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海洋 第二卷 第二章 背叛
    這裡忘了該先介紹一下北京,事實上,我來了後才第一次進到北京城裡。在大時代後的重建開始後,整個成了廢墟的世界就是從三大國的首都開始輻射形發展的。北京就是最先開發的地方,至今已經60年了。如果從空中看去,是一個巨大的烏龜形狀(官方說法:橄欖球形)。以大時代廣場為中心,城市南北徑80公里,東西徑36公里,由五條大環線構成。在五環路的外圍修建了永久性的防禦圍牆,全鋼鐵製成,高10米厚5米。二環路以內有一個透明的天空護罩,可以完全防備任何敵人的空中來襲。

    自三環以內,城市五光十色,非常美麗。四環和五環就主要是軍事區和工業區了,主色調是鋼鐵灰色。我想,任何人在空中看到這人類第一大都市,都會有戰慄的感覺吧。

    不巧的是,我們學校偏偏就在北京以西,五環路以外的鄉下地方了。環境的枯燥無聊已經說過了,就是個公共汽車都非常難等。我拖著戰敗之軀等了個把小時才等到車,回到學校已經下午6點過了。食堂已經開過飯,去了只看到冰冷的一片。這時我無端的有些想放聲大嚎,**,這是什麼鬼地方啊。南京的那麼多意氣相投的哥們和烤鴨啤酒啊∼∼∼正在我感情傷懷時,校門口開來一輛大客車,是日本使館派來的車。我一看來了精神,上前去一瞧,老天待我不薄,寒寒和龍二都到了。他們開始還準備著讓我給他們提行李,可突然寒寒注意到我臉上的傷痕了,不由大叫一聲。龍二這才把我拉到光線好的地方一看,嘿喲一聲道:『你甭說是摔跤啊,哪個打你的給我說,我幫你海扁回來。『宿舍早分定了,我早來的鳥兒有食吃,說動老段把我和龍二排到了一間。東西搬回宿舍,還沒收拾,寒寒就給我敷藥包紮起來。龍二跑小賣部找小妞套磁,倒像變戲法似的買到了北京烤鴨和啤酒,而且人家還免費給用微波爐把烤鴨又熱了一道。靠,我來了大半月了都沒找到這個去處,可見酷蓋除了觀賞用之外,確實還是有一定的實用價值的。

    我給他們粗略介紹了一下我被打的經過,達成了一致意見:悶頭吃虧好了。陳元老家四代GDI高官,最先一代做過司徒王的副官的,可謂權勢傾天。而且這個事情比較小,找誰出頭都不可能,只要他們別找上門來就算了吧。

    接著的幾天,來自各方的學生都陸續抵達了。學習天界語的一共170多人,分了兩個班。這裡又簡略介紹一下:天界的發現大約是26世紀的事了,但是因為資料全毀,那時候的一切歷史文化科技資料都不存在,我們也無從得知是無何發現的。這個平行世界與我們的世界有著最大的共同點,無論是人類的身體相貌或是生活習慣。他們的語言類似於漢語,屬於單音節文字——大家要知道,所有語言中,就屬單音節語言最是難學。其語法與古漢語極其類似,但與我們用的現代漢語就有巨大的區別了。可以這樣認為——我們如果把上古時期的古漢語每個字都轉換成一個天界字,再轉換讀音,那就是天界語言和文字了。

    說起來簡單,可是連簡化了的現代漢語都讓一般老外學得愁眉苦臉,更別說這古代語。對於我們來說,學習漢語不過是從小自然的習慣,但要我們重新學習一種如漢語般繁複的語言,也是一件很苦的差使。這課開起來,大部分人都是雲裡霧裡,包括一些以語言能力為特長的傢伙都是痛苦不已。而教我們的教授感覺非常良好,只顧在台上搖頭晃腦朗誦不已。

    我實在受不了,潛行到後門去,溜出了課堂。外面的空氣是多麼清新!當然,我立志要進入天界局工作,以便能夠飛一般的爬升,但是這語言看來就是最大的難關了!我躺在教學樓後的草地上,瞇著眼睛曬著太陽,心中煩悶不已。

    忽然眼前暗了下來,我睜眼一看,寒寒正站在我後邊,低頭看我。陽光穿過她的頭髮和肩膀射下來,顯得更加耀眼。我嘟囔著:『怎麼,教授命令班長來抓我回去麼?『『我也是跑出來的,聽不懂。『她坐到我旁邊,也躺了下來,叫喚道:『受不了啊,好不容易學了漢語,現在還要學這個,頭都炸了……『看來好學生也是一樣的感覺啊,我幸福的笑了。就這樣,我們沒有再繼續說什麼了,躺在陽光照耀的草坪上享受初秋的時光。

    當天晚上,我正準備去上自習時,龍二說有事要談。我看他一本正經,只得留了下來。他果然一本正經,還用了跪坐的方式,說:『大黃,你不要再隱瞞了。你和內籐已經開始交往了吧?『『交往?『我仔細體味了一下這倆字的含義,在漢語裡好像是沒什麼特別特殊的含義,不過對於日本人來說——我明白他的意思了,忙擺手道:『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跟你說過麼,我跟她從來就沒這回事也沒這樣的企圖的。『『可我看內籐對你很有意思,今天我看到了你們一起在草地上。她真的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啊∼∼∼『龍二一再堅持道。

