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智者憂思
李江等四人進了風城,決定先去酒樓吃飯,那裡人多,打聽消息也方便,於是四人進了一家叫翠味居的酒樓。
四人坐定後,隨便點了幾樣小菜,剛要動筷時,尤定天正對門口而坐,發現城門遇見的那人走了進來。
那人進門來就四下打量,看見李江等人後,眼中露出喜色,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對李江深施一禮後,說道:「這位先生,在下是上京城齊天智,能否和先生一敘?」
上京是古漢國的首都,至於齊天智更是上京城鼎鼎大名的人物,他自幼號稱神童,五歲能詩,八歲考中秀才,同年師從古漢國武林第一高手槍神冷秋,十五歲藝成下山,之後十年間行走江湖,以一柄普通鐵槍連敗名人榜上七大高手。為了捕殺淫賊花破天,追殺三千里,在大漠的滾滾黃沙中,在沙盜的貼身護衛下,一舉擊殺花破天,聲震大漠。被譽為後起一輩中第一高手,號稱智謀、文采、武功三絕。二十五歲以後定居上京城,被古漢國大皇子聘為首席智囊,更是冠蓋滿京華,聲名一時無倆。此時不知何故竟來到了這小城。
可惜,這些情況李江等人是一無所知,面對著齊天智的詢問,李江也客氣的說道:「我等是鄉村山野之人,如先生不嫌棄,請坐下來共謀一醉。」尤定天急忙叫小二再添雙碗筷來。
齊天智也不和眾人客套,坐下後就和大家喝起酒來,他為人極是健談,對天狼大陸各地的風土人情瞭解極為透徹,從他的口中李江知道,風城位於古漢國的東北,而他們要去的雙龍鎮在天狼大草原上,位於古漢國、英西國和南部聯盟的交界處,是個三不管地帶,也是個重要的商品集散地。由於大草原的詭異,各國之間的商貿往來,均需經過雙龍鎮,對於這個畸形的繁華小鎮,各方勢力均余得之而後快,過去的上百年間,國與國之間戰爭不斷,但誰也沒能獨霸雙龍鎮,最後在各方的心照不宣下,雙龍鎮保持了一個相對的平衡與和平。但古漢國、英西國、南部聯盟,甚至大漠裡的沙盜都暗中在雙龍鎮安排了人手,為自己打探消息,更主要的是保持勢力的存在和保證本國商品對外的流通。此去雙龍鎮,有二條路可走,一是向南進入南部聯盟的勢力範圍,順古邦河直下大草原。二是經官道,過古漢國境內,經上京城一路坐馬車過去。二條路的距離差不多。齊天智說自己正好也要去雙龍鎮,可以和眾人同行。
李江大喜,有齊天智這個熟悉天狼大陸的人同行,可以省去眾人不少麻煩,當下謝過。
其實齊天智這次離開上京城,是內心裡對古漢國大皇子劉成仁的極度失望,古漢國烈宗皇帝共有七子,但尚未立儲,二子劉成義、四子劉成智、七子劉成勇為皇儲明爭暗鬥,劉成仁身為大皇子,性格仁厚,但性子過於懦弱,尤其喜好魚鳥花水,非是成就大事之人。齊天智當初投*大皇子時,是慕其仁德之名,此時眼見古漢國宮廷鬥爭日益激烈,而劉成仁依舊每天遊山玩水,不思進取。心灰意懶下,為了避開即將到來的宮廷鬥爭,以免自己捲入不必要的麻煩,他向劉成仁請辭,開始在天狼大陸上遊歷,眼見英西國、南部聯盟都在為統一天狼大陸而厲兵秣馬,而古漢國內卻日日笙歌,官場上腐敗日深,民間不滿情緒越來越激烈,齊天智看到這重重危急,此刻的古漢國就猶如坐在火山口上,他心知這個王朝完了,剩下的只是時間的問題了。內心憂憤下,他行事不免有些偏激,這才有了城門口扛著竹竿戲耍眾人之舉,不料被李江一眼看穿。
齊天智精通天文星相,三天前看到一顆流星落於古漢國南部,知道有聖人出世,遂來風城等候,他一見李江諸人,心知這就是自己等候的人,但為了考察李江的為人,也不說破。只是決定和眾人一路同行,看看李江是什麼樣的人,同時他也對李江等人為什麼要去雙龍鎮產生了好奇。
尤定天拿出銀兩去結賬,不一會尷尬的回來了,原來這裡和天機星不同,收的是銀幣,李江這才記起貨幣的通用問題。
齊天智哈哈一笑,起身去把帳結了,回來對眾人說道:「古漢國民間嚴禁私兌貨幣,各位的銀兩只有先去兌換成銀幣才能使用。」
兌換貨幣的地點有二處,一是官府的官庫,二是義信商行。
義信商行是二皇子劉成義和五皇子劉成信合開的,在全國各地都有分號,兌換價要比官庫低一些,但手續簡單,不問銀兩的來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李江和尤定天把身上的黃金和白銀在義信商行都兌換成了金幣、銀幣,走出商行的大門,李江不由感歎官倒的厲害,比古漢國官庫的兌換價要低了二成,但那個官府敢膽邊生毛,來管二位皇子的事。
有了錢就好辦事,五個人決定去買馬匹代步。
齊天智帶著眾人來到了風城的馬市,馬市規模不大,在圍欄裡圈著三十多匹花色各異的角馬。
