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海洋 第三卷 第十一章 賀歲杯殺人事件
    我本來以為郭光一來,那就多半得在趙家呆到年過完甚至長假放完才能回去。不料事情的發展絕對出乎我們任何一人的預料:他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整裝打扮後的楊嵐,結果一來就對這個模樣不錯但內心邪惡(我這麼認為)的碎丫頭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郭光浪漫起來是不分時間場合的,也不管趙船山夫婦曾經誤認為他是女婿候選人這回事了,完全不顧影響地展開了攻勢。只用了半個上午,趙船山夫婦對他的一點好印象完全崩毀。而楊嵐雖然號稱自己喜歡年輕的有朝氣的,但遇到了比她還強的對手,也抵擋不住,中午飯都沒吃就落荒而逃。楊嵐一走,小淫賊跟著追了上去,趙家立即變得空曠起來。這時我再提出要走,就沒有那麼多強勢的反對意見了,只不過多留了個把小時吃了頓飯就出來了。

    之後連續三天,我都找不到光光,只有一個人留在家裡上網什麼的。一天晚上和ferrari打電話吹牛時,她說起在港口附近的風林酒吧曾經看到郭光和楊嵐在一起喝酒,看來郭光的追求還是有點成績的。

    對於他的進展,我並不感到奇怪。光光喜歡衝著女人淫笑,可悲的是大多數女人都會認為他笑得可愛而無害,反而因此在心理上對他不設防。再加上他在不對女人真心時,非常能說會道、死纏硬泡,據說他這樣蠻幹的泡妞成功率都在90%以上,相當驚人。最奇怪的是,除了他本人,我還沒見著跟他一樣作風的人能夠獲得如此成功的。

    可是說到光光的表現,則相當令我吃驚。Ferrari說她窮極無聊,在一邊偷偷坐著觀察了他們很久。結果倆人就並排坐在吧檯前,個把小時都沒說一句話。當然,光光不說話不意味著他不採取具體的行動。據我的猜測,他既然沒跟楊嵐口淫,那上下其手對楊嵐進行不同程度的身體接觸騷擾是免不了的。可ferrari的回答更令我吃驚:他沒有碰她一根指頭——當然,不是全無動作。他的手就在楊嵐頭髮、肩膀上空一厘米處游過來、游過去的,就跟在用氣功給人家治病似的。一個多小時啊,他都沒停過手,也不覺得累。楊嵐雖然是側向背對著郭光,但她起碼是一個初級神將,與一般的女性是不一樣的,不可能傻呆呆的不知道郭光在她背後搞這些動作。楊嵐怎麼想的,我並不關心。

    可郭光這樣的行為,要是給南國院的狐朋狗友知道了,一個個就算戴著潛水眼鏡,也會因眼睛暴突而破碎的。我很擔心他這樣的舉動背後的含義,難道郭光動了真心了嗎?對方是一個身份非常可疑的但已經可以確定為天界特務的女性,郭光能搞定她嗎?

    不過我好像操得心太多,ferrari都笑話我把郭光當自己的兒子了。我轉念一想:郭光泡過的妞,數量上絕對是我的十倍以上,我在他面前倒是個情場菜鳥,為他擔心什麼,根本是操空心吧。

    大年初七,一年一度的廣東-陽泉足球賀歲杯賽在陽泉北島中心體育場舉辦。這項賽事從陽泉特區成立的第二年舉辦,至今已經15年了。廣東地區是中國的足球熱土,廣東聯隊還可以從北方抽3個外援,基本就是個國家隊;而因為陽泉地區的特殊性質,陽泉聯隊由大陸移民、本土居民和日本僑民組成,又可以從日本抽3個外援,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杯賽是一種中日足球對抗賽兼體育交流盛會。因此規格是相當高的,現場一級保衛。

