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還朝 正文 第六卷 真鸞奪嫡 059 心念已亂(中)
    芸嵐聽玄霖這樣說,便回頭看了寒哥一眼,見他依然非常安穩的躺在床榻上,這才回頭對玄霖道:

    「方丈多慮了,您看,寒哥不是還好好的躺在那裡麼?他現在受傷這麼重,如果想要傷害誰的話,怕是不太容易吧?」說著,芸嵐便向一旁閃了個身,讓道:

    「方丈裡面請……現下方丈過來了,怕是寒哥醒了,也不敢鬧事了!」

    也不等芸嵐把話說完,玄霖便一邊擺手一邊走進房間,向寒哥靠近。芸嵐見玄霖一臉凝重的樣子,這才感覺到事情似乎真的很嚴重,於是便沒再反駁他,反而安靜的坐在了旁邊,曹顯忙趁著這個空,向芸嵐說明了芸笙的情況,芸嵐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就隨曹顯去了……雖然她這些日子以來的遭遇,可以說都是芸笙造成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曹顯說她就快要死了的時候,她還是會有些傷心的感覺,畢竟,那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呀!

    就在芸嵐還在想著心事的時候,玄霖卻已經將手裡的佛珠戴在了寒哥的手上,隨後又將手中的金靈符放在了寒哥的身邊,安排好一切之後,這才倒出空來轉身對芸嵐說道:

    「公主殿下可真是吉人天相啊!」

    「方丈此話怎樣?」芸嵐回神道。

    「公主有所不知,寒哥雖然是修仙的寒玉,而且是極為罕見的寒玉,但是卻並不屬於神仙,也就是說,如果硬是要給寒哥做個定位的話,那麼他就應該是屬於妖!可是,就算寒哥現在是可以隨意幻化成人形的妖怪,儘管他也有自己的思想和行動,但是在沒有成仙之前。他對自己行為和力量的約束卻都沒有仙人那般有章有法……尤其是在他受傷之後,完全清醒之前,可以說是六親不認!而這個時候,在他體內的積蓄的力量。==也可以說是最大地……」玄霖說著,眼神又看向寒哥,芸嵐還是第一次看見玄霖這副模樣,緊鎖的眉頭,就好像是如臨大敵一般。

    「有這麼誇張麼?怎麼寒哥這個時候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哪裡像你說的那般恐怖?」芸嵐隨著玄霖一起看向寒哥。寒哥昏迷的樣子,當真就像是在熟睡一樣,而且那呼吸也像是初生地嬰兒,如果距離太遠的話,似乎根本就覺察不出來。

    芸嵐的語氣裡面。明顯是並不相信玄霖說的話,玄霖也不計較,只是苦笑著搖搖頭,然後低聲呢喃道:

    「但願老衲是多慮的啊!但是如果不是老衲當年親眼見到過寒哥那駭人的力量,又怎麼會如此謹慎呢!」

    芸嵐聽見玄霖的話。==突然警覺的問道:

    「方丈所說的。你見過寒哥地駭人力量?這指的是什麼?難道在這之前你見過寒哥?」

    玄霖若有所思的回過頭來,看著芸嵐,然後點了點頭,像是在回憶很久遠的事情一樣。聲音有些悠遠的回道:

    「是啊!在民間流傳了很多個版本地北關一事……公主應該有所瞭解吧?」

    「你是說,睿鹹王爺戰死北疆地事情?」

    見到玄霖點頭,芸嵐的臉上不禁浮上一絲苦笑,這件事情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龍芸笙不就是為了要給睿鹹王爺報仇,所以才將她害成這樣的!

    「原來這件事情還有內幕,方丈。倒是講給我聽聽呢!」

    玄霖似乎有些猶豫。但是略一沉吟之後,還是依了芸嵐的願望。回憶道:

    「老衲依稀記得,那是一個寒冷地冬天,我和師兄本來是奉命在外面尋找經書上記載的,叫做應鐵的金屬!據說這種用應鐵製成的兵器,不但鋒利無比,甚至可以說是揮鐵如泥……可是我記得當時師兄卻對我說,找應鐵的目的並不是想要將它們製成兵器,而是別有他用!但是因為當時師兄不肯多說,我也就沒有多問!」玄霖地表情看起來好像是有些遺憾,但是緊接著又變成了嚴肅地樣子,繼續說:

