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運動會一共持續了四天,開完了便是週末。不過碩士和博士研究生的校園生活還是豐富多彩的,在運動會後面緊接著的便是研究生週末舞會。
原本王曉斌還在為籃球比賽的事情發愁,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運動會竟然沒有籃球比賽,而是把籃球比賽變成了單系列的校園比賽,其用意自然是為選拔明年參加全國大學生職業籃球比賽(CUBA)的人選。換句話說,研究生等於沒有資格參加此項比賽。聽到這個消息後,王曉斌總算鬆了口氣,因為好歹少了個在眾人面前出糗的可能性。
所有博士生中,王曉斌毫無疑問是最孤單的個體,原因自然是因為他是中途轉校而來。一般來說,博士生之間都是比較陌生的,分屬於不同教授門下的學生更是很少接觸,這就如同古代門派一般,在同一個大門派,學著同樣的武術,因為拜了不同的師傅,卻仍然要老死不相往來,鬥個你死我活的。
不過離開課堂後,王曉斌還好,因為他至少還有於峰那幫學生。
「於峰,你說的那個什麼週末舞會沒啥意思,我還是不去了!」王曉斌鬱悶道。
在美國時,這種舞會沒少參加,高雅點的提供給社會上層人士商談事情拉交情用,王曉斌每次西裝革履去了,也就只有一個字累,啥收穫也沒有。其它性質的舞會,無非是找一幫狐朋狗友聚聚,換言之群體孳生一夜情。不過王曉斌這種人,無論扔那裡都是個正派的主,既不喜歡摟陌生女人,也不喜歡自己被陌生女人摟。
「不是吧?王頭兒,難道你不知道週末舞會的深層次含義?」於峰想看著外星人一樣打量著王曉斌,奇怪地問道。
「哦?深層次含義?知道啊,無非就是交流經驗,認識下新朋友啊!」王曉斌不假思索地就答了出來。大學生舞會又不是沒聽過,透過表層的意思,往深了想,也就是派對,好一點做男女朋友,乾脆點一夜情拉倒,也就這麼回事。
「王頭兒,你不知道研究生週末舞會一學期才有一次啊!?真正的用途無非是提供給那些導師挖角的機會,這過程中當然免不了施展帥哥美女計了,不過可也是考慮到了解決研究生終身問題啊,可不是你想的找男女朋友玩一夜情那麼簡單。還交流經驗什麼的,死去吧你,這可不是什麼企業舞會……」於峰揩了揩額頭的汗水道。他此刻總算明白了,這王頭兒醫術上是把能手,這生活上絕對是個低能兒,偏生還愛把事情往齷齪了想。
「這不就是交朋友嗎?誰說了男女朋友一定能結婚的?就是結婚了離婚的還一大把呢!你才去死吧,還解決什麼終身問題!」王曉斌極為不滿地抗議道。
「得了!王頭兒,今兒個我是服了你。算了,不說那個,對了,王頭兒,什麼時候帶我們出去實習啊!我可聽上一屆的師兄說了,中醫分院是不安排實習的,除非自個能找到接受實習的單位啊。」於峰這小子繞了半天彎子原來是有備而來。
「哦!這個嘛,你小子……暫時看來,還要等等啊。你也知道,眼下我那裡有時間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我這名頭,只要一句話出去,準有一筐婁子臭雞蛋扔來,等我緩口氣過來再說吧。」王曉斌無奈道。實際上他藏了私心,眼下可不正是追求任兒的節骨眼嗎?名聲臭,托詞而已!