    我在高中到大學期間,很喜歡足球。工作之後,因為忙於生計,倒有大半年沒看過球了。當年我們三兄弟在南京五台山體育場為南京隊加油的種種場景,現在還深記在腦海裡,只是覺得自己好像已經不是那種可以恣意狂喊宣洩感情的年齡了。而郭光這時終於出現,說他已經邀請了楊嵐去看,要我也同去。我覺得當燈泡絕對不是好事,正想推辭,突然ferrari打了電話來:大黃,今天下午有事嗎?我看看家裡堆積如山的衣服和垃圾,艱難地說出一句:沒事。那陪我去看賀歲杯吧,陽泉地方高級領導都要參加,每年的例行公事。不過我看你的簡歷上寫著還是挺愛好足球的,應該不會是苦差使,怎麼樣?居然會這樣再次四人同行,我哭笑不得地便說好邊對光光點了點頭。

    下午14:00,ferrari開車來我家門口接了我,一起來到中心體育場。這時已經有一半的觀眾早早進場了,氣氛很熱烈。體育場門口有幾十個追星族MM不顧天冷穿著相當暴露的衣服,不住跳舞並高呼她們偶像的名字。我們下了車等了沒一會,郭光和楊嵐就來了。他們兩人都穿著便服,遠看上去還真像是一對情侶。我穿著便服,ferrari因為是以高級領導身份出席,穿著深藍色制服。她穿制服的模樣非常搶眼,不遠處很有些無聊男子在吹口哨,還有人偷偷舉起大炮筒一般的照相機拍照。

    我們來到門口時,居然遇到了久尋不到的譚康。他隨口跟我們解釋了一下,說去東南亞抓個人,才回來。見ferrari穿著制服駕到,他只好又畢恭畢敬地給她敬禮。我在一邊拉著光光說:瞧人家的一二一比你正規多了。譚康見我說他壞話,氣得鼻子歪斜不已。忽然招手喊我們兩個到一邊去,先給我倆一人發一桿煙點上,悄聲說:據我們得到的情報,你們抓捕並擊斃陶安然這個事情讓日本高層都很憤怒,可能有報復行動。我們給趙准將暗下保護哨都已經一個月了,今天人多眼雜,保衛難度大,你們也得多用用心把你們領導看著才行,不要光顧著看球。郭光牛逼哄哄地說:怨有頭債有主,是我打死他的,怎麼沒見他們來殺我?大概是看到我和譚康的眼中都透出你還不配的眼神,小淫賊迅速啞巴了。

    帶著傢伙沒有?譚康問我們。

    郭光自從打死陶安然後,東南組為了保證安全,給他配了專用防彈背心和手槍。

    不用按槍支管理條例定期上交,就讓他天天帶在身上。他揭開衣角給譚康看了看,譚康點點頭,給了他一個消音器,說:裝上,球賽完了還我。這種場合不能有槍聲出現。又面向我:大黃,你的呢?我攤了攤手,表示是空手來的。譚康把他自己的槍抽出來交給我,說:我守外場的,用不著這個,你可要多小心啊。回頭和兩位女士一起進場,郭光就說譚康有點神經過敏。我倒不覺得,反而幫譚康開了兩句腔,說小心點沒錯的。一路爭議到座位旁邊,看到高官雲集,方才住嘴。

    主席台這邊,陽泉地區主要領導坐在位置最好的一排,其他應邀來的各部門重要領導零零碎碎地隨便坐著。如果想在一級保衛狀態的體育場裡用狙擊槍遠程刺殺某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近身攻擊的話,這個地方安全保衛最是嚴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可我一來到座位上,就感覺不對頭。這種感覺伴我已久,一直都沒有騙過我。

    我們坐在比較靠前,位置較低的地方。座位在靠過道邊上,上下兩排分別兩個位置,活生生把我們分開。郭光肯定是想和楊嵐同坐的,結果被我以加強保衛為名扯到上面一排跟我一起坐,讓Ferrari和楊嵐坐在下面一排。他很是不爽,跟我囉嗦了半天。

    人漸漸多了起來。運動員也都開始進場練習了,郭光看到他們耍精綵球技,不住興奮喊叫起來。他的這種情緒感染了前排倆女人,她們也跟著喊倆嗓子。如果讓ferrari在別的場合這樣喊叫,那是不可能的,可在這幾萬人的大球場,誰管這些呢?

