮的現有兵力根本無法實施，而且發動這樣作戰將使剛開始的停戰談判徹底破裂，有引起戰爭升級的危險，當即予以否決。
現在李奇微決定先發制人，考慮到他在山地戰方面的卓越能力，授權他全權指揮前線戰鬥。而楊再興恰恰也是個火力兇猛主義者，中美二大戰將的對壘即將開始，這一戰，導致了范佛裡特的滑鐵盧，而楊再興被冠以「屠夫將軍」的稱號，他使用火力的兇猛程度，恰恰和范佛裡特相同，在陸戰二師的打擊下，僅僅二天，伍仟美國人和三千韓國人就倒在了上甘嶺下，他的部隊傷亡僅僅157人。
其實早在10月10日起，五聖山一線美軍就開始準備這場戰役了，那是準備談判一破裂，立即就給朝鮮軍以沉重和快速的打擊。范佛裡特和美韓軍的軍、師長來到五聖山對面的金化地區視察多達五次；而美韓軍各級團、營、連長抵近高地觀察地形更是難以計數；美軍工兵部隊和勞工日夜施工，拓寬五聖山正面雄雞山一帶的公路。進入11月美軍在金化公路終日施放煙幕，掩蓋龐大車隊的繁忙運輸，平均每日高達2100輛次，以每輛汽車運輸物資2.5噸計算，總運輸量達噸；在五聖山上空活動的偵察機架次明顯增多；美韓軍的小股部隊出擊次數也非常頻繁，很顯然是在進行總攻前的試探性攻擊；五聖山正面美韓軍的炮火數量幾乎增加了一倍，並開始有計劃地逐步摧毀五聖山一線的志願軍防禦工事；而楊再興按照李江的吩咐，只是和美國人進行了小規模的交火，並沒有暴露全部的實力，陸航團一直忍著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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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5日四時，美韓軍以320門大口徑火炮、47輛坦克、50餘架飛機對李江部隊30公里防禦正面開始火力準備，其中對五聖山前沿高地的轟擊特別猛烈，使用了300門火炮、27輛坦克和40架飛機，火力密度高達每秒落彈六發。如此猛烈的炮火，使得躲在坑道中的守備部隊覺得簡直就像是乘坐著小船，在波浪滔天的大海上顛簸，強烈的衝擊波激盪著坑道，不少人牙齒都磕破了舌頭、嘴唇，想起起當時的情景，一營、二營的官兵都不約而同以地獄來形容，其恐怖由此可見。但他們修築的野戰防禦工事在如此熾烈的炮火下經受住了考驗，經龍鋼加固的坑道簡直就是堅不可摧。
在短短幾分鐘裡，凡是暴露在陣地表面的物體全部被摧毀，通訊員接連把坑道裡儲備的十三根天線伸出坑道，結果全數被炸毀，仍無法與指揮所溝通聯繫。而電話線更是被炮火炸得不成樣子。營部只好用無線通訊聯繫。
同一時刻，美韓軍對五聖山前沿的高地、391高地、芝村南山、上佳山西北無名高地、419高地都發動了攻擊，意圖掩蓋真正的主攻方向。
同一天，上午七時，美軍還在朝鮮東海岸的通川庫組織了大規模兩棲登陸演習，造成側翼登陸突擊的姿態，以吸引朝鮮軍隊（李奇微不知道對面有中國人）的注意力，企圖分散牽制朝鮮軍隊的力量。
天空中，武松的空二師和美國空軍戰做了一團，雙方的戰鬥機在空中追逐著，廝殺著，不時有擊落的飛機掉在地上，但絕大部分是美國人的，被擊落的空二師飛機是志願軍留下來的空軍的，二十分鐘後，空二師取得了上甘嶺上空的制空權，擊落美機42架。但按照李江的指示，在驅趕了美國飛機後，就返航了。
李江的意思是部隊剛整編完畢，缺乏各軍種之間的配合，正好先拿美國人來練習步炮協同、低空突襲、空地配合什麼的，但只有短短的二天時間。他對配合不好出現自己人誤傷的事件很擔心，比如１９９４年４月１４日，兩架美軍ＳＨ—６０黑鷹直升機，在伊拉克北部禁飛區上空執行任務。突然，兩枚空空導彈飛速而來，兩架直升機當即被炸毀，機上２５名聯合國高級官員全部死亡，飛行員也被炸身亡。不過，這兩枚導彈不是來自伊軍，而是附近巡邏的美軍兩架F—１５戰鬥機；兩架F—１５戰鬥機飛行員把美軍ＳＨ—６０「黑鷹」直升機當作是伊軍的米－24直升機了。原因令人咋舌：直升機飛行員為了「節省」，關閉了「敵我識別器」！而李江認為自己的部隊剛整編完畢，必須要多作一些配合，增加相互間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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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甘嶺的戰鬥全面展開了！五時，美軍經過一小時炮火準備後，開始火力延伸以壓制縱深目標。同時，步兵開始衝鋒，最先與美軍接火的是一營地11號前哨陣地上的一個班，班長使用兵力得當，他見美軍炮火異常猛烈，如果在陣地上一下投入兵力越多，那麼傷亡也就越多越快，所以他只在表面陣地上同時投入三個人，傷亡一個就從坑道裡補充一個，打得從容不迫，始終頂住了美軍的進攻，並且在美軍進攻前，呼叫自己的炮火壓制。9號陣地是主峰的門戶，位置極其重要，只要9號陣地不失，那麼地就可保無憂，9號陣地上的一個班採用相同的戰法，只要美國人進攻，就給自己的炮兵指明方位，大面積的殺傷了美軍。經一上午的激戰，美軍攻擊部隊二十四師進攻的二個營損失均超過了70%，美軍比較忌諱部隊成建制消耗，就未敢再使用該團，將其撤下去休整，換上另一個團接著再戰，一直打到黃昏，也未能攻下地。