「王頭兒啊,你可要為大伙做主啊。你看那些老師講的課,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學的知識了,現在我們基本上靠自學進步啊。可要是一直這麼繼續下去,恐怕中醫界可要損失一批棟樑之才了哦……」於峰誇張地說道。還好兩人在小飯店包廂中,否則不被人家老闆拿笤帚趕出去才怪。
「哦,那這樣吧?等過了這學期再說怎麼樣?最近我可是真沒時間,下學期幫你們安排好嗎?」王曉斌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有了主意。這國內,除了專門的中醫院能實習,也就沒別的地方了,總不能讓這幫學生又跑去給人家做「按摩小姐」吧?可牆內開花牆外香啊,國內不行,國外難道也不行嗎?只要扔到了美國,那三個師傅想不接手恐怕都難啊。
「王頭兒,這可是你說的啊!哈哈,我回去通知大伙去了。」於峰高興地叫了起來,然後興沖沖地跑走了。
看著於峰跑走,王曉斌總感覺忘記了點什麼事情,看著桌子上的剩菜喃喃自語,就是想不起來。過了會,大叫道:「小子,你給我回來,不你請客嗎?連單都沒有買就跑了?」只可惜,於峰早跑得無影無蹤了。
週末舞會是在學校小禮堂舉辦的。原本這小禮堂就是為舞會而建造的,只是表面上不那麼叫罷了。
晚上十九點,夜色漸深,首都醫科大學的碩士和博士研究生們都聚集在小禮堂內,三三兩兩聚首聊天,又或經由朋友介紹認識更多的朋友。
今晚,王曉斌穿了一聲淡灰色西裝,才一走進小禮堂,便立刻成為所有人關注的焦點。一個原因是因為是美國轉學的博士生,另外則是竟然打破學校百米記錄。籠罩在這兩個閃光的光環下的王曉斌就好似天使一般讓人神往,又因他身材挺拔,儀表堂堂,模樣酷酷,真是男妒忌,女發癡啊。
而任兒雖然沒有穿著當日王曉斌參加慈善晚宴時的華貴晚禮服,卻也穿了一套深色高領無袖長裙,婀娜多姿的身材畢現,引人萬般遐想,吹彈可破的粉臉,柔順的長髮隨意披散腦後,垂到腰間,有如西施再世,好似一碧清溪,顛倒眾生。
由於是研究生舞會,彼此間雖然不是很熟,但總算面熟,所有大家都還比較矜持。即便要搭訕也是經由認識任兒的朋友介紹才過去。任兒倒是非常有禮貌的,只是仍舊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弄得那些狂蜂浪蝶欲走還留,左右為難。
音樂響起,燈光一暗,舞會便開始了,很快便有人兩兩成對下了舞池。
「任兒,我能陪你跳第一支舞嗎?」幾乎所有站在任兒身邊的男士都不約而同地發出同樣的請求。
「任兒,和我跳第一支舞吧!」卞鈞依仗和任兒都師同洪振邦教授,比其他人更為直白大膽一點,步子也邁得大一點。
「對不起……」任兒正想拒絕,卻感覺到自己粉嫩的小手被一隻寬厚有力的大手給抓住了。
扭頭一望,看到那個剛從美國轉學過來的王堯文正對自己微笑。眾目睽睽之下,任兒不便發怒,只好暗自使勁掙脫,可是她發現那男人的手雖然軟,似乎沒有做過體力活,可卻非常有力,任憑她如何掙扎卻還是無法脫逃。
「你……」任兒想也沒想,舉起空起來的右手準備順勢就給王曉斌一巴掌,可才剛把手舉起,王曉斌就彷彿早知道任兒要做什麼一般,順手一抓,任兒的姿勢便就成了主動投懷送抱。
而王曉斌更是把嘴巴湊到任兒的耳邊輕聲說道:「這樣你可就擺脫那些人了!」兩人姿勢頓時越發曖昧,在旁人眼裡是完全變味。
先是女方主動伸手,然後又是男方低頭竊語,這不是相戀日久的情侶才有的親密舉止嗎?