    而我怎麼都興奮不起來,將感覺延伸下去,似乎可以捕捉到一個潛伏的敵人氣息。楊嵐感覺到了我的異常,趁郭光去買水,轉過來對我說:中校,你輕鬆些吧,球賽還沒開始呢。沒錯,如果動手的話,應該是在球賽最熱烈,大家情緒最激動、不易察覺的時候吧。

    比賽開始了,廣東聯隊開場即發動潮水般的進攻。4萬觀眾人氣鼎沸,大聲呼喊起來。在這麼嘈雜的環境下,我終於發覺自己的修為有限,難以準確把握那股殺氣的方位。究竟他是什麼人,什麼時候動手?!冷汗不住地冒出來,我悄悄抽出了手槍,對郭光說:有動靜,給我準備好。看他一臉愕然,加上一句:不是開玩笑的。我和光光保持著高度戒備狀態守了十五分鐘,也沒有任何動靜。他逐漸開始懷疑我的判斷,伸頭縮腦地看球賽情況去了。這時陽泉聯隊中場搶斷得手,一個直傳分到右邊下底。右前衛9號靈活地晃過一名防守隊員,傳出了一個極好的弧線球,門前四名球員混戰中,後方插上的陽泉聯隊13號隊員一腳墊射,球進了!全場沸騰了起來。

    就在這時,主席台後方突然一聲輕響,一個人影暴起!

    這邊的保鏢素質比較高,一感到動靜,立即齊刷刷向那邊衝了上去,前排立即空了一半有餘。在剛進球的狂歡時候,倒也不怎麼顯眼。可我感到後面根本沒有人的氣息,那是個障眼法!就在這一剎那,殺氣從前方突起,我突然好像看到了ferrari面排座位的那個人正在反手將一把匕首隔著座位向她刺來!

    我的視線完全被ferrari和座椅阻擋,按理來說是什麼都看不見的。至於究竟是我看見了,或者僅僅是出現在我腦海中的幻覺,那都無從考證。我隱藏了多時的內氣也突然迸發,眼前看到的動作似乎一下子都慢了下來。我看到那個人微微側過了臉,相貌似乎以前見過。我二話不說,舉起槍穿過ferrari的長髮,對著那個前排座椅扣動了扳機。

    時間似乎又一下恢復了正常的運作,塑料座椅被子彈輕易擊穿了,打中刺到一半的匕首,發出了清脆的一聲撞擊聲,又射入了那人的體內,幾乎可以看到火星和血花並飛的情景。那人的身體猛地一震,突然消失了。

    就在這時,全場慶祝進球的怒吼聲才從高潮慢慢低落下來。Ferrari的身體僵硬了,問我:你發現了什麼?我點點頭,說:沒關係的,一切盡在掌握。一邊叫郭光守住前排的過道口,自己站起來守在ferrari身邊,剛好監視住這邊的過道口。

    我聽說過很多異術,如日本的忍術等,可以迷惑人的視線或者思維,造成施術者不存在的假相而遁形。對手的功夫還是到家的,起碼我看是看不見他。可現在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存在了,他就躲在剛才他坐的位置左邊五米遠處,準備伺機再動或者逃跑。忍者這類特殊人員往往有製造混亂的特長,我雖然已經知道他的所在,但沒有把握將他一擊殺之。如果他放棄任務改為挑動球場騷亂,傷到了別的高層領導或者無辜群眾的話,那我就比較失敗了。跟他慢慢耗吧。

    郭光警惕地守著他那邊,我則顯出輕鬆的神色,好像看著球賽的進程,實際上神智一直在探索對手的動向。他始終在原地不動,看來很能忍。不過直接被我一槍擊中背部,他能挺多久呢?

