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芸嵐穿的是一身雪白的狐裘衣服,在這塞北的地方是相當的惹眼,因為就算是當地常年在山中捕獵的獵戶,也很難打到顏色如此純正的白狐裘,所以,芸嵐身上的這一身皮草,不說是價值連城吧,但是也絕對是價格不菲,再加上她還長著一張精緻漂亮的面孔,因此更是格外的吸引人,所有店裡看見芸嵐的人幾乎都在暗自揣測這位錦衣華服的美少年究竟是何身份。
芸嵐感受到了大家目光中的異樣,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突然意識到這一身衣服確實是有些張揚了,不過再想想,就算是她低調一點的話,也是頂著芸笙的一張臉,那麼漂亮的模樣,還不是同樣會被人注意?假設再穿的破爛一些,沒準兒會被哪個登徒子認為是小戶人家的姑娘,反倒給佔了便宜去!但是像她現在的樣子,就算有賊人有賊心的話,怕是也要多思量思量,別惹上什麼麻煩!這樣想著,芸嵐反倒釋然了,她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皇上抓捕她的消息還沒傳到北疆,那樣的話,她見李子皓的事情,才不至於太被動。
燕四將芸嵐安排好之後,明明是一臉焦急的模樣,卻並不離開,只是傻愣愣的站在芸嵐的房外,芸嵐有些納悶兒,於是便開門問道:
「燕四,燕庭還在等你呢,你怎麼還不過去?」
燕四回頭對芸嵐施禮,然後道:
「少爺說,要要等到寒哥,看著你們二人見面,我才能離開!」
芸嵐微笑,這個燕庭,性格雖然豪爽,但是還真夠細心的!可是寒哥又怎麼可能來雁門?她都不知道他現在到底身在何處呢!想了想。{}芸嵐便對燕四道:
「燕四,你先回去吧!寒哥可能有事情,一時半會兒不一定會來,我在這裡等著就好!」
燕四搖搖頭:
「少爺說了,一定要等到寒哥和你見面了才能回去!你一個人在雁門,少爺不放心!」
芸嵐見他不肯走,也跟著著急起來:
「可是你家少爺那邊需要人手啊,你不回去幫忙怎麼行?聽我的。快回去吧!我在這裡等寒哥就好了,更何況,我這裡還有小郁不是?」
燕四抬頭看了看芸嵐,又看了看在裡面忙活的小郁,眼神中明顯是有些心動,可又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問題,然後緩緩的搖搖頭,還是不肯離開。隨後便一屁股坐在了芸嵐的房門口,從懷裡摸出了一個精緻的酒葫蘆,仰頭便是一口。
芸嵐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燕四。想來他是怕自己再攆他去找燕庭,所以才這樣!呵!沒想到她半路上認地這個哥哥,手底下的人竟然是如此的惟命是從,對他的話絲毫不敢違抗。
知道自己再怎麼說燕四也不會回去,芸嵐便回到房間,在小郁的服侍下。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下樓吃飯的時候見燕四依然是坐在門邊兒。於是她堅持讓燕四和自己還有小郁一起吃晚飯,然後又給燕四開了一個房間,之後芸嵐便早早的躺在了炕上,她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找李子皓,所以。今天晚上她一定要養足了精神。
第二天一早。芸嵐早早地起床,小郁從櫃子裡拿出了一款紫金色的長袍遞給她。然後又幫她在頭上綰了長髮,最後拿了一件同色系的棉斗篷披在了芸嵐的身上,立時襯的芸嵐的皮膚更加白嫩,芸嵐有些訝異的看著斗篷上面一圈白色的絨毛,笑道:
「怎麼這雁門還有這麼講究地裁縫店?」
小郁一邊幫芸嵐將斗篷的下擺抖了兩下,一邊笑道:
「嗯!還說呢,要不是燕四帶著,小少爺還真穿不到這麼好看的衣裳呢,那家店很是難找!」
「哦!」芸嵐看了看衣服上細密講究地針腳,沉吟了一下,便沒再說話。
待芸嵐收拾妥當之後,燕四已經守在門外了,吃過早點,芸嵐便向店老闆打聽起軍隊的事情。店老闆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芸嵐聽旁邊的客人都叫他於豁子,便稱他為於老闆。也許是因為認識燕四的關係,那於老闆對芸嵐的問題也算是知無不答,甚至連將士們幾點操練、幾點換崗幾乎都對芸嵐說地詳詳細細。
估摸了一下時間,如果李子皓也跟士兵們一塊兒操練的話,那麼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剛吃過早飯,在軍營裡面和諸位將軍探討軍事,芸嵐斟酌了一下,便決定去軍營碰碰運氣。
芸嵐轉身,雖然不抱什麼希望,但她還是對燕四說道:
「燕四,我這就要去尋找舊友了,你可以回去你家少爺那裡了!」
燕四皺著眉頭看向芸嵐,嘴唇動了動,終於妥協道:
「那……我我看見你見了舊友再走!」
芸嵐笑了笑,知道燕四一定會跟在自己身邊,便提起長袍走出了雪裡香。今天地天氣不是很好,似乎是有點兒變天就要下雪的模樣,凜冽寒冷的風吹在臉上,還當真有點兒下刀子的感覺,芸嵐將身上的棉斗篷緊了緊,只露出一張臉在外面,小郁則是一溜小跑地在前面跟行人打聽去軍營地路,燕四跟在芸嵐的身後,總是保持著四、五步地距離。
大概是很多人走過的關係,地上的雪很髒,時不時的還有一輛輛牛車經過,上面拉著一些黢黑發亮的東西,芸嵐回頭問燕四,那牛車上拉的是什麼,燕四隻小氣的說了一個字:
「煤!」
以前太傅曾經講過,在塞北的地方,有一種取暖的東西叫做煤炭的,想來就是這個了,芸嵐在心裡嘀咕,耳邊卻已經聽見了一種氣勢磅礡的叫喊聲:
「嘿!哈!」
「嘿!哈!」
好像是士兵們正在操練的聲音,小郁興奮的從遠處跑回來,叫道:
「小少爺,就在前面了!」
芸嵐點頭,腳步加快了些,燕四卻有些遲疑的跟在身後,逐漸和芸嵐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