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三天了,前線並沒有什麼緊急的戰報,所以台州城內的氣氛還是一片祥和。方臘正與宋江在廳堂之中閒聊,忽有侍從進來稟報太子方天慶已率軍來到台州城下,正準備跟著兵部侍郎高銘德進城前來拜見。
聽了稟報方臘心中很高興:將近一年沒有見到自己這個貴為太子的小兒子了,知道兒子在高銘德的協助下很漂亮地把宗澤帶的官軍戲耍了一回,看來這小子也成長起來了。如今十天時間過去了,宗澤依然止步於紹興,沒顧得上繼續南下來進攻台州,給了大越軍許多的休整時間,這明顯是中了天慶他們搞得迷魂計。
其實與兒子猜測的不一樣,方臘對於家中這些小輩並沒有太多的厚此薄彼,固然冊封天慶為太子,而沒有把位置留給長子天定,固然是受了一些家裡人的影響,但方臘本人對小兒子的能力和潛質還是看好的。之後將天慶外放到下面去歷練的確也是他煞費苦心之舉,為的是讓年輕人切實體會民間的疾苦,學習處理政務的辛勞。雖然他對長子天慶,甚至侄子方傑、外甥厲天閏也給予過很多的關懷,但從心底講還是在小兒子身上操心得更多一些。
坐在他對面的及時雨宋江也很輕鬆:台州一帶的大越國軍民已有不少五天前登船,作為第三批移民去了台灣。按日程推算,明後天船隊就可返回台州運送第四批人馬,現在正好方天慶的一萬多人到了。這樣的話,唯一還讓方臘放心不下的只有可能滯留在昱嶺關那邊的方傑了。自己剛剛又一次向方臘做了承諾,一定讓威盛軍妥善保護方傑,幫他擇機奔赴台灣。他還建議方臘,可以在明後天就帶著這裡的大部分人馬撤走,剩下的交給錢大均。從目前的情形看,錢大均那些人再支撐到船隊第三次回台州也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他此刻很想見識一下被方臘廢長立幼封為太子的方天慶是什麼樣的英才,於是也眼巴巴地盯著門口。
過不多時就見門口進來五六個人,為首的年紀不過二十,生的相貌英俊,身材修長,細腰乍背,果然惹人喜愛,正大步流星地走進來,料想便是方天慶。奉命前去公幹的兵部侍郎高銘德在方天慶的身後緊緊追隨,口中似乎在不停的低聲讓太子等一等。在後面是方天慶的四個侍衛親將,大多也是方家的遠房子侄。
方臘起身離座招呼兒子:「天慶你可回來了,快過來拜見宋公明將軍。」說話間方天慶已快步踏上台階,聽父親指著一旁的矮黑胖子介紹說那便是及時雨宋江,讓他上前給宋家叔叔見禮,方天慶眉峰一鎖,二話不說,探手唰地抽出了腰中佩劍,衝著正從座位上起身相迎的宋江當胸刺去!
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宋江更是沒有想到剛剛來到台州的方天慶不問青紅皂白就要刺殺自己,眼見亮晃晃的劍鋒直奔自己的心口而來,好在宋江並不是真的像他自己一再對外聲稱的「手無縛雞之力」。情急之下,宋江腳尖點地,身子向後一仰,連同身後的交椅一起跌了出去,雖然形象很狼狽,但恰恰避過迎面刺來的穿心一劍!
方臘大吃一驚,不知兒子為何一見面就做出這樣的舉動,連聲喝道:「天慶,快住手!你要幹什麼?」方天慶並不搭話,搶前兩步掄起佩劍,朝著倒在地下的宋江便砍。宋江雖然武功平平,但畢竟年輕時頗學過幾年的拳腳槍棒,見對方兵器不依不饒的又來,忙滾地閃開,順手抄起地上的交椅招架,忙亂中被方天慶一劍劃傷了手臂,鮮血直流!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人。由於宋江與方臘從在杭州密談交心以來,連日來相交甚好,形同莫逆,雙方身邊的護衛早已鬆弛了下來。隨著威盛軍小營前來的主將小李廣花榮,當宋江去於方臘談心議事的時候,多半選擇留在自己營中,料理威盛軍小營的事務,故而此刻只有孔家兄弟隨在宋江身邊。適才孔明、孔亮都在廳堂外的偏房與早已相互熟悉了的方臘的護衛們攀談,那親暱勁就像一家人,轉眼間見首領遇刺,兩人抄起兵器就要奔入廳堂。
方臘的幾十個親信護衛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見正廳上突然刀兵相見,一個個想起自身的職責,紛紛也拔出刀劍要來護駕,一時間房內房外兵器出鞘的聲音響成一片。連日來始終不離方臘左右的大越國侍衛總管胡濟遇是江南有名的劍俠出身,這人武功不俗,此刻雖見動手的是太子,料想不至於傷害皇上,但又擔心混亂中方臘的安全受到威脅,早已挺身擋在皇帝身前,高聲約束眾人都不要動。
方臘見兒子進門以後就像瘋虎一樣要殺宋江,又見宋江身上鮮血淋漓,兒子卻依舊不管不顧地持劍追殺,心中大怒,大吼一聲推開身前的總管,飛起一腳將方天慶踢得倒退幾步!方臘氣得渾身戰抖,指著兒子罵:「逆子,你要造反不成,還不放下兵器!」又見眾護衛以及孔明孔亮持刀拿劍的要闖上廳堂,方臘更是怒火上撞:「都給我住手!你們想要做什麼?」眾人被方臘的怒吼喝得不知所措,一個個緊張的手握兵器呆立在門口。
方臘又指著方天慶喝道:「還不與我下了他的兵器,要等我親自動手嗎?」眾護衛見皇上雷霆震怒,個個心驚膽戰,有些不知所措。還是胡濟遇見機的快,輕飄飄地一閃身到了太子身邊,探手便點了他的穴道,奪下他的佩劍。護衛們這才如夢初醒,連忙進來把方天慶帶了出去。太子方天慶從軍中帶來的四名親信侍衛站在庭前,手持刀劍卻不知該如何是好,身邊早已圍上了一圈大內侍衛,轉瞬間四人都被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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