李江自來到天狼星後,先是為金鳳三姐妹的事,後幫孫抱子修散仙,一直沒有機會見識天狼星的風土人情,僅有的一次去雙龍鎮,連鎮子都沒有逛一下。
此刻見到角馬,不由大感新鮮,角馬和地球的馬形狀、大小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雄馬頭上長有一根青色的尖角,長約半尺。齊天智解釋說,在每年的角馬發情期,雄馬用尖角互鬥,爭奪交配權,敗者往往遍體鱗傷,發情期雄角馬性極暴躁,時有頂傷飼養員之事發生。
龍靈兒大叫道:「大哥,快看那匹紅馬,多漂亮,我就要它了。」
老闆是個胖胖的矮個子,見眾人一次要買四匹馬,心裡早樂開了花,風城是個小地方,已經好久沒這麼大的生意了。此刻見龍靈兒選中了馬匹,立刻奉承道:「小姐好眼力,這匹馬是這裡腳力最好的,而且性子也溫順,非常適合小姐騎坐。」一番話說的龍靈兒眉開眼笑,立刻就讓老闆配上馬鞍,騎上試了二圈。
又過了一會,鐵虎也選中了一匹黑馬,那黑馬是這群馬裡最高大的,看樣子也就這匹馬能馱動他了。
尤定天和李江左看看、右瞧瞧,一直沒相中合適的馬匹,老闆心急的要命,生怕這幾個財神爺飛了,在一旁說的是唾沫星子橫飛,把自己的馬誇的是天上少有地上無,奈何李尤二人就是微笑不語。
旁邊的一個夥計看了也是心急,在老闆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那老闆卻連連搖頭,示意夥計不必再說了。
齊天智見了,說道:「老闆,你就把好馬牽出來吧,難道還怕李公子付不起錢嗎?」
老闆瞪了夥計一眼,顯是怪他多嘴,說道:「哦,不是那個意思,我這倒是有二匹好馬,可是還沒馴服,已經踢傷我三個夥計了。前天有個客商非要買,剛騎上就被甩了下來,跌傷了筋骨,害的我還賠了四個銀幣的醫藥費,幾位,還是在這裡挑挑吧。」
李江來了興趣,說道:「老闆,你把馬牽出來,不管好壞我買了。還有,要是我們摔下來了,也不要你負責。」
老闆苦笑道:「那二匹馬關在馬廄裡,還沒上籠頭,我的夥計都怕了,沒人敢上前,幾位要買,就跟我來吧。」
五人在老闆的帶路下,來到了馬廄,只見一黑一白二匹馬在悠閒的吃著草,見到眾人,竟發出嘶嘶鳴叫。
尤定天笑道:「好傢伙,危脅我們哪。」話音未落,伸手一搭黑馬的馬脊,身子已經閃電般坐了上去。那黑馬受驚,一下子從馬廄竄了出去,在場中狂奔起來。
老闆急的直叫:「大爺,小心哪,唉,這下可完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彷彿看到了尤定天被摔的頭破血流的慘象。
那黑馬在場子中左奔右突,想把尤定天甩下來,可尤定天的雙腿猶如鐵鉗一樣,緊緊夾著馬腹,奔跑了二十多圈後,那黑馬喘著粗氣,打著響鼻,慢慢減了速度,尤定天暗喜,這馬要被收服了,不料那馬猛的加速,然後驟停。巨大的慣性使尤定天差點甩出去,他的火氣被激發了,雙腿暗中運上真力,並慢慢收攏。黑馬受不了了,知道碰上厲害主兒了,不由悲鳴一聲,又飛馳起來。尤定天只是一點一點的加大力量,終於黑馬不再奔跑了,停了下來,扭頭看著尤定天,眼中露出乞求之色,尤定天知道終於收服了這匹烈馬,哈哈一笑,收了真力,跳下馬來,黑馬乖乖的跟在後面走了回來。
老闆一見,喜出望外,忙叫夥計給黑馬上了馬鞍。
再看李江,來到白馬前,那白馬看了黑馬的遭遇,早已暴躁不安,一見李江前來,尥起蹄子踢來,快速無比,眾人大驚,誰知李江不躲不閉,任憑馬蹄踢在了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老闆痛苦的又閉上了雙眼,暗道這下可真完了。
半響,老闆睜開雙眼,看到了奇異的一幕:只見李江的右手放在馬背上,那馬在不住哀鳴,李江的黑髮無風自動,渾身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慢慢的那馬竟跪了下去。老闆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今天來的都是什麼人啊?他心裡不由害怕起來。
李江收了手,那白馬站了起來,伸出舌頭添著李江的手,狀極親熱。
李江微微一笑:「老闆,四匹馬多少錢?」
老闆如夢驚醒,一連聲的叫夥計上馬鞍,一邊點頭哈腰的對李江說道:「多謝李公子惠顧,一百個銀幣。」
尤定天掏出二個金幣扔了過去,喜的老闆眉開眼笑。
眾人牽馬來到齊天智的住處,齊天智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牽出自己的坐騎,翻身上馬,引著眾人往上京城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