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還朝 正文 第三卷 沉冤大海 006 天牢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總的來說,多總管對芸嵐還算客氣,大概是因為跟了皇上許多年,他清楚對於芸嵐的這件事情,皇上還有疑問的緣故,所以才沒有為難她。可是就算是這樣,芸嵐也不能在多公公的嘴裡探出什麼口風,其實她也不想知道什麼,從多公公徇了私情把她弄進宮這一點來看,這死奴才八成是和芸笙有勾結,所以,她當然不會癡心妄想的想從多公公的嘴裡得出自己的冤情究竟是怎樣一回事,她想知道的,只是,母后是不是還好!

    如今,她心裡最惦念的就是自己的娘親,她娘才剛剛失去了期盼已久的孩子,身子一定很虛弱,要是再喝了有毒的雞湯,那情況一定堪憂啊!突然,芸嵐的眼前浮現出一臉平靜的龍逸,是了,娘一定沒事的,娘如果有什麼閃失,爹一定已經抓狂了,憑爹的脾氣,沒準兒當時小命兒就沒了,怎麼還會在什麼天牢?估計早就給下了十八層地獄了!

    想到這裡,芸嵐的心情又舒服了一些,這才有心思抬頭打量起自己從沒到過的天牢。

    天牢……以前的時候聽太傅們講過,天牢是專門用來關押朝廷的極刑犯或者是皇親國戚的,真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有這個榮幸,苦笑一下,芸嵐這才發現,這天牢竟然連一扇窗戶都沒有,環顧四周,除了斑駁的牆壁之外,唯一可以通風的地方便是房頂上地一個四方形通口。通口上面罩著一個鐵質的牢籠,旁邊垂下了一段粗粗的鋼鏈子,那個通口距離地面怕是有幾人高,芸嵐一屁股坐在牆角的乾草上,心想。這裡還不錯,到了晚上沒準兒還能看見星星,看這架勢,大有既來之則安之的樣子。

    牢房地中間被一排鐵柵欄隔開。芸嵐被關在裡面,除了一堆乾草和一個馬桶之外,便再無他物,而外面有桌子和椅子,桌子上面有兩個粗陋的瓷碗,後面是一個木質的十字架,上面除了麻繩,還掛著一條軟皮鞭,芸嵐看的心裡一緊,便將目光移向別處……16K。木架子旁邊好像是一個鐵爐,鐵爐裡面似乎還有黑壓壓地木炭,真希望那鐵爐裡面的木炭是燃燒著的啊!那樣的話,還能暖和一些,芸嵐想著,不自覺的將雙膝往懷裡縮了縮,希望能暖和一些。

    抬頭看了看天色,這個時候,怕是已經過了晌午了。可憐她還沒吃早飯呢!咳!早知道就應該聽荷塘的話,吃點兒點心也好啊,真是可惜了那盤栗子糕了!芸嵐沮喪的起身邊的一個硬草根,心不在焉的在地上寫寫畫畫。

    憑著她對父皇的瞭解,他對她下毒地事情一定還有很多疑問,這樣的話,父皇遲早會過來提審自己,到時候也許會有轉機也說不定,不過。也沒準兒父皇等下就把自己放了,他身為一國之君,那是何等英明?怎麼會看不出不是她下的毒呢?雖然被困在天牢當中,芸嵐卻是一臉的平靜,此時的她,沒有哭泣也沒有哭喊。.她把整個希望都寄托在了龍逸的身上。幻想著她英明果決的父皇能察覺出事情的蹊蹺,再如天神降臨一般的出現在她面前。將她放出牢籠……

    可是,當天色已經黯淡下來地時候,龍逸依然沒有出現,芸嵐心想,也許父皇忙於國事,今晚不來了也說不定,本來想睡上一覺,奈何肚子在咕嚕嚕的叫個不停,芸嵐只好想些別的事情,企圖轉移注意力。

    不自覺的就想到了李子皓,算一算,皓哥哥好像已經走了兩三天了,聽說北地苦寒,也不知道他穿了棉衣沒有,還有楚亦,應該讓荷塘也給他準備些棉衣的,不過駙馬府的傭人那麼多,應該能想到她的十一哥吧?想來,好像她已經很久沒有和楚亦見面了,還有憐香那個小傢伙

    芸嵐把能想的事情全都想了一個遍,最後竟然真的昏昏沉沉地睡著了,睡夢中她看見自己好像到了北疆,李子皓穿著一身鎧甲,一臉凝重的對著楚亦,芸嵐大驚,連忙伸手過去拉楚亦,眼看著馬上就要拉到的時候,手上忽地一空,再抬眼,卻對上了一對墨綠的眼眸,還有寒哥眉心那刺眼的一點朱紅,芸嵐連忙向李子皓的方向退後,再看寒哥,那春風般地笑顏竟然變地似乎比冰霜還要酷寒,忽地從他身後刮過一陣風雪,連帶著他銀色的發一齊向她襲來,芸嵐驚呼一聲坐起,模糊地看見房內的桌子,這才恍然,原來是個夢!

    芸嵐徒自喘著粗氣,發現桌子上竟然多了一根蠟燭,興許是剛才有侍衛來過了,沒想到自己竟然睡的這麼沉,一點兒動靜都沒察覺到。

    「吶!原來是在這裡,小丫頭,你可讓我好找呢!」

    聽見這聲音,芸嵐心裡又是一驚,她才見過寒哥的怒容,雖然那只是一個夢境,但是卻依然真實的讓她出了一身冷汗,現在這廝竟然找到了她,天哪!沒搞錯吧!她可是在天牢裡面啊!

    芸嵐下意識的循著聲音抬頭看向房頂的通口,毫無意外的看見了一頭隨風飄揚的銀髮。

    寒哥見她抬頭,臉上的笑容更顯的溫暖了一些,一轉身便穿過了牢籠,躍到了芸嵐的身邊,那詭異的身法,輕盈的身姿,令芸嵐差點兒驚掉了下巴,如果她先前對寒哥不是人的事情還有所懷疑,那麼她現在終於徹底的相信了!

    「發什麼呆?是不是為了不給我做梅花糕,然後躲到這裡的?」寒哥又伸出白嫩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芸嵐回神,想起他涼絲絲的親吻,臉上一紅,便用手搪了一下:

    「你是弱智啊!做個梅花糕有什麼了不起?至於要躲到天牢麼?」

    「哦?這裡是天牢麼?我說怎麼這麼偏僻!」寒哥應著,然後在芸嵐的眼前穿過牢籠,坐到了對面的凳子上。

    芸嵐感覺自己還是有些接受不了,不動聲色的嚥了口唾沫,卻沒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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