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雖然累,可是羽婷心裡很高興。因為,她憑著孝順,贏得了公公的喜愛;憑著乖巧,讓媽媽更加喜歡;憑著大度,化解了和思佳的矛盾;她正一步步地按照期望受到更多家人的喜愛。只剩奶奶還不喜歡她。
「得想個辦法盡快讓奶奶也喜歡我。」羽婷心裡琢磨。
可是,還沒等她想出好主意。一件事情,差點讓她的努力付諸東流。
怎麼回事呢?
這天一上班,思宇就到處長辦公室向孫處長匯報了恐龍島調查的情況。並且提出了爭取國際社會取締未來世界的建議。孫處長採納了他的建議,並且表示要親自寫報告給部首長。可是,說到羽婷在恐龍島被劫持,遇到危險的事時,孫處長非常生氣。敲著桌子說:
「你看看你。我說不叫你帶她去。你說沒事,你能保證她的安全。結果呢?這麼難得的人才,要是還沒發揮作用就夭折了,是我們國家多的大的損失?」
思宇低著頭,一言不發。他也覺得後怕。不是因為難得的人才差點失去,而是一個難得的老婆差點失去。
「你得寫份檢討。」孫處長命令,「明天給我。」
帶著懊惱回到辦公室,處理了一些事情,思宇惦記著新婚的妻子,急急忙忙趕回了家。
誰知道一進家門,開門的朱阿姨就把他拉到一邊,神神秘秘地告訴他:
「快去哄哄你媳婦吧。」
思宇詫異地看著朱阿姨。
朱阿姨是劉家的老保姆了。要說和劉家有點關係。是劉奶奶家鄉的人。她從年輕的時候就在劉家,到現在孩子都結婚了,二十多年一直在劉家幫傭,幾個孩子都是她幫忙帶大的,就跟一家人一樣。她人勤快,善良,熱情。唯一的缺點是舌頭有點長,喜歡傳個閒話。什麼事情讓她知道了就甭想再保密。為此劉夫人沒少批評她。說一次,好一段,不久又犯。劉夫人拿她也沒辦法。有心辭退她,礙著劉面子也不好說。就這麼,一直在劉家采著。
當下她伏在思宇的耳旁悄悄地說:「被夫人訓的直哭。我上午去夫人房間送牛奶,看見少夫人在夫人面前坐著,低著頭,眼淚汪汪的。夫人繃著臉,好像正在訓她。我看氣氛不對,就趕緊出來了。」
「因為什麼事情?」
朱阿姨搖搖頭:「不知道。大概是少夫人做錯了什麼,若夫人生氣了。你快去看看吧。」
聽了朱阿姨的話,思宇也沒加思索。立刻來到了劉夫人的房間,進門就叫:
「媽媽……」
劉夫人還在研究上午看的那本《安娜卡列尼娜》。聽見思宇進門,隨口應道:「嗯,回來了?」
宇站在那裡,琢磨著怎麼開口。
劉夫人看他站著不走,就問:「不上樓去,有事嗎?」
「今天,您對羽婷發脾氣了?」思宇費了好大力氣說道。他是個大孝子,這麼和母親說話還是頭一次。「她做錯了什麼值得您發脾氣?就算有錯誤包涵一下不行嗎?她一個人千里迢迢來到北京,來到咱家。本來壓力就大。您就不能寬容一下嗎,您不是從來就是一個寬厚溫柔的人嗎,為什麼為難一個柔弱孤單的小女駭呢?」
「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嗎?」劉夫人說,「誰跟你說我發脾氣了?羽婷跟你說的?這丫頭,在我面前挺乖的,回去就跟丈夫告狀。太不像話了。」
「不是她說的。我還沒看見她呢。」思宇說,「我是聽別人說的。什麼大不了的事,還要鄭重其事地單獨訓話。把人都訓哭了。」
「你看見她哭了?女孩子眼淚多。再說,做錯了,被批評覺得丟人,哭兩下又怎麼了。」劉夫人說。「為了這個,連媽媽也不要了?橫眉立目的,像什麼樣子。難道真是娶了媳婦就忘了娘嗎?」
「不是,我是說,有話不能好好說嗎?」思宇很不以為然:「多包容些。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至於大驚小怪的嗎?」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不能說了嗎?一個家庭生活能有什麼大事。她一個人壓力大,我當婆婆的就不能說她了嗎?她都知道錯了,你來較什麼勁兒?教訓她你心疼了?告訴你,有錯就得挨說。我還是家裡的女主人。媳婦是要疼,可也不能老是順著她。該說也得說。你這麼慣著她,對她一點兒好處也沒有。知道嗎?出去吧。」
「您到底為什麼訓她?」
「問你媳婦去。看她做錯了什麼。」劉夫人說著又去看書了。
思宇因為心疼媳婦,跑去和母親理論。結果碰了一鼻子灰,被訓斥了幾句,只好灰頭土臉地上了樓。
思佳正和羽婷在他們的新房裡看他們蜜月旅行拍攝的照片,見思宇進來,就站了起來。
「哥哥回來了?我把嫂子還給你。」思佳說完出去了。
羽婷趕緊起來給思宇脫衣服。看著思宇吃了苦瓜般的表情,就問:
「怎麼愁眉苦臉的?一點兒笑容也沒有?上班挨批評了?」
思宇拉過羽婷問:「你到底做了什麼,讓媽媽不高興?」
羽婷掩飾道:「沒,沒有什麼。」
「那媽媽為什麼訓你?」思宇盯著羽婷的眼睛問。
羽婷躲開他的目光:「哪兒訓我了?」
「別騙人。我聽說,就去找過媽媽了。」
「找媽媽去理論?」羽婷睜大了眼睛問。
「你的事,我能看著不管嗎?」思宇說,「到底是為什麼?」
「媽媽沒跟你說為什麼?」
「她讓我問你。」
「你不用知道。」
「告訴我,我替你做主。」思宇說。
「不用了。我的事我自己能處理。」
「我是你丈夫。有義務保護你。」
羽婷輕輕撣了撣思宇的衣服:「我知道。丈夫就是我的依靠。可也不能事事都依靠丈夫啊?依靠多了,嫌煩了怎麼辦?嫌煩了,討厭了,就沒的依靠了。」
「我不會的。」
「我知道。」羽婷抿嘴一笑,「我和媽媽的事,不用你操心。是我做的不對。媽媽說幾句是應該的。」
「那也不能太嚴厲啊。」思宇不滿地說。
「不嚴厲。只是稍微說了幾句。」羽婷輕描淡寫地說。
「都哭了,還說不嚴厲。」思宇心疼地看著羽婷說。
「是我愛哭嘛。」羽婷調皮地說,「是因為做的不好惹媽媽生氣了嘛。」
「可是……」思宇還想說話。
羽婷攔住了他:「總之,別再因為我的事找媽媽理論了。那樣只會讓媽媽討厭我。娶了媳婦就丟了兒子,能不討厭我嗎?」
「知道了。」思宇摟住了羽婷:「你真是善解人意的好老婆。我愛你。」
羽婷依偎在思宇的懷裡,心裡樂意,嘴裡卻說:「真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