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應天帶著這樣的心思,一邊猜度著,一邊不時的與眾人笑談。
紫蘇坐在帝王的身後,看著帝王的背影她有些背後發寒的感覺。她在擔心在怕。儘管二小姐希望她和自己都可以做到把局勢弄亂,叫那只黃雀辨不出誰才是她要吃的螳螂,但是這接連的變化,讓紫蘇也明白,有些事總是不會和自己想的一樣。
尤其是當二小姐忽然主動地說出要和那人比的時候,紫蘇就在慌亂著,儘管微笑,儘管優雅,儘管偽裝著平靜,但是她完全不明白二小姐為什麼要這樣做?輸和贏在她看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小姐的不簡單此刻已經完全展現於眾人,可她為何還要再將自己推出來?難道一直告誡自己要藏著忍著的二小姐,在自己決定要成毒的時候也跟著發了昏嗎?
二小姐啊,我只是不甘心這般被擺佈,不甘心做個被欺負的棋子,做棋子,是我的路,我認,可是我也想他們可以看到我這棋子的不同。可你,你是這佈局的人,又為何如此?難道你這佈局的人入了局也和我一樣成了棋?
如果是這樣,那麼帝王的允是不是意味著他知道了什麼?難道在我被驗身看傷的時候,這裡發生了什麼?如果,是這樣,當這夜宴結束之時,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呢?
紫蘇垂了目,她心亂著暗傷著看了一眼皇后。自從那句放肆的訓斥之後,皇后沒再說過話,也似乎沒笑過,只靜靜地坐著了。好像就是在自己佈置那蓮花之秘和花開之時,她好像也都是那麼坐著。看著眼前的酒杯靜靜地呆著。只是,若說她是雕塑,那不時眨動的睫毛和偶爾微動的唇角否定著。可是若說她只是坐著,她地眼卻好像是空洞的。
殿中的舞結束了。又換上了一些樂者做著一些享樂地動作。紫蘇忽然覺得也許皇后和自己一樣,都不過是這宮裡的一顆棋。她是太后地棋子,自己則是二小姐的。
想到了棋子,她收了心思,既然想不到。猜不透,那就做個棋子,且隨主意吧。心念才開的紫蘇手指挽髮,眼角微轉,卻因這一轉看到了那看向她的那兩人,心又亂著。
一個是給了自己玉珮與自己錯過的人,一個是話裡話外都是暗示對自己在意地人。16K.手機站可是她知道,他們對於自己不過是相錯的肩。只是其中一個曾撞到了她罷了。
只有他,他才是自己心裡的人。只有他才是與自己相對的人,但是,他也終究和自己相錯了。
紫蘇直了身子。眼穿過了樂者舞動的身子,躍過了他們那起伏的器樂。只看向了那個一直悄然看著自己的人。
他的眼裡是他的深情。他地眼裡是他的疼惜,而更多的是擔心。
紫蘇明白。他擔心著自己也擔心著二小姐。他,應該會比自己更清楚二小姐地舉動代表了什麼吧。畢竟他才是她的哥哥啊!
殿中地樂者之舞終於結束了,換上了一些綵衣女子舉著酒壺在殿內穿梭著,這一場夜宴似乎也該到了尾聲。
帝王和使臣隨意地說著什麼,不時地也有一些大臣起身與之相言或是舉盞。
忽然殿門打開,急急而入的老太監捧著一卷軸承來到了帝王台下。
帝王伸了手,那老太監忙上了台將卷軸遞交到了他地手裡。
眾人注目看著帝王,惟獨他身邊的皇后無動於衷的看著面前的酒杯,倒是一副端莊大氣而有鎮定自若般的模樣。
卷軸在帝王的手中展開,在他身後的紫蘇想看卻不敢,只能低著頭小心地用餘光從帝王的腋下和肩處掃著略影。
但是還沒看清什麼字,那卷軸就被帝王捲了,置回了老太監的手裡。
「給使臣看看吧。」帝王交代著。
太監應著下了台去,將卷軸遞給了那兩位使臣。
兩位使臣對視之後,急忙打開。眾人只看到那二人的神情在變化著卻不相同,很快捲軸合上了。額索達把卷軸給了身邊的人,連忙捧起了酒杯對著帝王鞠躬說到:「天朝的皇帝,我們蒙朝的子民謝謝您的這份恩情。我以蒙朝使臣的身份,向您高舉這杯酒,來回敬您,我們明日就將離去,也會在回國之後,為您送上這卷軸之上的所提之物。」
額索達說完,就直了身,將酒杯高舉過頭左右環顧之後仰頭喝下。
龍應天也拿起了酒杯還禮般的抿了一下。
「陛下,額索達恭祝天朝昌榮,我們這就向您告辭了。」額索達說完就帶著他們幾個人起身向帝王辭行,那對胖子兄弟似乎還在茫然中。
帝王和使臣說了幾句話後,便說了些客套話,准了他們離去。
當使臣帶著他們幾人退到殿門前的時候,那對胖子兄弟竟然又返身到了紫颯的面前丟下一句:「能不能一起喝碗酒?」
蒙人都是喜好用碗的,這個請求無非可以看出這位將軍對於這對胖子兄弟來說已經是放在了被尊敬的位置。
紫颯剛要點頭,但又立刻抬頭看向了帝王,對帝王道:「皇上,微臣請皇上示下!」
龍應天一笑:「他們是真心服你的,不必忌諱,喝吧!去,給他們準備酒碗!」他招呼著叫太監們給換了碗。
紫蘇在帝王身後微微皺了眉。她此刻根本不去操心到底那卷軸裡寫了什麼,而是一門心思的擔心起紫颯的身體。這酒還真是只有喝的份啊!