地上，也同時遭到了攻擊，韓軍第二師三十二團以一個營分三路發動猛攻，守備部隊二營一連依托被炮火嚴重摧毀的陣地英勇堅守，戰鬥之頑強被韓軍戰史稱為史無前例，韓軍地面部隊攻擊連連被擊退，只得召喚美軍的航空兵火力支援，美軍出動了二十餘架B—26轟炸機投擲凝固汽油彈，被武松的空二師打得落花流水，不少美軍飛行員胡亂的丟棄炸彈，不少竟扔到了韓國人的陣地上，陣地成為一片火海，韓軍立即亂成一團，有不少人對空大罵，或者乾脆對空射擊。一連乘勢猛打，已經衝上陣地的韓軍猝不及防被嚇得魂飛天外，掉頭就逃，直到十二時許，經過了七個多小時的激戰，韓軍攻上了主陣地，再經過二十多分鐘慘烈無比的白刃肉搏，才佔領了表面陣地。但隨即退入坑道的一連呼叫火力覆蓋，在炮團一個火箭炮營一次齊射下，衝上陣地的韓軍二個連全部報銷。
一營和二營在激烈的戰鬥中，將戰前儲備的彈藥消耗殆盡，共發射了近四十萬發子彈，投擲手榴彈、手雷近萬枚，由於長時間高強度持續射擊，武器損耗也非常驚人，總共打壞12挺機槍、70支衝鋒鎗、90支自動步槍，——戰況之激烈，可見一二。
太陽落山後，交戰雙方於19時左右暫時停戰休息，三營、四營的五個連準備完畢，將儲備的彈藥、補給、器材，於5日20時前送上上甘嶺，保證部隊夜間作戰的需要。
在白天的戰鬥中，美韓軍共投入了七個步兵營和十八個炮兵營，飛機五十餘架，兩百餘架次，消耗炮彈三十餘萬發，航空炸彈五百餘顆，兩個面積僅3.7平方公里的高地，在如此罕見的猛烈炮火轟擊下，原本長滿枝繁葉茂的樹木，被炸成寸草不剩的光山，而且山頭的岩石被整整削去了兩米！堅實的土層全都成為粉塵狀的虛土！根本來不及散去的硝煙完全遮蔽了太陽，使得很多美軍倖存者都認為那個晴朗的日子是個陰天！而炮團支援上甘嶺方向的火炮有一百門105毫米榴彈炮、150門155毫米加農榴彈炮、一百二十門火箭炮車，發射了二十多萬發炮彈，打死了二千多美軍，與美軍300餘重炮打了個平手，而且由於有精確瞄準裝置，在潛入敵後的海軍陸戰隊的信號指引下，還摧毀了三個美軍炮兵陣地，擊毀了約34門火炮，可以說略佔上風。
但在平康谷地方向，陸戰二師的坦克大戰上風：他們裝備的坦克是仿98型主戰坦克，重42噸，火炮口徑122毫米，發射高速穿甲彈、破甲彈或榴彈，而且火炮還可以發射反坦克導彈。坦克配備了熱成像夜視儀，夜間作戰能力明顯高於美軍。採用機械增壓或廢氣渦輪增壓技術，使坦克的最大行駛速度達到72千米／小時，為提高坦克防護性能，坦體、炮塔採用了由多層材料組成的複合裝甲，車體側面加裝可拆卸的屏蔽裝甲。還掛裝了裝有炸藥的爆炸式反作用裝甲。核、生、化防護設備有探測報管器、超壓式防護系統和乘員佩戴的防毒面具。偽裝器材有煙幕裝置、迷彩塗料和偽裝等。
在一天的交戰中，二個坦克團擊毀了美國47輛坦克中的31輛，己方無一受損，打了個漂亮的坦克小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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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21時後，美韓軍再度猛攻，又是一夜的殘酷惡戰，黎明時分，美第24師終於拿下了地西北山樑上的6號、5號、4號、0號陣地和主峰，韓第二師也佔領了地大部分陣地。由於高地是整個戰線的突出部，美軍沒有側翼遭受攻擊的後顧之憂，距美軍佔領的雞雄山又很近，能夠得到直接支援，其後方的金化地區交通發達，物資和人員的機動都極為便利。
范佛裡特認為一旦攻下五聖山，則西方山也就失去了屏障，自然唾手可得，而且五聖山地勢險要，朝鮮軍隊根本不會想到美軍會從這發裡起進攻，可以收到出其不意之效。可以起到避實擊虛的作用。所以他不顧美軍的傷亡，在陸戰二師猛烈的炮火下，催促美韓軍持續猛攻不止，使戰況越來越慘烈，陣地得而復失，失而復得，一天之中幾度易手，每次易手就伴隨著天翻地覆的炮擊和天昏地暗的拚殺，陣地上美軍屍橫遍野，鮮血染紅了高地。由於戰場地域狹窄，最多只能展開兩個營的部隊，美軍只能採取逐次增兵的戰術，一個營一個連，甚至一個排一個班的投入作戰。
現在由於基本上佔領了全部表面陣地，范佛裡特興奮異常，而疲勞過度的美軍只是草草構築了一些簡單工事，就抓緊時間休息。只有一個美軍上尉奇怪為什麼看不到朝鮮人的屍體，他那裡知道一營、二營的戰士按照楊再興的指示，全部躲進了坑道，楊再興準備使用陸航團了，準備給美國人一個好看。
山頂上的美軍渾然不知一個死神正揮舞著鐮刀，準備從天而至，要來收割他們脆弱的小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