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勿驚。我們少爺身為武將又是大將軍,像這樣的事經常會有的。」吳頭安撫著繼續說到:「不過這次,椐少爺和屬下的判斷,應該和以往的不同,也許還牽扯著一些別的因由。為了查清楚這裡面可能參雜的一些關係,少爺的意思是這事不宜宣揚出來。故而少爺強忍著,裝做無事回府。還請夫人還有桑雲姑娘將此事放在心裡再不於他人提起。哪怕是貴夫人,老爺也不可,畢竟此事發生在今日皇宮比武後,萬一有了什麼風出去,被人當做是我們少爺在比武受傷也會讓皇上臉上無光,我們宇文府……」
「行了,我懂了,我不會對人提起的,只是我娘和我爹又不是外人,我爹知道也可以幫著查……」
「夫人!」宇文紫颯開了口,那聲音裡帶著一絲虛弱但是卻語句透漏著一種冷:「不可!此事少一人知道,風險就少一分。」
「夫君,我爹難道……」
「夫人,你現在是我宇文家的少夫人,是我的夫人。你可明白?」
「我,我明白啊,可是這和我爹有什麼關係呢?我告訴我爹……」
「三綱是什麼?咳咳,回答我。」宇文紫颯的聲音帶著憤怒響起,還帶著風雪一樣的冷!
杜雨露看著躺在床上的夫君一臉正色的看著自己,那失了血色的臉,此刻是那麼的冷酷與不悅,而他的問話,卻讓自己猛然間像被針紮了一樣。
「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杜雨露咬著唇回答著。
「你現在已經不是杜家的人是我宇文家的人!那麼,現在我說這事我不希望再被別人知道,無論是誰,你可記住了?」
「是,夫君。」她的眼眶裡轉悠起了淚。
「嗯,以後記得自己的身份。你下去吧,家裡的事好好操持著,就是了。」
「夫君你受了傷,讓雨露來照顧你吧?」
「不了,都是血啊傷的,會嚇到你。再說了,快過年了,你還是操心著去打整這些吧,我受傷需要養著,這府裡你操心著吧。吳頭,我累了,你送夫人出去吧,趕緊就軍醫過來給我上藥,我好休息會兒。」宇文紫颯的口氣略微好了些,但是冷冷地交待完,就閉了眼。
杜雨露本想說我不怕,可是見夫君根本不給自己說話的機會,又叫吳頭送她出去,只覺得內心難受,可看見他閉了眼,一副累了的虛弱樣子,又心疼起來。便沒往外走,還是在那裡看著他,更想走上前來守在他的身邊。
桑雲見狀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拉著小姐,正欲看向吳頭討個眼色,就聽見門外喊著:「顧先生來了。」
這一喊,杜雨露也就沒再邁動步子,看著吳頭走到門前,迎進來了一個花白鬍子的乾瘦老頭來。
「顧軍醫,你快給少爺看看,路上挨了刀,傷著了。」吳頭說著將那老頭帶到了少爺的面前。
那老頭果然是軍醫,聽那吳頭這般說毫無焦急的神色,也無任何驚訝,完全就是不慌不忙地抱著他的醫匣子到了宇文子颯的身邊,一放匣子就一手把脈,一手去揭那血衣。
「等等。」宇文紫颯伸了手抓了那軍醫的手,眼看向杜雨露。
吳頭見狀立刻走過去:「夫人,還請您先出去吧,您在這裡少爺擔心嚇到你,不讓顧先生看傷口,耽誤了可不好。」
「可是,我……」
「夫人,出去吧。」宇文紫颯的聲音略微軟了些。
雨露看到他那樣,也只好答應著,帶著桑雲出去了。
出了屋,走了幾步,就站在院裡扶著那刀架子,抽泣起來。桑雲見了也只有站在跟前勸慰著小姐:「小姐快別哭了,姑爺雖受了傷,可看著也無大事,你這一哭,可不好的。這還在新婚裡,又快過年了,快抹了你的淚,不吉利的。」
杜雨露一聽,忙強忍了擦起了淚。兩人在外面站了好一陣子,才看到那吳頭送顧先生出來。
「顧先生,我夫君他如何?」杜雨露急忙跑到他跟前問著。
「哦,夫人,這傷要不了命的。只是傷到了胸口和腰部,將軍需要好好修養,恐怕三個月內都不能有太大的動作,不然傷口復裂,養起也會變的更難。」顧先生說完就欲走,忽又想起了什麼,對著杜雨露微微一欠身說到:「夫人,您和將軍新婚,按說這話老夫不該說。不過,老夫是軍隊隨行的醫生,要對將軍負責,得罪之處還請見諒。將軍這傷,不宜與夫人行房,在三個月內,還請夫人與將軍禁慾。若將軍因惦記夫人而有所想,還請夫人為將軍著想拒之。即便是肉不見血,成疤而落,也請堅持到三個月後。」
杜雨露一聽這話,先是羞紅了臉。但是想到是三個月,多少心裡閃過一絲不快,可是畢竟圓房那次也沒感受到男歡女愛,倒也沒的那麼深的念想,忙點著頭應了。想著就等過了三個月再說好了。
「那老夫告退了。」顧先生說著便去了。
「夫人,前廳已經準備好了晚膳。您請過去用吧。」管家這個時候過來請著夫人去用餐。
「那少爺他……」
「夫人請放心,一會顧先生要寫出食療的方子給少爺補血的,小的們會給少爺準備的。您就不擔心先隨小的去用餐吧。」
杜雨露本想說不用了,可是看到管家的表情,還有吳頭欠身恭送的樣子,也就邁步跟著去了,心裡還感歎著:這就是武家嗎?難道真的是這樣的事太多了嗎?每個人都不慌張。每個人都清楚的知道該如何。自己真的是太慌亂了嗎?
