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到海北,兩個人聊得不亦樂乎,但是漸漸地兩合眼的可芹就支撐不住了,不停打架的眼皮漸漸闔在一起,發出輕微的鼾聲。
看著睡熟的可芹,陽風城輕輕撫上她的面頰,她的眉濃而密,修出柔美的弧度,她長而翹的眼睫毛,低垂著貼在面頰上,輕輕扇動著,她扁平如刀削的唇角微微上翹,或許是夢到什麼有趣的事物了吧。
她時而妖嬈,時而嫵媚,時而清純,時而狂放,時而嫻靜,時而俠氣,無論哪一種模樣的她,自己都會如醉如癡,戀戀不捨。
或許她並不她並不十分美麗,但清新中散發出的凜冽之氣,讓人欲罷不能。
那杯牛奶裡加了兩粒安眠藥,應該能讓她睡到明天中午了。
如果讓她知道自己要去用錢贖人,她八成又會冒險了吧。現在還是讓她沉沉地睡去比較好,這樣,等到她醒來的時候,不論好壞,一切,應該都已經結束了。
他深情地吻上她的前額,假如那時自己還好端端地活著,無論如何都要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最最美麗的新娘。
握緊她的手,靜靜地凝視她沉睡的面龐,便是溫馨浪漫的一夜……
時鐘劃過了五點。
一抹粉色地亮雲。漸漸地化為金色。太陽從遠處蒼茫地山巔後小心翼翼地露出頭來。最初幾道光芒地溫暖和黑夜地清涼交匯在一起。使人感到一絲甜美地倦意。
風帆之塔迎著朝陽。揚帆而行。脹滿地風帆折射出金色地光芒。明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陽風城深吸一口清新地空氣。微笑著在她地唇上輕啄一下。恍惚間似乎看見她似乎眨了一下眼。可是仔細一看。她卻是睡得正濃。發出輕微地鼾聲。
怎麼可能呢?她可是將那杯加料地牛奶喝得一滴不剩!一定是自己太緊張。有些眼花了。
他這麼想著。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躡手躡腳地爬起來。鑽進了:i洗室。漱洗完畢。穿上一身簡潔大方地運動裝。提著銀色地密碼箱出去了。
聽見關門地聲響。可芹一骨碌爬起來。貼在窗簾後一看。他果然還是去交易了。
可芹曾在陽風城的手機上做了手腳,只要他接到或者打出的任何一個電話,她都能夠同步接收到。在是否報警的問題上她猶豫了很久,她想還是應該尊重他地選擇,所以才找了個機會逃出柳叔的控制,找他當面談清楚。
沒想到,他竟然死撐著一句都不說,甚至還給自己灌安眠藥!
這個愚蠢地男人,竟然以為自己嘗不出安眠藥的味道?找個機會將那些牛奶都吐出去不就好了?可以讓自己沉睡的東西很簡單,酒精!
但,不排除酒後發瘋、亂性的可能!所以,以後還是不要碰比較好!
原本聽說陽傾城被綁架,自己應該高興的,因為一想到她對自己地數次陷害,可芹總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那個臭丫頭再多受一些折磨才好。
可是她偏偏是陽風城的妹妹,而自己地職業又恰好是警察。是警察就不能放任犯罪行為在眼皮下發生,卻不管不問。
陽風城平時看著挺聰明的,怎麼在他妹妹的身上就一點都沒有看出問題來呢?根據自己的調查,她對陽風城有著畸形的愛戀情結,對他接觸到的年輕女人都無一例外地採取敵視地態度,想方設法要拆散兩人。陽風城對這個妹妹卻是百依百順、百般溺愛。
可猜想:對陽傾城而言,珠玉在前,有這麼一個又帥、又有才、又多金、又無比疼愛自己的哥哥,想愛上別地男人確實也是很難,她大概明白自己不可能跟哥哥在一起,所以才對其他有可能和哥哥生活在一起的女人格外妒忌吧。
哎,真是相當麻煩地兄妹關係。
清晨的時候,路上行人很少,車輛也相當少,一路疾馳,清風習習,如果不是因為心中有事,一定會有自在、愜意地感覺。
可芹戴上墨鏡,開著一輛臨時租來的車,趕往第一交易地點蓮花公園。
打開耳麥,輕輕撥到2號位置,對應的是裝在銀色密碼箱上的竊聽器。除了汽車馬達的震動聲,並無其他。估計是放在後備箱裡了。
撥到3號位置,對應的是裝在陽風城汽車方向盤上的竊聽器,只能聽見手指不停敲擊方向盤的聲音。這個男人開車時的習慣真不好。
可芹輕歎一聲,將音量調小些。同時關注著手機的來電顯示,只要有電話打進陽風城的手機,她馬上就能接收到。
在蓮花公園門口,可芹看見了陽風城的車,然後停在路的另一側,耐心地等著。
當時鐘跳過5:59的時候,果然,來了!
可芹忙抓起手機。
「您好,陽先生。您很準時,現在就麻煩您下車,坐到前面那個長椅上。」這個聲音相當詭異,感覺似乎是用了變聲器之類的東西,刻意假成類似於電玩人物一樣的聲音。
「我在長椅上了,錢就在我身邊,現在,我能聽聽我妹妹的聲音嗎?」陽風城靜靜地說。
「當然,」手機劃空的聲音,「哥,哥,不要過來!他們……」陽傾城似乎又被堵住嘴了。但是從剛才聽到的那段環境聲,似乎應該是在一個相當空曠的室內,應該是類似於倉庫、廠房之類的地方。
「你怎麼證明,這聲音不是你事先錄下來的?」陽風城不急不緩地說。
「你想怎麼辦?」
「讓她清晰地說一句『哥哥,我還活著,不用著急,我會一直等著你來救我。』一個字都不能少!」
「好吧。臭丫頭,你清清楚楚地讀出這幾個字。敢讀錯一個,我要你一根手指頭!」
陽傾城嚇得失聲尖叫一句,不停抽泣著,「哥……哥,我還活著,不用著急,我會一直等著……嗯……等著你來救我……嗚嗚……」
手機迅速被拿回到他自己的耳旁:「可以了吧?聲音也聽過,我們的交易可以正式開始了。長椅下有一塊兒廢磚,磚頭下面有一枚鑰匙。您拿了鑰匙,到馬路對面的廢舊家屬樓的信箱裡取出一個包裹。只給你三分鐘時間。」交易人陰惻惻地笑起來。
「喂,喂!你還沒有說哪個信箱!」傳來陽風城焦灼的聲音,聽見那頭沒有回音,他不禁自言自語,「難道真要一個一個試?」
「給你一個提示,這個世界上最恨你的人。」交易人說罷,迅速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