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芹清洗了一下轉回來,瞧著剩了大半碗的餛飩直搖頭。
浪費了啊!
轉眼盯著兩頰緋紅的陽風城,挑看挑眉:「喂,馬丁,你是不是不能吃辣啊?」
「嗯。」陽風城低著頭,有點不好意思看她。一輩子沒出過這麼大的洋相。
「不能吃就早說嘛!」可芹忍住笑,遞給他一瓶冰鎮過的礦泉水。
「謝謝!」他接過水瓶,趕緊潤一口,自言自語般地說道:「不是肉夾饃嗎?誰知吃起來,卻是辣椒夾饃。」
可芹想這麼大的人了,原來也會說小孩子氣的話。
「肉夾饃本來就是這樣的啊。全是肉就太膩味,不好吃了,要辣椒當配菜啊。就像你一樣,平時接觸的美女淑媛太多,膩煩了,所以,今天才會跟著我這個沒教養的窮丫頭晃了這麼久。不過,說到底呢,辣椒還是不適合你,肉才適合你。走吧。我送你去取車。」
「我,我從沒想過你是沒教養的窮丫頭。」陽風城卻賭氣般地坐在原地不動。
「什麼?」已經走到門口的可芹沒有聽清。
「沒什麼。」做好決定的陽風城站起來,趕上她,扣住她的手掌。
像過電一般,一陣從未領會過的酥癢觸感,從指尖迅速蔓延至心臟,可芹心中一慌,忙甩開他:「我可是會嗆人的辣椒哦!」
他卻並沒有就此罷手,好歹跟身邊的保鏢也學過一點功夫,疾走兩步,猿臂一伸,已經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可芹沒想到他會這麼大膽,一時愣住了,屬於成熟男人的溫熱氣息,刺透那層薄薄的衣料籠著她,讓她無法呼吸。
他,能清晰地聽見她的心跳聲。
「你……」她水唇微啟,卻已經被他的嘴封住,只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啄。
稍縱即逝的一抹溫熱撼住了她,只用那雙又圓又大的瞳眸異常閃亮的眼盯著他。
她愕然,她不知所措,她的心底卻又湧起隱隱的期待。
眼前陡然放大的俊雅面龐,正在靠近,那樣溫柔的氣息讓她心醉,只見他唇角微微一揚,那抹溫熱再度攫住了她,漸漸吞噬著她一貫的矜持和冷傲。
俊唇細密而輕柔的碰觸她的小嘴,輕輕的吸吮上下唇瓣。
堅實的臂膀摟住她的纖腰,他在她的耳畔低喃:「辣椒,我也一定會吃的。更何況你只是個小甜椒。」
她能感覺到,像火一般的滾燙順著雙唇,流進胃裡,侵蝕著她寂寞的心,讓她全身都熾烈地燃燒起來。自己真是個傻瓜,為什麼不推開他呢?她想。她抬起手,伏在他壯實的胸前,才感覺到自己的虛弱、無力。
「媽媽,他們在做什麼?」一個小女孩兒的聲音清晰地傳進鼓膜。
「別看,會長針眼的,那是大人在做的事。」女孩兒的母親輕輕拉開她,匆匆走遠。
「看了會長針眼的,會長針眼的……」母親也曾經對可芹這樣說過,每當電視上放出親吻鏡頭,她就會輕輕摀住她的眼,「女孩子一定要矜持,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
那聲音不斷敲擊著她的鼓膜,可芹倏然驚醒,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俊朗的陌生面孔。
天啊!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不過才認識半天而已,居然就接吻了哦!
還是初吻哦,初吻!
可芹的腦袋有點犯暈,長過這麼大,還沒有一個男人敢這麼對她,因為他們知道如果這麼做,一定是他們活得不耐煩了!純粹找死!
他卻恍然未覺,正用靈巧的舌尖探試性的深入她的雙唇。她很生澀,卻又很甜蜜。這時,只覺抵在他胸口的手掌猛推了一下,他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倒在地。
「對……對不起。」可芹也沒細看他,摀住自己的嘴,結結巴巴道句歉,一溜煙地跑了。翻身跳上車,狂踩油門,瞬間從這條僻靜的街道消失。
晚風一吹,她終於清醒過來,拍拍自己漸漸冷卻的臉。
八嘎!
明明是他奪了自己的初吻好不好,幹嘛還要對他道歉呢?!
最近看到帥一點的男人好像就邁不開腿,太丟臉了!
認識才不過半天的男人,就接吻,只知道他叫馬丁!再這麼混下去,搞不好要學人玩兒一夜情了!
對了,自己對他的認識,真的只有這一個名字而已哦!
她想到這裡,不禁一個急剎車。
至少回去要個電話號碼吧?
她咬著手指,踏在油門上的腳晃了晃,沒動。
要電話號碼來幹嘛?真的要來一夜情?還是準備和人談戀愛啊?不行,像他這樣的有錢人一定只是玩兒玩兒而已。到最後,受傷的恐怕只有自己。
另一個聲音卻越來越響了:可芹!你這個大笨蛋!想這麼多幹嘛。多一個朋友也沒有關係啊。就這麼逃了,可不是你的風格哦!
「對,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要守信用,已經答應他,送他去取車。」她喃喃著,又開車轉回去。
倒在地上的陽風城揉著摔成八瓣的屁股爬起來,追了兩步,她卻實在逃得太快,像一陣煙一樣,沒了蹤影。
什麼時候自己變成洪水猛獸了?!
他站在小巷的丁字路口,發了會兒呆。
好在知道她是陽雨城的保鏢,不愁找不到她。
幻想著她見到自己之後驚訝的模樣,他又精神奕奕起來。
卻沒有注意到旁邊一雙窺伺的眼睛一閃而過。
在路邊一站,還沒招手,一輛出租車便緩緩滑到他的身邊。
他坐到副駕駛位,「去興達修車行。」
「好的。陽先生。」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從後面伸出來,悄無聲息地擱在他的脖頸之上。
「你是?」陽風城一冷。
「大哥要見你。」那是個毒蛇一樣的聲音,在陰暗中,才更顯出他的陰毒。
「大雄幫的?」
「你以為呢?」毒蛇陰惻惻地笑著。
「大雄幫。」陽風城歎口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兩年,那個人一直在逼自己去見他,這又算什麼呢?父親走得太倉促,什麼遺言都沒有留下,到底他和那個人之間有什麼瓜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