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副家當正好就在身邊,倒也不用麻煩去取,簽好合同,立即上崗,當天就能入住陽家,這對舒可芹來說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生米已經煮成熟飯,柳曉琪也奈何不得自己。等到破了案,他肯定還得大力表彰。想到這裡,她又是一陣得意。
跟著陽雨城,舒可芹拎上旅行袋,出了迅捷偵探事務所。
陽雨城得意地笑著,喚醒若有所思的可芹:「上車!」
順著他的指引,可芹看到了一輛漆得炫目的保時捷敞篷跑車,和他身上的花襯衫倒是絕配。她笑笑:「你這車夠醒目,防盜效果不錯。」說著,鑽進了駕駛座。
「坐到後面去!」陽雨城不滿地皺著眉。
「合同寫明,我還兼任司機,你忘了?怎麼能勞駕您開車呢?」握著可手的方向盤,舒可芹手心直癢。吃了太久素齋,卻突然上了一道葷菜,還是魚翅,怎麼能不食指大動?!
「後面!」陽雨城,「合同上還寫明你要聽我的話,隨時聽我吩咐。」
「隨便!我樂得享受一會兒。」舒可芹笑著應道,換回後座。
陽雨城打著方向盤,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可芹鬱鬱的面龐,笑著問道:「怎麼樣?在看守所的滋味兒好受嗎?」
可芹盯著他:這個人倒是奇怪,明明知道自己出了那事,還敢聘用自己當保鏢?既然他什麼都知道,那自己也就不用再裝出一副欽慕有錢人的模樣。
「改天,送你進去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可芹嗆他一句。
陽雨城更樂了:「你敢這麼說話,難道不怕我炒了你?」
「當然擔心。」可芹頓了頓,又道,「不過,我知道你不會,至少在你用拳頭打敗我之前,你應該不會。」
「呵呵,你倒是有些自信。那天,你就不怕自己背後頂著的是一把真槍嗎?」
「怕!否則早就脫身了!」可芹翻著白眼,話鋒一轉,「其實,以你現在的身手,基本可以自保了,用不著我來當保鏢。」
「那,萬一我碰到跟你一樣厲害的女劫匪呢?我可不想上那樣的頭條新聞。」陽雨城說著忽然爆笑起來,眼淚都快彈出來了,「我那些朋友知道後,可都異常仰慕你。」
「你!」可芹覺得這笑聲特別刺耳,強忍著心中的怒氣,道,「你就是這個原因才聘請我的?!你可以放心,那種事情以前沒有發生過,以後也不會發生!」
難怪自己剛出來就碰見這個小子了,原來一直被他盯著呢。這件事說不定就是他放出風去,才弄得盡人皆知的。看他的眼色又凌厲了幾分。
聽出了她語氣中的怨忿,陽雨城也不敢再笑出聲,連聲應道:「那就好!那就好!」卻仍時不時地偷笑。
對於他的這種行為,可芹決定徹底無視,她將頭偏向窗外,心道:笑吧,笑吧,總有你哭的那一天,等我找到你哥哥犯罪的證據,就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陽氏別墅在A市西北部一座小山上。順著盤山公路而上,山腳下都是鬱鬱蔥蔥的法國梧桐,到了山腰就變成了蘋果樹、梨樹、桃樹,樹下套種著些菜蔬。上了通往山頂的小道,行不太遠,是一片修剪齊整的草坪,還種了些應季的花卉,錯落有致,色澤清新。一連排棕紅色的歐式樓群矗立在草坪中央,橢圓形的游泳池中水色湛藍,幾隻沙灘椅擺在池邊,鑲了白色籬笆的小路鋪展著伸向林蔭深處。
這樣的佈置在其他富豪家裡並不常見。山下路過的人總以為不過是一戶普通的農莊,誰知果林深處卻是別有洞天。更妙的是,透過別墅的三層窗口南望,恰恰能夠俯視全城。
最矮的那棟配樓是倉庫和車庫,車庫裡停放十輛車是綽綽有餘了。它的對面則是農藝師、司機、保姆們居住的三層小樓,為了方便,三層分給了女人,二層分給了男人,底層是她們的廚房和飯廳,甚至有個小小的健身房。
正中最高的那棟自然是陽家人住的房間,據說陽氏集團的創始人希望一家人能和和美美地住在一起,所以家裡雖有三個孩子,卻也只建了那麼一棟樓。底層是高挑粱的寬大客廳裝修得富麗堂皇,卻又不失典雅,透過延伸至屋頂的落地窗可以看見幽深的夜色,而客廳正中的天窗則變幻著天空的色彩,在這裡舉辦宴會最是合適。上面兩層每層分為兩戶,各自獨立,卻又彼此有迴廊、樓梯相連,來往極是方便。最上一層只有一戶。
「四樓是我母親住,三樓是哥哥和妹妹的房間,二樓東側是我的,西側則是招待貴客的。」陽雨城說著,讓管家顏嬸打開他的房間門。
顏嬸看來四十多歲,保養得宜,因為肥胖,臉上的皺紋並不多,一副黑框眼鏡架在小巧的鼻樑上,襯得整個人極嚴肅,身材橫向擴展嚴重,卻並不顯得臃腫,舉手投足間,更顯示出她受過良好教養。一雙白色蕾絲手套,恰到好處地表達著賢淑優雅的內涵。
厚重的柚木門無聲地開了,瞧過去,可芹不由驚歎一聲。
這不是普通的居家房,而是一間寬綽明亮的練功房,比起配樓的公用健身房大了四五倍。米色的木地板上鋪著啞灰色帶暗紋的地毯,牆和房頂都漆成粉綠、粉黃,北面、東面的牆整面鑲了玻璃鏡,除此而外並沒有更多的裝飾。跑步機、模擬自行車、記步器、划船模擬機、多功能組合健身架、舉重架等器械錯落有致地擺在東南角上,正對著一扇大落地窗,一邊練功,一邊就可以看著窗外的草坪、果園,甚至能眺望大半個A市。西北和東北角各有一個隔開的空間,西北角是衛生間、浴室、桑拿房。東北角則是個臥室,只擺了張單人床和一套桌椅。
看著這不成比例的配置,可芹笑道:「你怎麼這麼委屈自己,這麼小的臥室怎麼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