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劫鏢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道路上一片泥濘,天空中漂浮著一層若有若無的薄霧,眼前三米多的地方就朦朦朧朧的。現在正是天機星的雨季,這裡又是黃土地帶,小雨一下,地上就變得又滑又粘,行人走在路上,一不小心就會滑倒。
路上空蕩蕩的,遇上這種鬼天氣,誰會出門呢?即使最勤快的農夫,也會躲在家中歇會。喝上二口酒,逗逗孩子,或是找幾個老友聚聚,摸二把牌,樂呵樂呵。
雨下得大了,西邊的天空陰沉沉的,天際隱隱傳來了雷聲,看樣子轉眼間就會有大雨到來。
「我武天遠。」雨霧中傳來一陣有氣無力的喊鏢聲,江湖中人都知道這是虎威鏢局的鏢車到了。在先魯國境內,總鏢頭明天遠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三教九流他無所不交,硬是創下了虎威鏢局龐大的家業和顯赫的名聲,眾人都知道,只要虎威的鏢旗在,那就等於在先魯國境內拿到了一張萬無一失的通行證。
泥路上「咯吱咯吱」的過來二十輛鏢車,五十多個漢子護在鏢車的周圍。看樣子這趟鏢非同小可,能讓虎威出動五十多人護道的貨物,還是近幾年的頭一遭呢。
「他媽的,胡老七,這鬼天氣實在太糟糕了,看來要三更天才能到了。」走在前面開道的鏢師李黑侯對同伴說道。李黑侯身材瘦小,留著二撇小黑胡,但一手擒拿短打功夫可不含糊,上竄下跳,左鉤右攔,在江湖上有不小的名頭。被明天遠相中,請進了鏢局。
胡老七笑罵道:「黑猴子,又想你的小喜紅了吧?別著急,蘑菇小鎮馬上就到了。你他娘的,誰不知道躺在熱炕上比押鏢舒服。」
李黑侯聽胡老七一說,不由色迷迷的笑了,說道:「這一趟下來,咱們哥幾個又能弄個十幾兩銀子花花了。」
胡老七也猥瑣的笑道:「你他媽的最後還不是孝敬了你的小喜紅。」
李黑侯呵呵一笑:「胡兄,這叫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你這就不懂其中的奧秘了,你聽我說……」他的笑容僵住了,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愣愣的呆了。
胡老七正歪著頭準備聽他的葷話,一看他如此,心知有異,轉頭一看也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揮手道:「停鏢。」
前方路正中擺了一張桌子,一個白衣人對著他們正在自斟自飲,那人臉色蒼白,瘦骨嶙峋。奇怪的是雨水到了他頭頂三尺之上,就像被無形的傘擋住了,硬是落不下來。這些人車來到,他不避不讓,視而不見,明顯的存了藐視之意。李黑侯和胡老七心中不忿,但也不敢輕舉妄動,低聲商量了一下,胡老七拍馬往車隊後馳去。
李黑侯上前衝那人一抱拳,說道:「敢問大哥在何處安窯立寨,在下未曾拜訪,還請見諒。」這話說的十分得體,一上來就套交情,是鏢局的拿手好戲,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但白衣人充耳不聞,根本沒把李黑侯瞧在眼裡。
李黑侯心中怒氣大盛,強忍著「嘿嘿」笑了二聲,又道:「在下李黑侯,是虎威的一個小卒。不知大哥能否借一條道,讓兄弟的鏢車過去,如因此擾了大哥的雅興,兄弟自會備有薄禮送上,還請大哥通融一二。」這幾句話,說的更加謙卑,但白衣人只顧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杯,仍是不吭氣。
李黑侯大怒:「兄弟,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虎威的車子也是你敢攔的嗎?你也不『稱四兩棉花紡一紡(訪一訪)』,看看是你能吃得下的嗎?」這幾句話鋒芒畢露,但白衣人仍無動於衷。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遠遠的胡老七喊到:「黑猴子,怎麼樣了,林總鏢頭來了。」
話音一落,四匹馬衝了過來。為首的是虎威鏢局的副總鏢頭林天神,是明天遠的師弟。跟著的鏢師是哥倆,一個叫薛不可,一個叫薛不成。聽得前面有變,三人一起過來察看。
李黑侯一見林天神,心中大為放心,手指那白衣人說道:「林總鏢頭,這小子軟硬不吃,就像茅坑裡的石頭……」後話還沒說完,只聽「啪啪」二聲,他的雙頰頓時變得又紅又腫,下面的話嚥了回去。
白衣人一個倒翻,又穩穩坐在了椅子上,手中仍然端著酒杯,神色無絲毫變化。眾人暗暗心驚,這人的功夫如此了得,不知是哪一條路上的?李黑侯莫名其妙的挨了兩記耳光,惱羞成怒下脫口罵道:「你他……」被白衣人兩道利剪似的目光一瞪,頓時把後面的話吞了下去,摸了摸腫起的雙頰,圈馬回來。
薛家兄弟抽刀在手,就要衝過去,林天神伸手一攔。隨即下馬,緩步走了過去,抱拳施禮道:「這位兄弟請了,敢問尊姓大名?在下林天神有禮了,方才手下的兄弟言語魯莽,衝撞了朋友,在下這裡先陪個不是。」他一回身說道:「黑猴,過來給這位大哥賠禮。」
