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海洋 第五卷 第十一章 去也匆匆
    雷隆多上沒有正常的氣候。這樣的小行星,在這方面如果根本放任不管,恐怕幾十年乾旱無雨都不是什麼希奇事。地下的巨大行星生命維持系統按照一定的規則運作著,給我們提供類似地面的氣候和生活環境,儘管這不能解決什麼問題。

    空港處燈火通明,十幾束探照燈聚光在降落不久的軍用專機前。三星軍法官提都斯上尉正小聲與雷隆多憲兵隊長杜榮交涉,希望得到他的協助。專機的幾個門口處都露出了發亮的槍口,跟隨巴斯克冰來往主星的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有野戰經驗的士兵。他們都是從血海中滾殺出來的亡命之徒,根本不拿軍法處或憲兵隊當回事。巴斯克冰交代了他們上膛守衛,他們還頗有些期待真的大幹一場呢。

    我把車停在空港外,遠遠看著那邊的情況,問巴斯克冰有無便宜解決辦法。巴斯克冰張望到憲兵隊還沒開始強攻,稍稍鬆了口氣道:「有就好了,我也不會半夜把你從女人邊上拽出來。你也應該有所耳聞:這個提都斯著了名的死硬,軟硬不吃,三星系統裡提起來莫不頭疼。」

    三星系統主要分為四塊:奧維馬斯艦隊、雷隆多、阿爾法和亞當斯。其中奧維馬斯艦隊直屬太空總署,三個行星從屬總署的三星局。其中級別複雜,難以一時說清。

    大略的說,奧維馬斯艦隊像一所重點大學,三個行星就是旁邊的一般本科學校(級別上雖然如此,但亞當斯上面的人只夠得上一個中學,阿爾法還失陷了)。這麼比喻有一定的恰當之處——因為在沒有擴軍之前,奧維馬斯艦隊或雷隆多上的人數跟個繁華城市的一般大學差不多。

    在這種地方呆了一段時間後,你就會發現無論是去看電影、打麻將、吃小吃甚至去上廁所,遇到的人都很熟悉或者似曾相識。如果外面來了一個間諜,除非他永遠隱形,不然只要在我們這種半封閉社會裡一出現,就會給立即查獲。在人類社會發展史中,極偏僻的小城裡很少發生案件,就是這樣的道理。雖然雷隆多與奧維馬斯艦隊交流不多,大家彼此在自己的圈子裡生活,但是跟比鄰的大學完全類似——如果隔壁家出了某些牛氣沖宵的鳥人,其事跡還是會迅速在周圍廣為傳開。提都斯恰好就是這樣一個牛人。兩個月前,他被丟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當人人討厭連狗見了都要躲開的光桿軍法官,竟然雷隆多和亞當斯都不願意接待其落地辦公。提都斯一氣之下告狀到太空總署,由總署和稀泥說通了奧維馬斯,把軍法處行署搬到了奧維馬斯艦隊的駐地太空十字架上。

    軍法處的成立如此多災多難,按說他老實低調一點,慢慢混也就得了。誰知提都斯真是個瘋狗級人物,兩個月間就向太空總署提交了五十多份檢控奧維馬斯艦隊和雷隆多方走私、貪污、瀆職的案卷,就連亞當斯那樣一個聚閒莊,都給他參了幾本消極辦事有意不作為的罪狀。雖然憑他一個小小上尉、光桿處長之能,無法撼動任何高級軍官的位置,可這位見誰咬誰的牛人之大名也因此迅速傳開,大家聞其名皆如遇瘟神。

    媽媽的,今天這個瘟神居然跳到老子頭上來動土。杜榮這傢伙典型的兩面三刀,雖然不見得心甘情願地聽他吩咐,可萬一倒戈一擊,那我和阿冰冰兒就麻煩大了。事已至此,無可迴避。我邊想鬼主意邊下車向那邊走去,巴斯克冰也跳了下來在後面跟著給我打傘。剛剛走近,提都斯警覺地猛轉過身,低沉地吼道:「什麼人?!」杜榮見了我立即滿臉堆笑,對提都斯解釋道:「哦,都是自己人,自己人。這位是主星來的下派幹部,情報局的黃而……少尉。二位都從主星來這裡不久,可以好好親近親近……」他的廢話還沒說完,被提都斯一句斷喝打斷:「深更半夜,身著便服進入軍事禁區。一個少尉,後面有上尉給其打傘。此等違紀逾級之事,此事一了我即將立案查處!」