終於酒碗空了,那對胖子兄弟走了。紫颯向帝王欠身鞠躬後才落了座,而紫蘇則在尋思著怎麼才能讓紫颯的身體不會傷口變的嚴重。
這個時候龍應天終於起了身宣佈著今夜的宴會已經過半了,該散了。
於是太后太妃的先告辭了,而後公主和駙馬也離去了,當龍應天起身一邊牽著皇后一邊示意紫蘇跟隨而行之後,他在眾人的跪送中離席,走過安慶王爺身邊的時候,他則伸了手拍了下他二弟的肩膀:「辛苦你了,可惜她守孝,你還是重新選個吧!」
帝王的話音不大,很輕,雖然台下殿中是聽不清的,可是紫蘇與皇后還有安慶王爺和朵兒總是聽的真切的。帝王沒等安慶王爺回話就扯了皇后離去,紫蘇也惟有跟著。
只是她邁步的時候,分明看見那安慶王爺抬了頭,眼裡湧動著什麼。
好像是不甘,又好像是怒。紫蘇跟隨著出了殿才似乎品出了他的神情。
「皇上!」皇后站定了身子在宮娥們給她披上披風的時候開了口:「不知道今夜裡皇上希望誰來侍寢,可是謐婕妤?」
龍應天仰著頭讓司儀繫著披風的帶子對著皇后一笑,「皇后,你的意思呢?」
「臣妾的意思就讓謐婕妤侍寢吧。」皇后說著就團了身子:「皇上,臣妾這就告退了,謐婕妤,你且好好的伺候皇上。」
「皇后,今夜朕就寢在安坤宮。」龍應天開了口,此話另皇后直了身子,一臉的驚詫。
「怎麼?皇后的這份表情似是很意外?」龍應天說著嘴角一揚,眼卻看向了剛繫上了白狐披風的紫蘇。
「皇上,今日是紫謐妹妹晉陞的日子,而且她的丫鬟也給咱們掙了臉,臣妾想著皇上定是會想要妹妹她……」
「皇后,朕想做什麼,你可以猜,但是你還是不要妄下結論,不要用那個定字的好,行了,你且回宮吧,朕一會兒就回過去的,你準備吧!」龍應天打斷了皇后的話,自顧著說完,也沒在管皇后,而是直接拉著紫蘇對著身邊的老太監李德興說到:「擺駕承乾殿!」
帝王帶著人呼啦呼啦的走了,那金色和白色的披風招搖著在金紅妝的眼中搖擺。
「回宮!」她吐出這兩字,帶著宮娥掉了方向,往鳳轎而去。
黑色的天,金色的殿,紅色的廊,一身金黃帶著一裘雪白在搖曳的宮燈下,在悉娑的步履聲中步行在寒風裡朝著那屬於帝王的承乾殿而去。大殿裡的臣子們也相繼告辭而出,許是大家都看到了這新晉的謐婕妤是多麼的出色多麼的受帝王之寵,都紛紛藉機到了紫颯的跟前道賀著。紫颯只有應付著,直到他的岳父大人杜尚書到了他的跟前。
「賢婿啊,想不到你這二妹的容姿可比王妃更勝一籌,老夫現在才知道為何賢婿的眼光那麼高,對著兩個絕色的妹妹,的確是難以尋找合適的啊!」
「岳父大人!」紫颯連忙恭敬的對著他的老丈人。
「還好我的雨露也是絕色,你可要好好疼愛她啊!這開春之後,你去巡疆,要不要老夫去請個旨,准你帶雨露同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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