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帝王咆哮著轉了頭,雙眼血紅一般的盯著屋裡的人。
殿內的下人和太醫已經匍在地上,瑟瑟發抖,什麼也答不上來。
玉夢滿臉是淚的跪行到帝王跟前,哭訴著:「皇上,太妃她,她是忽然就,就這麼走了的。」
「胡說!她身子骨那麼好,怎麼會說走就走!」龍應天怒吼著衝到了玉夢的跟前一把就揪扯了她的頭髮:「你說,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啊……皇上!皇上,奴婢,沒有胡說啊皇上,啊,皇上,太妃真的是忽然離世了啊!」玉夢被揪扯的吃痛,一邊扶著頭皮一邊回答著。
龍應天一腳踹了上去,玉夢就慘叫一聲倒了地,帝王的手裡竟扯下她一縷發。
「你們說,朕的母妃是怎麼去的?你們說,若是不說實話,朕要你們通通陪葬!」帝王怒吼著將那一縷頭髮甩下,轉身就衝著跪在門口的侍衛走去。
他一把抓起侍衛,「滄啷」一聲就抽出了侍衛身上的劍!
立時殿內驚叫聲聲,好幾個宮女竟直接嚇暈了過去
「說!不說朕叫要你們死!」龍應天抓著劍,面目猙獰,嚇的跪在地上的宮女太監們大聲求饒起來,一時間殿內的人竟都渾身顫抖起來。
「皇上!您到底要聽到什麼答案!」一聲冷竣的聲音從殿外響起,緊跟著殿門口就出現了一個打扮得體,端莊大氣的女人。
是太后!不。不是太后,而是太后跟前地藍嬤嬤。
藍嬤嬤如此的言語令殿內所有的人都驚在那裡,就連龍應天都一時語塞,提劍愣站在那裡,直到藍嬤嬤行到他身邊他才反應過來:「你。你怎麼這般……我,我母妃她……」
「皇上怎麼說我?就是遇上天大的事您也要自稱朕,也要鎮定啊!」藍嬤嬤說著伸手就捧向帝王一封信箋:「皇上,請過目!」
「這是什麼?」龍應天有些茫然。
「皇上您要的答案。嬤嬤將信箋捧地更高。
「答案?」龍應天重複著一把丟了劍伸手拿了那信箋,迅速拆開閱讀起來。
伴隨著帝王閱讀的擺動,他的臉色急劇的變化著,終於帝王摀住了心口,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了藍嬤嬤。
「太后她。她……」
「皇上請節哀,太后也已駕鶴西遊了。」藍嬤嬤的話一出,殿內的眾人立刻僵如石木,有好幾個當即就暈了過去。
帝王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捏著那紙信箋,口中喃喃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藍嬤嬤跪了地,口齒清楚地說到:「皇上,太后與太妃斗了半輩子,這宮裡的人都是知道的,剛才太后本在睡覺。忽聞太妃暴斃後,便立時狂笑,而後口吐鮮血言:她去了。我還能和誰鬥?而後哭嚎兩聲忽然就……嚥氣了。奴婢是隨主子的,奴婢送來了主子日前寫的信箋。那是主子寫時曾言若她大行去了,這書信就交於皇上看的,如今奴婢已經送來了信箋,這就回去陪主子了。」藍嬤嬤說完,對著帝王磕了三個頭,竟然自顧自的就起了身,出去了。
殿內的氣氛緊張著詭異著,眾人都僵在那裡。就是想哭也不敢放聲哭,一個個臉色異常難看的憋在那裡等著從帝王身上看到點行事的苗頭。
龍應天僵了老半天,而後捏著那書信走到了太妃地床前,然後就抱著太妃痛哭起來,立刻殿內哀號聲響徹起來。宮內發生夜襲刺帝事件。懿妃曹氏為救聖駕。以身擋刺而亡,帝念其救駕之功。思其品性德守,追封其為皇貴妃,謚號「聖德賢恭」。葬儀按皇妃制,授於曹家金筆匾額「忠賢世家」。
一日後,再發詔書:帝母端淑睿敏太后與秀莊惠麗太妃雙雙病故,駕鶴同游,帝治哀思其班,追念慈母聖孝,休朝十日,哀思其靈,舉國追悼,百日帶孝,今發謚號於天下,「端淑睿敏太后」為「孝欽端淑睿敏佑康頤昭」,「秀莊惠麗太妃」為「孝恭秀莊惠麗誠裕德仁」。雙雙與先帝靈柩合葬入陵。
素服穿上身,白雪皚皚一般。青絲垂散,只用一根銀簪子彎了個團髻垂在腦後。沒有耳珠,沒有瓔珞,沒有胭脂,沒有香粉。
清淡素雅的紫蘇一身孝服,披著麻絲做的帔肩跪在堂前,與眾人同哭。
她是哭,但她是默默流淚的,沒有學著別人去哀號。她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她就這麼流著淚,默默地往火塘裡送進去一沓沓地裱紙。她哭的是太后與太妃的離去還是哭的是自己可見的悲哀宮日,她不知道,只知道流淚的時刻心底的哀傷。
也許,她該笑,因為一時間宮裡身在高位的兩位長者去了,她可以輕鬆,她該笑,因為讓她心底不舒服地曹尚榮已經亡故,即便被追封為皇貴妃卻也對她不構成什麼了。
可是她真的笑不出來。她忽然覺得周邊空蕩蕩地。
火焰燒起黑紅色的紙燕,在空中反轉飛舞,群臣與宗親一場場的哭訴別離,早已讓紫蘇麻木,看著宗親們上演著一處處痛哭大戲,她反而覺得他們都是可笑的丑角,在這裡扭捏著醜態。
連續七日的靈堂哭訴後,將會是送葬。而終於在這第七日,紫蘇再次見到了安慶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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