    我正準備給他派煙,一聽這話手也停住了,回頭看看巴斯克冰,他苦笑著微微點了點頭說:「就是這樣的。」媽的,軍法處本來就是個討嫌的單位,這個傢伙更討嫌十萬倍以上。我耐著性子開口說了兩句好話,給提都斯一句話嗆了回來:「你一個少尉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我見識了他的死硬態度,立即對此事能在小範圍協商解決不抱希望。杜榮手下的那些憲兵在這裡罰站已久,個個露出了不耐煩神色。我見此情景,大聲說:「我們在這裡爭吵也無濟於事,看來還是要請總督大人來一趟才行。」杜榮苦笑著低聲對我說:「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給大人打了請示電話,他叫我這邊全權處理,有什麼拿不下來的天亮了再說,可……我也不好辦那。」

    「行星總督,哪能那麼懶?」我正色對提都斯說:「這種懈怠表現,你不向上參奏嗎?」提都斯哼了一聲道:「不用你提醒,我已經給他記了一帳了。」

    還是他猛。我眨了眨眼,走一邊從巴斯克冰手下士兵處要了支衝鋒鎗,邊卸減音裝置邊往回走。提都斯和杜榮都緊盯著我,那些憲兵也有意無意地把槍口轉向了我。

    我呵呵一笑道:「各位,總督不是喊不來嗎?我給大家表演一個召喚術。不是西方魔法,也不是東方仙道之術。咱馬上要開始發動這種太古魔道的召喚術了,各位站遠一點∼∼∼再遠一點!」

    等他們都站開,我抬起槍口對著中心區的大概位置扣下了扳機。這種衝鋒鎗只要把減音器卸掉,噪音高達80分貝,適合在嘈雜舞廳裡示威鎮壓之用,我多年之前參與值勤時就見識過了。很快,一梭子打完了,我換上彈夾又開始射擊。不一會,雷隆多中心區響起了防空警報的轟鳴聲,我身前也丟了五六個打完的彈夾。把自己的彈夾打完後,我又把憲兵隊的彈夾一個個要了過來發飆。他們人多,還沒把他們的打完便聽到遠處傳來了車輛快速接近的聲音。巴瑞特帶著鎮暴隊來了。杜榮和那些憲兵都裝作一臉茫然,只等著看巴瑞特會怎麼收拾我。

    黑炭頭的火氣如同被打斷了正在進行的性生活一般強盛,他惡狠狠地闖過來,看到我手上的槍口還在冒煙,便大吼道:「是你搞的?!」

    「只是請總督大人來裁決一下這個事怎麼處理為好,三星軍法官的閒事管得太寬了也不好啊。」我無視他的怒氣,立即開始挑撥離間。

    黑炭頭不吃這一套,他目前的狀態明顯憤恨我攪他美夢或性生活更勝於提都斯殺到他的地盤辦案一事。他死盯著我,嘴角肌肉不住抽動著:「怎麼,黃而,你還指望我給你提供庇護嗎?」我不慌不忙道:「你才說的那軍功有用,現在就不認帳了?」

    「黃而,這些東西事在人為。你惹得我不高興,今天我就不罩你又如何?」巴瑞特終於露出了老流氓的真面目。旁邊的提都斯見我們內部狗咬狗,垂頭冷笑不已,憲兵隊那些牆頭草也把槍口轉向了專機,等待巴瑞特發令後搶表現。我笑了一下,猛地抬起雙眼直視著巴瑞特的眼睛。

    他的滋味一定不好受,我能明白。因為太久沒有使用過這種能力,我都有少許不適的感覺。一瞬間,我和巴瑞特變換到了一處深谷幽林。四周別無他物,只有兩張並排的沙發。我坐得倨傲無比,高翹著二郎腿對他說:「請坐。」

    巴瑞特明顯還處於瞬間的精神轉移帶來的恍惚狀態,喚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他驚疑地轉身看著四周,大叫道:「這是哪裡?!」

    我輕笑了一下道:「這是一個理想之園,藏東高原的森林就有這樣的景色,果然不錯吧?作為土生居民出身的軍人,你大概很少有機會到主星去,更別說去這些地方了。難得來到,好好看看景色吧。雖然都是假的,但給你的感受絕對與真實無異。話說莊周夢蝶的典故,說明我們都處於一個永遠不醒的大夢中。既然現在如此真實,你就當是真的好了。」

    巴瑞特畢竟當官已久,能夠快速穩定下情緒來,他沒有理會這些,逕直問:「其他人呢?」

    「這一切非常真實,但同時又全是虛幻。你我二人在另外一個夢中,正在空港的空地上面對面交談。總督,精神世界的時間是無限的。我們就算在這裡打一架甚至住一輩子,那邊的時間也不會過去一眨眼的功夫。俗話道:人生如白駒過隙,轉瞬……」我開始神吹了起來。