心裡感歎著,便想到她娘教導的要處事不驚,她只好將這份心慌與擔心壓著,故做無事的帶著桑雲去了前庭。
吳頭看著夫人消失的身影,折返了回到屋裡,來到少爺的床前,將那混雜了血水的盆子端去了一邊,也順手將帕子擰了。看著那水中的血紅,吳頭忍不住到了少爺的床前。
「少爺,您這是何苦呢?」
宇文紫颯睜了眼看著吳頭,「什麼何苦?」
「少爺,屬下不是傻子。屬下跟了您這麼多年,少爺您的身手我不清楚嗎?這晚上的刺客還沒下午那對蠻子厲害。少爺您輕鬆的就把那對蠻子打趴下,這晚上的刺客竟會令您受傷?」
「吳頭,你高看我了,受傷是事實。」
「我知道是事實,但是,但是我看到這兩刀是您根本就沒去擋。少爺,您,您是故意的吧?」吳頭還是說了出來,看著少爺沉默不語,他不由的嘟囔著:「有用嗎?少爺。她回不來的,就算回來了也無法在您的身邊了,她已經不是她了。少爺啊,你這是何苦……」
「何苦?吳頭啊,你可有喜歡的女子?」宇文紫颯的臉上是淒苦的臉色。
「沒有。」
「那等有天你喜歡了就會明白。喜歡之後又負了她,那是如何的痛。」
「可少爺這也不是您的錯,要怪就怪……」
「怪我身不由己嗎?罷了,我累了。」宇文紫颯說著閉了眼。
吳頭只好閉了嘴,看著少爺的樣子歎了口氣。端著盆子出了屋,看著那血水潑到了地上染紅了那淺薄的血,他心裡忽然又可憐起夫人來。
哎,三個月。三個月後,少爺就要去邊疆巡防了啊!她,怕是要繼續獨守空房了。
……
紫蘇站在窗前看著宮門口的興轎在落雪中消失。
「我還是想不明白,這裡面的關係。為什麼我們這麼一鬧,今日皇后會把那韓家的送上去。」
「不是皇后送,是太后送。」紫謐站到紫蘇的身後,看著那院裡的落雪,解釋給她聽:「按太后的意思,應是張美人一人獨享,如果我沒猜錯,太后想讓張美人來個大起大落給皇上提個醒,再怎麼都不要忽略了她的掌控本事。可是這樣的話,雖說我們現在不出風頭是保住了自己,可日後想爬也難啊,那太惹人注目了,誰上位誰就是靶子。所以我才要你和我們配合著演戲給太后的眼睛看看啊。」
「我知道那老太婆是皇后和太后派來整我的。你不是說你們這麼一鬧,她們對你們的戒心也要小些的嗎?可是你們怎麼會這麼肯定晚上就不是張美人受寵而是那韓家的呢?」
「朵兒,你給小姐說說,你怎麼想的吧。」紫謐一臉的平靜。
「嗯,朵兒今日的話裡是點明了只有張美人一個被獨寵,又說了那陸家的也沒得寵,其實就是要那老婆子學話給那邊聽的。這說明了陸家和張家的套近乎是一個意思,張美人成功的被咱們注意和嫉妒不說還喜歡顯擺又是一個意思,而最重要的就是那韓家的被咱們給忘了啊。」
「被咱們給忘了?她沒來惹我們,我們怎麼要提她呢?」紫蘇不明白,她不與自己為難,為何紫謐要去拉她出來呢?
「不提就是提,這下你想明白了。可是不爭就是爭,小姐你怎麼沒想到呢?」紫謐的嘴角一抬,「韓家的大小姐,韓如煙,詩詞歌賦可是樣樣精通。還記得你學那些時,我說你只用會不用精嗎?就是因為你就是再聰明,這些也比不過她的。而她的容貌也不差。她們幾個我早都見過了,張美人是美艷,可在妝下,卻決不如你也不如她。而論雅致,只有這韓家的才是讓人回味的人。」
「聽你這麼說,她很好啊,看來你是想告訴我,她是我的最大對手是嗎?」紫蘇心裡歎了口氣,那麼優秀的女子要和自己成敵人啊。
「她很好?」紫謐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臉嘲笑的神色對著紫蘇說到:「你啊,純淨如水,卻不知道,這大家出來的人,論誰都不配一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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