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看您說的,您吩咐吧,什麼事兒?小郁這就出去辦!」小郁立刻點頭應道。
芸嵐馬上拉過她,在她耳邊如此這般的言語了一番,才放小郁離開。
小郁走了以後,芸嵐心底的事兒似乎才覺得有著落,可是隨即又為小郁的安全擔心起來。正在芸嵐再一次心慌意亂的時候,突然看見燕四顛顛的跑了進來:
「稟告三王妃,李將軍到睿鹹王府巡視來了,三王子已經在禮讓廳落座招待了,現在派小人接您過去!」
「李將軍?」芸嵐一呆,脫口呢喃道,不會是他吧?
「是!是李子皓將軍!」燕四輕道,從雁門到城郊別院,燕四總能嗅出芸嵐些許的想法。
芸嵐的胸中一哽,暗道,又是狹路相逢,不想見誰卻偏偏要去相見!
「好!請燕四大哥在外面等我一下!」芸嵐輕聲道。
燕四應了一聲,轉身到了門外。
芸嵐收拾出一套比較喜慶的金石國服飾,心不在焉的往自己身上套,有點玫紅的衣料,藏著金線的暗花,然後在領口、袖口還有衣襟的地方鑲著雪白的兔毛,下身是略顯寬鬆的褲子,同樣的顏色,同樣的款式……最後,芸嵐又在腳上登上了一雙白色的短靴……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除了面色有些蒼白之外,總的來說還說的過去。
本來芸嵐並不注重面容上的修飾,但是一想到是要見李子皓,想到他地狠心和絕情,便不想再讓他看笑話。於是,芸嵐拿起銅鏡前的胭脂,在臉上精心的鋪蓋了一番,然後,她又在頭頂上插上了一個象徵身份的金色小桂冠,四下檢查一番,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妥。這才出了門,讓燕四在前面帶路。
阿沐也從後面趕出來,小郁不在的情況下,她才會到芸嵐的身邊侍候。
禮讓廳,是禮園的主廳,除了禮園門口地木牌子上寫著「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這句話之外,在禮園的隨處。都可以看見一些做工精美的圖畫和關於禮儀的詩句,在園子裡面比較大的屏風或者牆壁上,甚至還圖文並茂的寫著一些關於禮儀故事的由來和典故,而禮讓廳裡面地字畫,更是這裡面的精髓所在……
有時候芸嵐甚至在想。假如有個無賴在這裡住個一年半載的,恐怕也會懂禮了!
芸嵐穿的是金石國的衣服,沒有搖曳地長裙拖累。倒也灑脫,步伐走的很快,沒多久便到了禮讓廳。遠遠的,芸嵐似乎都已經聽到了李子皓和燕庭在裡面談話地聲音。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芸嵐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推門而入。
燕庭看見芸嵐,臉上立刻浮上了一層光彩,而李子皓卻是明顯的怔楞了一下。燕庭忙起身將芸嵐拉到自己身邊,笑著跟李子皓介紹:
「呵!李將軍,這位就是本王剛剛跟你提起的,本王的妃子嵐兒!」
芸嵐沒說話,只是對於李子皓禮貌的微笑,但是禮讓廳的氣氛卻好像隨著芸嵐地笑容凝固了一般。在一瞬間就變得有些迫人。芸嵐的笑容僵硬的浮在臉上。眼神雖然有些躲閃,卻還是看見了李子皓的一臉陰霾。和剛才她進門時候的歡聲笑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燕庭似乎也察覺到了事情地詭異,見芸嵐臉上地笑容變的不自然,馬上轉頭看向李子皓,卻見他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向自己:
「原來是金石國地王子妃!末將有禮了!」雖然李子皓的話說的挺客氣,可是語氣卻似乎並不是那麼愉悅,回想起在沁春茶園李子皓的過激行為,芸嵐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氣,覺得整個腦袋都大了起來……
燕庭見芸嵐的臉色有些蒼白,又見李子皓的語氣有些不對,想起在雁門的時候,燕四曾經說過李子皓經常出入土屋的事情,臉色也變的難看起來,可是不管怎樣,他確實是喜歡芸嵐的,他不能讓芸嵐這般尷尬的面對李子皓,也不能由著李子皓在自己的地盤這般耀武揚威……
按道理說,李子皓現在的身份是大承國的將軍,從地位上來講,應該是低於燕庭,可是再過幾天他和公主成婚之後,就是大承國的駙馬了,如此算來,他在身份上倒又和燕庭幾乎是平起平坐了,可是從李子皓打招呼的話語分析來看,似乎他又並沒有要故意找茬的意思,這樣想著,燕庭的心情稍稍放寬,隨後給芸嵐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
精明如李子皓,當然將兩人的眉來眼去盡收眼底,雖然極力忍耐,但是他的眼底還是燃起了怒火,兩腮也有稜角突出,想必是在咬牙切齒,只是這一點小動作,芸嵐和燕庭都沒有察覺到。
李子皓冷冷的看著兩人,這兩人簡直可惡至極,不應承他的話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在他眼皮子地下眉來眼去的!他瞇著眼瞄向芸嵐,嘴角意味深長的向上扯了扯,看起來,他真的是太小看芸嵐了!雙眸微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李子皓的眼眸內已經變的非常內斂也非常清澈,他瞧了瞧眼前的兩人,突然上前一步熱絡道:
「呵!我說三王子,我雖然在北疆的時間並不長,可是我們也算是打過交道了,沒想到你會有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王妃!」
如果在大承國,一個男人如此誇讚朋友的妻子,實際上是相當的不妥當的,但是燕庭是金石國的人,他們卻更注重事實,也就是說,倘若自己的妻子真的漂亮的話,朋友越是誇讚,自己就越是覺得面子上有光,因此,燕庭聽見李子皓這樣說,自然是高興不已。
芸嵐還是比較瞭解李子皓的,聽見他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就已經覺得不善了,而他後面這種沒來由的示好,更讓她覺得渾身發冷……燕庭剛想跟李子皓打打官腔,卻聽李子皓又張口道:
「說來還真是巧合,王妃的模樣竟然有些像我們大承國的一位叫做芸笙的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