    我對著明顯頭腦有問題的龍二伸出了中指,又伸出了向下的雙手食指,表示自己的極大藐視。龍二給我弄得苦笑不已,突然問我:『你的日語學得怎麼樣了?『學習日語,是我們三兄弟遇到寒寒後開始的,不過基本上流於空談。所謂的成就,也就是學會了50音圖罷了,還有少許的問候語。我乾瞪著龍二,他忙說:『有關係的,我今天給你好好補個課。『他給我補什麼課?純粹胡掰!給我教了一晚上的『喜歡你『、『我愛大黃『一類的東西。我幾乎學到發火,不過總給他花言巧語按了下來。這一晚上的晚自習也就泡湯了,我埋怨不已。龍二打哈哈道:『未必你上了還有什麼作用?『這倒是大實話,我連門還沒摸到呢。

    第二天課程開始後,課堂裡出現了可喜可笑的情景。幾十個來自歐美的絕對外行在我們東方人面前裝蒜,開了個『天界語角『,彼此用『天界語『對話。不過他們的心理攻勢不起作用——你想想看幾十個連漢語都說不遛的老外用著明顯他們強調的偉天界語能騙到我們麼?我們東亞幾國的學生佔大多數(這也是天界局的力量對比,因為東亞人學天界語普遍比西方人效果好),也開了個自己的角,那我們說的鬼話可就讓老外汗顏了,一個個的還真以為是那麼回事,看到有用採訪機悄悄錄我們音的。直到教授來到,這一幕大醜劇才一哄而散。這種醜劇在北外天界語教室年年上演,經久不息,也是極有傳統且無師自通的了。

    教授仍然教得很賣力,可我和大多數人還是很辛苦。我開始懷疑自己能否畢業了,如果這專業不能畢業的話,只能在GDI當個小職員吧。我的志向可並不是如此,因此雖然辛苦,還是勉力地聽,用力地參加晚自習。

    我一開始覺得拉小團體的很煩,不過輪到我自己身上,仍然是一樣的,我和龍二還有寒寒就是一個小團體。上自習是一起上的,吃飯散步也在一起。

    在外人看來,這樣二男一女的組合,遲早要發生戰爭,他們倒是不知道其中一人早就戰敗了。我對龍二說的話不能釋懷,始終心裡有個疙瘩。要說完全是對譚康的愧疚,那也說不上。所謂愧疚,一定是心裡有鬼有企圖才有愧疚,可我只感到一種不適應。對於女朋友,我可謂興趣缺缺,如果寒寒從來沒有過男朋友,我也不一定有興趣和她發生什麼進一步的關係,何況她密切交往過的兩個都是我的朋友?

    好在過了一兩周,都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來,我漸漸將其當作龍二發神經病的一種錯覺把它淡忘了。這一天我收到了譚康給寒寒的信,覺得在龍二面前傳交不好,便直接拿去宿舍交給她。信封裡好像有什麼照片,我捏來捏去也猜不到是什麼內容,反而在秋風下打了幾個噴嚏。

    寒寒過了好一陣才從宿舍裡出來,好像才洗了澡,頭髮還是濕的。我是目不斜視,把信遞給她,問:『你們現在聯絡不多啊?『她搖搖頭說:『我沒跟他聯絡過——我想就那麼了吧,letitbe.『『是這樣啊,也好。『我傻笑起來,心想不能再繼續扯了,甭扯到我身上來,連忙告退。不料沒走出幾步,身後傳來迅疾的腳步聲。我急忙轉過身來。寒寒這時急追上來,臉色非常難看,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我,不住喘氣。我額頭汗出,心想:『又犯什麼事了?『可轉念一想,怎麼也沒犯什麼大事啊!

    寒寒把信遞了過來,我攤手道:『這個,我看不太好吧……『她捏緊了拳頭叫道:『是和你有關的,你看一看是怎麼回事!『終於還是扯到我頭上來了,我有種在劫難逃的感覺。抽出信來一看,譚康寫得不多,意思是感覺寒寒好像心思早就不在他身上了。但是——出於對她的愛護,建議她不要與我過多接觸的好,大黃這傢伙不是個好東西……

    我早知道我們三兄弟的關係紐帶中最脆弱的就是譚康這一截,又屬他和我的關係最為脆弱,但無論如何想不到他會來造我的謠。要說起重色輕友,他比我們過分得多了,看到這裡不由心中憤憤不平。再抽出信封中的照片來,這一看之下,我的眉頭立即緊鎖了。

    是小孩當年照的我和渚煙的照片!

    早就說過了,這照片照得很曖昧,當時我就明白如果是我未來的女友看到的話,多半是話都不問就要和我白白。不過現在情況不同:我沒有和寒寒戀愛的意願,但是兩年以來親如兄弟的他卻下了這樣的黑手整我,而且動用了這張最牽動我敏感神經的照片,怎能不讓我憤怒?又豈止是一個『憤怒『可以形容??是一種被人徹底利用和出賣,同時還踐踏了心中最痛的傷痕的感覺!

    寒寒仍然叮著我,不發一言。我知道她在等我解釋,這一點上,她與我遇到的多數牛逼不已的女孩都不一樣,她寧願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想信任的人。可我無意再說什麼了,事實上,這時我完全無話可說。我把信交還給了她,邊搖頭邊轉身回了宿舍去。

    身後傳來了嗚咽的聲音,我再次,終於再次使一個女孩哭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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