    「夠了!」巴瑞特一聲斷喝打斷了我的東拉西扯:「你是在恐嚇我,會把我困在這裡一輩子。你以為我會屈服於這種彫蟲小技的恐嚇威脅嗎?你太小看我了!」我微微一笑,回答道:「總督,你太小看了我的力量和人品。首先,我有絕對足夠的力量讓你經歷更加美好或者不愉快的體驗,至於讓你在這裡窮盡一生,只是屈指之勞。不過我不會這麼做,我之所以帶你到這個理想之園來,只是為了和你單獨講幾句犯禁的話。這些話當然不能被軍法官聽到,甚至憲兵和巴斯克冰也不能。」

    瑞特低沉著聲音說。

    我見震懾他的效果已經達到,不由十分滿意,朗聲道:「總督,我不知道你和中將大人是怎麼想的,但是引狼入室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

    「你說什麼?」巴瑞特的語音沒有透出絲毫的動搖,但是眼神卻犀利地盯著我。

    「老將們被突如其來的打擊嚇壞了,因此最後的條款短時間內得到了極大的變化。

    他們給出了更多的錢。「我歎氣道:」可是總督,這樣是沒有用的。太空總署是財政單列單位,你們向總署施加再大的壓力,哪怕直接把龍骨兵丟到總署大樓去,也不能解決問題。這回他們的讓步,恐怕就得使一系列探空衛星、空間實驗的經費被砍掉了。

    如果GDI不增加對太空總署的總投入,三星無論如何也要不到充足的資金。「

    巴瑞特沉吟道:」你對這個問題看來已經有一段時間的研究,跟大多數只看著眼前的人不同。我們也知道問題的根源,但目前只有伸手向總署要。GDI全球聯合會中,太空總署的聲音本來就很小,我們的要求更不可能傳達到那裡還引起什麼重視。但是,黃而……「他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你開始說的那些話,只怕是有什麼誤解和成見在裡面吧。「」這裡就我們倆,沒第三人知道,你就痛痛快快地招了吧。「我嗤笑道。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巴瑞特沉聲道。

    「特級保衛為何會在會議結束、沒有得到滿意答覆時提前分步撤銷?我想提都斯已經在著手調查並且控訴此事了,你不著急嗎?」我冷笑著問。

    「黃而,會咬人的狗不是像他那樣的。整天吠叫,只會讓人產生排斥反感,不會認真對待他的報告。提都斯不可能在任內取得任何進展,你看著好了。至於此事,他更無權插嘴。」

    「那麼,如果你本人都承認了呢?」

    「你?!」

    「別這麼看著我,我只是提醒你,說不定你會立即當場承認此事並畏罪自殺呢。」我說出這些話時,嘴角上翹,露出了一種可怕的笑容。

    「你想要怎樣?」巴瑞特立即轉移了話題。

    「放心,總督……」我在這別無他人的地方還作出掩耳盜鈴的行為,湊到他耳朵上低聲說了起來。

    事隔多年後,我再次出山的第一次恐嚇成功了。現在想來,這種特殊技能就得用在這種場面上。當小流氓搶人幾元錢就可能坐牢,而當這種超級流氓會混得青雲直上。相比之下,小流氓的犯罪成本實在太高,而收益率實在太低了。在別人眼中看來,巴瑞特訓斥了我一句後,瞬間轉變了態度,轉過身對杜榮說:「你的人,收隊。巴斯克上尉,你可以去做你的事了。」

    憲兵隊半夜罰站,等這句話早等得不耐煩了。杜榮一聲令下,立即向後轉撤退。

    提都斯臉色大變,衝上前叫道:「總督,你不能什麼事都包。這種走私現行你也要包庇的話,我會向上面提出嚴正申訴!」

    他只是個畢業不久、混得不好給丟到這裡來的軍法官而已,手掌實權的沒人把他當回事。巴瑞特轉過身戴上帽子,看都不看他地說:「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而已,勸你省些力氣吧。衛兵,送送提都斯上尉。」

    兩個兵上前,把萬般無奈的提都斯架走了。我在他眼中看到了那種無可奈何的憤恨,但無法予以任何同情。不久之前,我何嘗不是他那樣的人?身處此地,就得適應這裡、融入這裡。指望用地面上的正義來衡量和主宰這個宇宙盡頭,只是不自量力而已。

    這時雨已經下得小些了,巴斯克冰的那些手下忙碌著搬運貨物下機。我遞給他一支煙,倆人靠到一邊抽了一會,他問道:「總督怎麼突然轉變了態度?」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因為我魅力值高。」巴斯克冰沒有防備,一聽之下給煙嗆得滿地找牙,連連揮手道:「快滾快滾,這裡沒你的事了,明天我交接完了手續找你。」