別人不知內中行情,卞鈞可是知道,而他一直又以任兒男朋友自居,那裡能容忍得下王曉斌如此非禮任兒,當即高叫道:「喂!你幹什麼?」
「沒幹什麼,跳舞而已!」王曉斌也不拿眼瞧卞鈞一眼,不屑地答道。大家都是男人,王曉斌哪能不知道卞鈞對任兒那點個心思。
「你……給我放手,她是我女朋友!」卞鈞聽了王曉斌的話氣沖腦門,猛地抓住王曉斌的胳膊,然後聲嘶力竭地吼道。
這下子,全場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所有人都看著王曉斌和卞鈞以及校花級冰美人任兒。
「誰是你女朋友?」任兒聽了卞鈞的話氣不打一處來,猛地一用力甩開王曉斌的手,氣呼呼地朝外衝去。
「任兒!」望著漸漸遠去的任兒,卞鈞眼睛吐火似的望著滿不在乎的王曉斌。如果不是公眾場合,恐怕早已是拳腳齊下。人在氣頭上,自然也不會考慮自個是不是王曉斌的對手。
「白癡!懶得理你!」王曉斌暗罵一聲,也不理會眾人驚訝的眼神,轉身便朝任兒離去的方向追去。
兩年前,任兒給了王曉斌一巴掌然後離開,現在,王曉斌絕對不會讓往事重演,他一定不會再錯過解釋的機會。雖然如今換了身份,早已是美國轉學過來的王堯文。
任兒是哭著衝出學校小禮堂的,因為她可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當眾侮辱。或許換成別的女孩子,被不熟悉的男生拉下手沒關係,被自己不喜歡的男生說自己是他女朋友也無所謂,可對任兒來說就不一樣了,王曉斌是她的最愛更是她的一切。兩年了,王曉斌在任兒心中的地位從來沒有下降,反而朝朝暮暮,日思夜想越發堅純。所以今生今世除了能接受王曉斌拉她的手,別的男人一旦拉了,恐怕就不得了,如果又無法發洩,自然是傷心到極點。
「曉斌,你為什麼還不回來啊?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嗎?兩年了,我好想你……」小禮堂後面的樹林中任兒拿出手機,給王曉斌的語音信箱留言。
兩年了,王曉斌從沒有開過機,慣性思維的任兒從來沒有想過王曉斌會開機,又或者她一直在想,只要王曉斌聽到了自己的留言一定會回電話給她的,所以她沒有撥電話,而是語音留言,否則緊追而來的王曉斌恐怕當場見光死。
王曉斌一直站在任兒身後,小樹林中燈光閃爍昏暗,任兒的注意力又全部集中在留言上,竟然沒有發現自己身後就站著萬惡的剛才拉自己手的王堯文。
人心是肉長的,何況是深愛的人。王曉斌聽了任兒的話後,眼淚不禁流了出來。他心中暗想:「是啊,自己真的好傻,兩年了,任兒從沒有忘記自己,為了自己甚至不許別人拉手,也不許別人說她是別人的女朋友,可自己呢?明明回來了,近在咫尺,卻還要想著用另外一個身份去追任兒。這想法真的好愚蠢,也欠深愛自己的任兒太多了吧?」
王曉斌就這麼想著,思緒彷彿瞬間便回到了過去,想起往日與任兒相戀的時光,洶湧澎湃的情感終於讓王曉斌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他從後頭上前幾步,緊緊地把任兒抱在懷裡,深情地喃喃自語道:「任兒,對不起,我不應該離開你,對不起……」
「啊?」任兒驚聲尖叫,掙脫王曉斌的懷抱後,右腳猛地向後蜷起,緊接著重重地踢在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媽啊!」身為男人的王曉斌,在任兒全力重擊死穴下,直接摀住下體倒在地上,然後翻滾起來,鑽心的疼痛差點沒讓王曉斌哭出聲來。
「你個混蛋,王堯文,你個混蛋,你……」任兒的怒火總算找到了宣洩點,竟然在一擊得手後連續不斷的猛踢翻滾在地的王曉斌。
「別……別踢我,我……我是王曉斌。」驟如雨點的踢打下,王曉斌都不知道到底該保護那裡好了。任兒尖尖的高跟鞋把一腳之力彙集一點,然後猛地一踢,那種疼痛甚至被剛才踢到下體還要人命。
「哦!」任兒愣了一下,然後就是更猛烈的,如同暴風驟雨般的高跟鞋尖猛踢。時不時還夾雜著幾腳猛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