    這時廣東聯隊策動了反擊,表演了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短傳配合後,前鋒11號向陽泉聯隊禁區前沿弧頂處帶球突去,眼看要發動遠射了。我突然感到敵人的氣息在快速向郭光那邊移動,看來他想悄悄晃過危險性不大的郭光,再向這邊刺殺過來。事不宜遲,我大喊一聲:1點方向速射5,發!這是軍訓時學來的口號,在噪音大的人群中倒傳得遠。這方面郭光和我配合比較默契,聽到我給他下指令,立即向1點方向的地面連射擊5發。敵人的人影一現,看來又給他擊中了。就在這同時,廣東聯隊11號遠射成功,全場一片噓聲,又蓋過了我們的這次行動。

    又候了一陣,上半場比賽結束了。陽泉聯隊和廣東聯隊各進一球,1:1戰平。我和光光始終守在兩邊過道口不動。譚康等得到了消息過來問我出了什麼事,我只是簡單回答他事態在控制中,沒一點放鬆對敵人的感應監視。只看到敵人躲著的那一排的座位下面逐漸聚出了一灘血,如一條小溪般一級一級流下去,最後消失在最下面一排座位下的下水道口。

    一直到下半場開始,敵人都沒有新的動靜。下半場比賽,廣東聯隊發動了一波又一波的進攻,攻勢如潮。敵人發出的殺氣也隨著全場喊聲的潮起潮落一次次的提起又放下。他始終找不到機會再次行刺或者逃逸。那條血河仍然在一點點的流淌著,守了這麼久,我真是很佩服那個傢伙的血量,真是海量啊。

    我和郭光一直守到了比賽結束,腿都站僵硬了。等全場球迷都散得差不多了,譚康才帶了一隊全身裝甲的武警到場展開搜索。不多時,他們在一個很狹窄的地方發現了那個人,好像已經半死不活,抬上擔架送到醫院去了。

    我還很少持續這麼久集中注意力和內氣,完了下來疲憊不堪。郭光提議再去喝酒慶祝死裡逃生,我也推掉了,就想回家睡覺。回到家後,我幾乎一倒在床上就睡著了。可是,好覺不長。大概到了晚上八點左右,ferrari打來的電話把我驚醒了:你吃了飯沒有?還沒,很累,不想運動了。我疲憊不堪地回答。

    關於今天的刺客,有點情況,我馬上到你這裡來跟你當面說。ferrari說完就掛了電話。

    會是什麼事呢?我想不到。又小憩了一陣,才懶洋洋地起來穿好衣服,坐在沙發上等ferrari.不一會,她就趕到了,臉色凝重地看著我。我把她請進來坐下,問:刺客呢?你打死的刺客……ferrari剛一開口,我就搶過來接著問:死了嗎?是什麼時候,怎樣死的?他給你們堵截在那裡動彈不得,又先後中了三槍。傷勢不重,純粹流血過多死掉的。ferrari說著說著,聲音不斷低了下來:現在身份已經查明,他是東京GDI的特別外派人員,表面上和他們沒有關係,但這邊已經掌握了他的情況。名字叫內籐彌生……是,她頓了一下,好像鼓了一口氣才說出來:你的日本女朋友的親生哥哥。我的腦袋嗡地一聲響,她接下來說的話,我什麼都沒聽見。我的靈魂一下子似乎飄出了軀殼,在離地三米高的地方俯視著我。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樣的表情、該有怎樣的反應。過了好一會,才發現ferrari不住地對我說: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們還有復合的希望,我不知道該怎樣補償對你造成的傷害……什麼都不要說了,沒關係的。我邊冷漠的回答著,邊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在窗戶玻璃的倒影上,我看到了自己冷酷無情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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