    「你急著趕我走幹嘛?」我反問他。

    「去陪她吧,女人需要人陪的。」巴斯克冰不無心酸地冒出這一句來。

    扯到這個問題,讓我覺得有點尷尬。張皇胡扯了幾句,還是獨自離開了空港返回愷撒皇宮。正值深夜,回去時我輕手輕腳沒吵醒陳琪便躺下睡了。

    過了許久,我突然被一種異樣感覺驚醒。睜眼一看,陳琪正穿戴整齊地坐在椅子上看我。她身上的ghost服已經不見了,穿著筆挺的制服,可見是回去換了衣服才來的。我居然睡的這麼死,萬一給她害了可真死得不明不白。她雖然看著我,眼神卻很迷茫,我大睜著眼看了她好一會,她也沒有反應。最後我忍不住坐起來了,她才恍然反應過來:「你醒了?」

    「嗯。你怎麼不叫我?我睡得太死了,呵呵,哈哈。」我沒話找話地乾笑了一陣:「你睡得好嗎?」

    「睡得還可以吧,只是醒來時感覺不好。」陳琪幽怨地看著我的face,歎息道:「這種事,任何女孩子都會充滿憧憬和幻想的,我也不例外。我一直想著,將會是跟一個英俊、陽光、溫柔善良,簡直全身發光如同天使一般的王子第一次做這些,然後,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

    這些服務反饋直接關係本人的能力問題,而且是男人的根本問題。我急切地問:「我做得比王子差嗎?」陳琪搖了搖頭,突然臉一紅道:「我沒比過,怎麼知道?

    還可以吧。「我頓時心寬,自信再起,湊過去想拉她過來。她遮遮擋擋地不讓我碰,我只好放棄騷擾行動。突然陳琪開口道:」你知道早上我醒來看到你時想到了什麼嗎?我的白馬王子,怎麼突然變成了個豬肉王子了?!「

    媽的,侮辱我的形象萬萬不可饒恕,我跳起來就捉她。從裡間追到外間終於將其擒獲,按在桌子上逼她把形容詞添磚加瓦成」風度翩翩、獨一無二的豬肉王子「才肯作罷。此時身體緊密接觸,我不由興致又起,湊到她耳邊說:」時間還早,我們再戰兩合怎樣?「陳琪大叫著」不好!「用力掙扎扭動不已。只是給大爺揪住了,只要GDI的擒拿術本身沒有錯,她絕對掙扎不開。眼看我伸手去解她衣服,她慌忙叫道:」現在還不行,還疼!都是你不好,現在還欺負我……「說著說著,言語嗚咽起來。我明知她擅長作戲,也因理虧在先而心生愧疚,只得把她放開了。她整頓好衣服,揉了揉手臂說:」反正都這樣了,以後只要相處得好有很多機會,你不要心急。我們的任務已經結束,該回去上班了。「」哎喲,我頭昏,準是昨晚吹風感冒了……「我作勢又往回躺。

    每次這種裝腔作勢,最後的結果都是給陳琪用暴力破解法揪耳朵出門。我走在路上揉著自己的耳朵,覺得自己有些被虐待狂。把這個結論給她一說,她噗哧笑出聲來:「我早就覺得你是了。改天我們玩SM,你叫我女王吧……」邊說邊笑得喘氣。我聽到期待已久的SM立即走神,全然不覺她要求我扮演什麼角色。

    所謂上班,對於我這樣的新科戰鬥英雄,不過是說評書。那幾個好事的舊軍官搭了兩張桌子,讓我穿上ghost服坐得高高的開講。我敲詐了他們兩頓雞腿後,便開始添油加醋地狂吹起來。正吹到「黃二見那龍骨兵、倒拖大鐮、面露凶光,一步∼∼∼一步向老將們獰笑著走∼∼∼去……」一段時,松田靜找來了兩個婚禮用的花炮給我放了一下,天上彩花紛揚,正應足了天花亂墜一詞。我水都不喝一口,用了一個小時把當時二十分鐘不到的情景渲染得濃墨重彩、江山多嬌,自己都覺得口才出眾。可寒寒卻擔憂地問了一句:「救得再好,總是保衛環節出了問題。沒人願意被驚嚇後拯救,都講究太平無事,這……」我打斷道:「你是說老將們雖然給了這邊更多的米米,但是回頭就要收拾這回保衛不力的罪名嗎?」下面議論紛紛,都說按三星的慣例,不收拾才匪夷所思。我大笑道:「收拾來收拾去,也不過是找替罪羊而已。我又不像上次一樣當著官給人丟去頂缸,要收拾的話,總有別人頂著,關我鳥事啊。」