李黑侯心中一急,說道:「林大哥,這怎麼行,分明是他……」
「住口!」林天神喝道:「我們鏢局能有今天,全*道上的朋友們賞口飯吃。快過來賠禮。」林天神在鏢局混了二十幾年,脾氣變得溫吞圓滑,加上臨行前明天遠一再囑咐:此鏢至關重要,決不容失。因此,他才不惜如此低聲下氣的做作。
李黑侯委屈的下了馬,一步三挪的走了過來,口中對白衣人也不知嘟囔了些什麼。
那白衣人這才抬起頭來,竟是風驚天,他們師兄弟四人下山為師門尋覓資質良好的弟子,聽聞虎威鏢局為先魯國退休的吏部尚書保了一趟鏢,內中有一個萬年金蟾,目的地是他們所在的蘑菇小鎮,於是臨時起意劫了它,那可是修真界解毒的寶物。為了師門名聲,他們才如此大費周章的扮強盜劫鏢,畢竟修真界的人出手搶劫傳出去不好聽,無論正邪都不能不顧忌點,否則這些江湖上的高手哪放在他眼裡。
他看了林天神一眼,目光冰冷之極,林天神竟不由打了個寒顫。
「你就是林天神嗎?兄弟手頭有點緊。」
「原來如此。」林天神放下心來,轉身叫道:「胡老七,給這位朋友拿三十兩盤纏來。」
風驚天故意冷笑一聲,說道:「林總鏢頭,你打發要飯花子哪。我要這個數。」他舉起了五個指頭。
林天神心中怒極,他幹一年才拿八百兩銀子,這白衣人一開口就要五百兩,太過分了。但他方纔的身手確實讓人發不出火來,咬牙道:「拿五百兩銀子來。」他以為這下風驚天該滿足了。
那知風驚天又道:「太少了,我說的是五十萬兩白銀。」
此言一出,眾人皆大驚失色,這正是他們保的數額。
林天神轉眼就要翻臉,可一瞬間,他發現風驚天的嘴角竟掛著笑意。他心中一動,緩緩說道:「朋友,你要的數額太大,我要和幾個兄弟商量商量。」慢慢的轉身走了回來。
林天神回到鏢車旁,眾人都緊張的看著他。他把李黑侯、胡老七等幾個鏢頭聚攏到跟前,低聲說道:「你們都聽見了,這廝存心是來找茬的,看來只有硬拚了。」
胡老七發狠道:「還有十里地就到蘑菇鎮了,我們一起衝過去,亂刀剁了他。」
李黑侯說道:「這廝武功奇高,不知還有沒有幫手?不如我們派幾個人纏住他,其餘的人迅速押車離開這裡,到鎮子裡我們的分局就安全了,然後在回來收拾他。」他一直記恨著風驚天的耳光。
「好,我們兄弟去纏住他,林總鏢頭,你們先走。」一直未開口的薛不可、薛不成兄弟齊聲道。
「這個……」林天神沉吟了一下,說道:「也好,就這麼辦,不過你們也不要戀戰,半注香後設法擺脫他,到蘑菇小鎮和我們匯合。」
他的話音一落地,薛不可、薛不成兄弟一揮手,帶著五名趟子手衝了過去,七把長刀捲起的狂瀾圍住了風驚天。
與此同時,林天神帶著鏢車奪路而逃,直奔蘑菇小鎮。
雨下大了,夾雜著震耳的雷聲,路上越發難行,車輪陷進泥裡,行動遲緩。胡老七和李黑侯帶著三十幾名趟子手,均下馬幫助推車,眾人心中焦急,越發顯得狼狽不堪。
走了半里路後,林天神聽到雨中傳來一聲慘叫,他知道那是一個趟子手發出的,不知薛家兄弟怎麼樣了?他心中焦躁,大聲催促眾人快行。跌跌撞撞奔了五、六里地後,眾人精疲力竭,幸好雨變小了,風驚天又沒有追來,眾人鬆了一口氣。路至此變為碎石路,眾人紛紛準備上馬,就聽得前面帶路的李黑侯發出一聲驚呼。
林天神和胡老七來到前面,一見之下,也暗暗叫苦不迭。
前方路中央又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堆紙錢,一個黑衣人背對著他們坐著,聽得動靜,轉過身來,正是雲幽寒。他從懷中取出火石,緩緩的一張接一張燒起了紙錢。
雖然剛剛奔出了一身大汗,可林天神竟感覺冷到了骨髓一樣,牙齒咯咯直響。他歎了一口氣,剛想說話。
確見胡老七和李黑侯已經帶著五名趟子手衝了過去,胡老七扭頭喊到:「總鏢頭,快走,我和黑猴子擋住他。」
林天神歎了口氣,大喊道:「你們小心點。」帶著餘下眾人開始狂奔,雲幽寒也沒有阻攔他們。
眾人如喪家犬般連滾帶爬,只恨爹娘少生了二條腿。耳邊聽得身後接二連三的傳來慘叫,眾人心中的恐懼愈甚。幸好往下的路上再沒有什麼古怪,在接近四更天的時候,鏢車進入了蘑菇小鎮。
鏢車進蘑菇小鎮的時候,李江也和龍靈兒分了開來。龍靈兒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靜靜的看著李江。
李江卻腦袋中亂如漿糊,方纔他稀里糊塗下和這個不認識的女孩發生了性關係,感到這女孩的身體有點特別。二人交合中,自己的元嬰竟離體進入女孩的丹田中,不斷的吸吐那女孩的丹氣,自己也覺得渾身舒暢,竟捨不得離開女孩的身子,也不知亂搞了多久了。他抬起頭,看著龍靈兒,準備迎接她的怒罵或是暴打。看著龍靈兒不吱聲,他暗暗嘀咕:這女孩不會是氣瘋了吧。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啊?怎麼倒霉的事我全攤上了,飛船爆炸,殺人,還強姦,這女孩也是修真者,她的家人來報復,我該怎麼辦呢?求你了,小姐,你快罵我吧,要不打我也行,這樣我還好受點。
他正胡思亂想,龍靈兒說了一句讓他目瞪口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