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牢騷,文若書趕忙收起手機朝思宇他們追去。一邊追,一邊喊:
「羽婷。」
聽見他的喊聲,羽婷他們停下來等了一會兒。
文若書趕了過來:「你們去那裡呀?」
羽婷怕思宇又搶她的話似的,張嘴就說:「深圳。」
「正好是順路啊。」文若書裝做驚喜地說。「那就一塊兒吧。你們坐在哪裡呀?」
說著,三個人回到了11號車廂。羽婷指著75號位說:
「到了。」
文若書走在前面到了座位附近。
一名男子坐在靠窗的75號位上,閉著眼睛打瞌睡。此人生得面目兇惡,五官象包子褶兒一樣縱在一起。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個頭估計在一米八五以上。
「就是這裡嗎?」文若書推了推近視眼睛,彎下腰仔細觀察一番,然後說:「這裡有個人。」
羽婷說:「就是我們的座位。」
文若書聽了,對五官象包子褶兒的男人說:「先生。」
包子褶子好像沒聽見,一動不動。
文若書提高了聲音:「先生,請你起來啦。這裡是我們的座位,不是你的座位。」
包子褶子睜開眼睛,打量了文若書一眼。一撇大嘴角。把臉扭向窗外。
「你這是什麼態度?」文若書說,「我說這是我們的座位,你快點起來啦。」
思宇把文若書推到一邊,擠過去拿出車票說:「起來。」
包子褶子瞥了一眼思宇的車票,賴了吧唧地說:「車票出了站就沒用了。誰坐著是誰的。」
思宇生氣了:「你起來不起來?」
包子褶子一橫眼睛:「不起來。」
眼看打起來了。結婚旅行羽婷不想惹氣,就擠到前面陪著笑臉說:「大叔,這座位的確是我們的。您就讓讓吧。」
包子褶子欠著身子湊到羽婷臉前仔細打量了一會兒:「你讓我親一口我就起來。」
羽婷的臉立刻紅了。伸手就給了包子褶子一耳光。包子褶子瞪起眼睛就要還手。
就在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包子褶子站起身來,惡狠狠地揚起手來,好像要打羽婷。嘴裡說著:
「你個小丫頭片子,給你臉不要臉。我扇你。」
可是嘴裡罵著,揚起的巴掌落下來卻打在了自己的臉上。見此情景,周圍的旅客都愣了,不知道他中了什麼邪。只見他一邊罵著「我揍你個小丫頭片子」,一邊左右開弓扇自己的耳光。然後離開座位,扭到過道裡。一路扇著耳光朝車廂門走去。
「坐下。」思宇對羽婷說。
三個人都坐下了。文若書跟77號的人換了座位。
不一會兒,包子褶子帶著被打紅的臉怒氣沖沖地又跑了回來。看樣子是要大動干戈。可是剛要發作,又抬起手扇著自己走了。這回,他沒再回來。估計是不敢回來了。
羽婷明白了,是思宇使用了超能力。於是悄悄看了他一眼。兩個人都會心地笑了。只有旁邊的文若書莫名其妙。
天黑了,列車在夜色中披星戴月,奔馳在古老的京廣鐵路線上。
車廂裡,燈光昏暗。旅客們在搖曳的燈光下,一個個東倒西歪,或低頭,或伏案,昏昏欲睡。
思宇半躺的姿勢坐在座位上,頭枕著椅子靠背。他身上,羽婷蜷縮著躺在椅子上。光著的腳踹著列車外殼,頭朝裡枕在思宇的大腿上。這個位置很滑稽,恰恰是思宇男性特徵所在地。要不是有褲子檔著,她的臉就帖在思宇的小弟弟上了。
不過,思宇並沒有察覺。一天的疲倦使他睜不開眼睛。
突然,他覺得身邊狀態有了些變化。職業的敏感使他即使睡著也好像睜著一隻眼睛。列車在減速,準備靠站了。
思宇沒有動,只是微微睜開眼睛,朝四周看了看。外人跟本看不出他已經醒了。
對面的富態先生和捲心菜女士早就睡著了。他們喝了一晚上的啤酒。狹窄的桌子上全是空的易拉罐和包裝紙。
就在這時,對面的捲心菜有了動靜。她先是不動聲色地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見大家都在瞌睡,就坐起身,輕輕推了推富態先生。富態先生本來是爬在桌子上的,被她一推坐起來,靠在靠背上,發出輕微的鼾聲。前面的老闆包完全暴露出來。捲心菜躡手躡腳地打開老闆包,掏出裡面的一卷大鈔裝進自己手提包裡。又掀開富態先生的外衣,把裡面的皮夾子拿了出來。
這時,列車靠站已經停下了。捲心菜看看沒人注意,撇下還在瞌睡的富態先生,行李也不拿,起身就要走。
可是,就在她轉身要走的一瞬間,富態先生突然伸出一隻手揪住她的衣服。捲心菜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坐回座位上。等待富態先生發作。可是並沒有動靜。她乍著膽子回頭一看,富態先生靠著靠背,還在酣睡。原來他並沒有發覺。可能是睡覺發癔症吧。捲心菜似乎放了心,想掰開富態先生的手。可是富態先生手勁兒大的出奇,任她怎麼掰也休想動一下。直到車開了她也沒逃出先生的手掌心。
車開了。一名乘警常規巡邏走進車廂,提醒著大意的旅客看好他們的行李。
就在這時,捲心菜做了一連串的舉動,讓全車廂得旅客目瞪口呆。她先是站起來跑到乘警面前,接著咕咚跪倒,掏出錢和皮夾子放在面前,然後不停地磕頭。
車廂的人被驚醒,議論紛紛。乘警連忙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捲心菜被自己的舉動弄的莫名其妙,也嚇壞了。說起話來語無倫次:
「不是,我,我沒想,這個,警察同志,我不是想過來,……」
富態先生也醒了,看見捲心菜跪在前面,一摸自己身上,恍然大悟。一把抓住捲心菜:
「媽的,你原來是小偷……」
羽婷被吵醒了,看了思宇一眼。意思是說:「怎麼回事?」
思宇衝她微微一笑:「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