    這時門突然被推開,露出後面陳琪那冰霜外露的臉。她大不耐煩地沖大家嚷嚷:「都擠在這裡幹什麼,不用上班了?去忙自己該忙的去!」大家方才一哄而散。寒寒見氣氛有異,腳步放慢想看看情況,陳琪又專門對她吼了句:「你沒事做了?」寒寒方才一溜煙跑得沒影。我坐在兩米高處,俯瞰著陳琪的白皙脖根,心中YY不已。她一來就把人全趕跑了,難道是慾火攻心,想在這裡跟我來個officework?正在胡想,陳琪喝道:「下來!跟我一起到總督府去一趟。」

    這兩天與黑炭頭見面甚頻,對我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好事。路上陳琪的表現非常冷淡,我找她說話,她根本不搭理,據我預計,肯定是出了什麼壞事,難道是巴瑞特又反悔了要查我走私的事,陳琪負連帶責任?如果不是這樣,那就無法理解為何她看我的眼神如同我欠了她10萬塊錢過期10年以上不還一般。來到總督府見了巴瑞特,果然氣氛異常。他連客套話都沒有多說,直接推給陳琪一份卷宗。陳琪看了卷宗,一言不發的站了起來,從肩膀上扯下少校軍銜丟到桌上,轉身便走了。我正想追出去,巴瑞特在身後說:「黃而,你看一下這個。」

    「這是六級文件,我級別不夠。」我提醒道。

    「跟你有關,看一下吧。」巴瑞特示意我坐下。

    我只得轉過身來坐下。一邊看文件,巴瑞特一邊說:「這次的保衛行動,上面非常不滿意。警衛處處長和情報局局長暫時停職反省。據慣例,估計要降級處理。不是像你這樣的降級觀察,而是直接降級……上面非常看好你這次的表現,看了你的資料後,直接向我吩咐說希望恢復你原來的階級和職務,取代陳少校。你有這個信心嗎?」他拿起陳琪的軍銜:「上次處分的事不用擔心,總署有辦法將其取消。只要你有信心,你會提早不經審查和刁難就得回屬於你的東西。」

    我完全不加考慮地回答道:「這裡是個麻煩地帶,意想不到的事層出不窮。下次出了事,又找我來頂缸嗎?太麻煩了,升升降降的純折騰人。我不接受,讓別人來吧。」說完便戴上帽子走了出去。

    走出總督府,我的心情頗為複雜。很早之前,我就希望陳琪這樣囂張的高幹子女能受到一些打擊,挫挫氣焰。此次不但成功打擊了其氣焰,只要我願意還可以復職。

    我想這個時候只要後悔走回去的話,大不了被巴瑞特多諷刺兩句,還是可以復職的。

    可這其中總有種不舒服的東西象根刺一樣梗在心頭,讓我不能作出這樣的選擇。為今之計,先找到陳琪看看她有沒有什麼事吧。她把車開走了,我只得走回局裡。過了好半天回到局中,看見大家都在議論什麼,便湊上前問。或曰:「陳美女氣沖沖地回來後坐了一會辦公室,現在鑽到更衣室裡了,接近十分鐘了都沒出來,也沒動靜。」

    情報局裡有一個中型更衣室,主要用於大家換軍便服,一向沒什麼男女之分。我走進去找了一回,發現陳琪坐在角落裡她的衣櫃前。走近一瞧,她的頭靠在衣櫃上,臉埋在頭髮下不住地抽泣。這件事裡,她完全受的是無妄之災。差點丟了小命不說,現在還被停職審查,是挺可憐。我走過去將手搭在她雙肩上按撫了一陣,說:「別難過了,想開點。」

    她停止了抽泣,低聲說:「把手放開。」

    「為什麼?你想得太多了,這樣不好……」我強行把她拉了起來。她的情緒突然爆發了,大叫道:「我不要你假惺惺地!」猛地把我一推,轉身就跑了出去。我預先缺乏心理準備,居然被她推得仰面朝天。躺在地上,一時沒有想通。這個女人雖然找我來發展偉大友誼和友誼之外的關係,卻對我極度缺乏信任,枉自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捨命救她!這些事不想則罷,一想之下,我自己都想不通了。過了好半天,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灰,找來帽子戴上,自言自語地說了句:「哼,隨你怎麼想好了。」

    說完這句阿Q語言,心情稍緩。我趁新局長尚未產生無人可打我的考勤之機,早退回網吧打理生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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