    「就在我們已經找到應鐵的蹤跡,想要進一步發覺它地時候,突然有一位青領衛找到了我們,對師兄耳語一番之後,我們的路線便朝著北關而去……那個時候,我記得很清楚,師兄總是帶著我走一些幾乎沒有人煙的小路,只有在我們身上的乾糧所剩無幾的時候,師兄才會帶著我去附近的鎮上……沒多久,我們便來到了雁門,可是偌大的一個邊防要塞,卻幾乎沒有什麼人,或者也可以說,那個時候的雁門,根本就是一座空城!」玄霖一邊回憶著事情,但是手上的佛珠一直在手上捻動,芸嵐發現,他沒講到關鍵的時候,捻佛珠的速度都會快很多,然後沒多久,那佛珠的顏色就開始加深,似乎是出了很多汗……

    「在雁門的那段日子,師兄總是在白天的時候,進山去尋找什麼東西,然後在晚上的時候,卻又總是在埋頭製作著什麼……而且,他還總是單獨行動,從來都不帶著我同去!幾天之後,師兄似乎是找到了什麼蛛絲馬跡,有一天早上,我看見他一早起來就背著好多東西進了山……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便跟了過去……我還記得,師兄在大山裡面,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窩裡挪動,幾乎是走了整整一天,才到達了目的地,而我本來就難以跟上的的速度,卻偏偏又碰上了出來覓食的野狼……因為害怕師兄的訓斥,我根本就不敢大聲呼救,於是,就在我以為自己一定會被吃掉的時候,寒哥卻像個神仙一樣,從天而降……同時,似乎也只是虛晃了一掌,那頭野狼便哀嚎著逃之夭夭了……緊接著,我就看見了師兄,從遇到狼再到見到他,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站到了寒哥的對面……寒哥一看見師兄手裡的武器,眉頭便皺到了一起,他用非常不悅的眼神打量著師兄,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才覺察出來我們兩個是一路的,於是將我提起來,甩手就扔給了師兄,但是師兄的真正目的卻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寒哥,於是我聽見師兄將寒哥叫住,在確認了他的身份之後,便將後背上背著的包袱一抖,一大串金靈符,還有兩把應鐵做的小刀,便映入了眼簾。\\\\\\兩個人幾乎沒說什麼廢話,寒哥就承認了他將整個戰場上的人都殺死了的事情,師兄似乎是對他有氣,也只一瞬的功夫,手上的金靈符就已經擲出去了大半,但是卻並沒有傷害到寒哥半分,而寒哥似乎對師兄手上的東西也頗為顧忌,兩個人酣鬥了幾乎整整一個黃昏,甚至已經將腳底下的雪地變成了平地,卻依然不見輸贏……藉著月光和地上的雪光,我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寒哥的眼睛便的越來越綠,同時轉變的,還有他認真的態度,並且,我猜他也應該有些後悔了,後悔應該在剛才就認真對待師兄的每一個招式……也許就是他走神的這一霎那給了師兄時機,只見他同時發出的兩枚金靈符,竟然真的打到了寒哥……緊接著便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哀嚎……隨後整座山上都幾乎是死一樣的沉寂……寒哥像是從來沒有被人打中過一樣,有些怔楞的看著身上金色小葉子一樣的東西,然後茫然的看著師兄……但是除了師兄之外,幾乎所有的事物都像是在瞬間凝固了,只有師兄在幾個起落之下躍到了寒哥的面前,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的兩把小刀已經穩穩的刺進了他的前胸……寒哥有些驚愕的看著師兄,但是下一刻卻已經變成了一塊通體發黑的寒玉……」玄霖在給芸嵐敘述往事的同時,眼睛也在瞄著寒哥,剛才他發現寒哥的手竟然動了一下,於是芸嵐也清楚的看見,玄霖額頭上的汗水又多了幾滴……不過芸嵐始終都不相信寒哥會傷害自己,因此也就沒有玄霖那麼緊張:

    「方丈!然後呢?」

    玄霖轉頭看了芸嵐一眼,然後又抬頭看向寒哥,見他再沒有什麼動靜,於是便繼續說道:

    「後來我們便回到了客棧,師兄將寒玉裝進到了一個盒子裡面……雖然盒子不夠精緻,但是卻很大!本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師兄只要將他帶回到天一寺,讓寒哥繼續修行,直到成仙就好,可是,在我的好奇之下,竟然將寒玉中間的兩把小刀拔了下來……當然,同時獲得自由的,就是寒哥……就這樣,寒哥在被我不小心放出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讓我將他身上的金靈符全都取出來,奈何那東西就像是長在了他的身體裡一樣,無論怎麼拽,都只是露出一個小小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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