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嵐見自己的母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況且身為一國之母的皇后,都已經把忠孝拿出來說事兒了,她也不能再扭扭捏捏的了,當下也顧不得荷塘的擠眉弄眼,表態道:
「皇后娘娘明鑒,奴婢全聽皇后娘娘吩咐!」
皇后的臉上這才一掃剛才的陰霾,當下吩咐荷塘陳喜和芸嵐先別離開熙慈宮,而她自己則是快步的去了養心殿。
芸嵐非常理解的看著母后匆匆離去的背影,臉上浮起了一絲微笑,她的母親啊,什麼都好,就是心事太重!準確的說是想要生兒子的心事太重!瞧瞧,父皇不納妃,她就以為父皇解憂為第一要事了,可是她爹能不能領情還不知道,反正也難說,從小到大,龍逸又有哪件事情沒讓她娘如意的?
「瓏兒,你也太大膽了,這事兒你都敢答應?」荷塘從門口見皇后已經轉了彎兒,這才抬頭和芸嵐搭訕。
芸嵐輕笑道:
「哪是我敢不敢的事情啊?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是啊是啊,瓏兒姑娘說的對,你看皇后那架勢,那哪是商量啊,分明就是命令,我看啊,瓏兒這次是橫豎都是死……」陳喜一邊活動活動自己的腿,一邊忍不住插言道,可話還沒說完,就察覺到自己失言了,忙摀住了嘴巴,有些尷尬的看著芸嵐。
芸嵐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荷塘倒是先不願意了:
「喂,我說陳喜,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橫豎都是死啊?瓏兒不答應不就完了麼?!」說著,荷塘還白了陳喜一眼。
「哎呀,荷塘姐,你別生氣啊!我這不也是一時口快麼,再說了,事情也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啊,你想想,這事情死皇后娘娘親自開口的,如果瓏兒要是不答應,那不是找死麼?就算娘娘今天不跟她計較,可是難保以後不給瓏兒小鞋穿啊!這宮裡的事情啊,難說!說不准什麼時候就見閻王去了!」陳喜年齡不大,卻是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
「哦,原來是這樣,嘿!幸虧瓏兒答應了!」荷塘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又拍了一巴掌,表示贊同芸嵐剛才的決定。
「荷塘姐,你別著急啊,我剛才只說了一方面,再就是瓏兒答應裝郡主這件事情,別看錦衣玉食的,這也不是什麼好事兒!」荷塘臉上的興奮之色還沒退卻,陳喜又開口道,害的荷塘是笑也不是不笑又有些難受。
經他這麼一分析,芸嵐倒也來了興趣,她雖然從小就生活在皇宮之中,但是對這宮裡面的人情世故卻不是很明白,雖然大嘴巴的荷塘和月色也經常給她講講宮裡面發生的事情,可那到底還是經過她們兩個過濾的,她是一點兒都沒經歷過,現在聽陳喜有鼻子有眼兒的跟這分析,忙道:
「喜公公倒是詳細給瓏兒說說,這事兒瓏兒已經應下了,不管怎樣,你和荷塘姐姐可都要幫幫我呀……也好,也好讓我死的時候有個全屍!」芸嵐想讓陳喜把想到的事情全都說出來,不得已在最後的時候裝起了小可憐兒。
果然,陳喜雖然是個太監,倒也還有幾分憐香惜玉的情結,見芸嵐俊俏的模樣一臉的酸屈,急道:
「你先別哭呀,別哭別哭,哎呀,其實我也是猜的,實際上是怎麼回事兒,我一個小公公,哪裡會知道這麼多啊!」
「喜公公,荷塘姐姐,瓏兒才進宮一天,就碰上了這樣的事情,你們兩個說說,你們不幫我誰幫我啊?難道你們就忍心看著我往死裡走麼?」芸嵐觀察著陳喜的臉色,那模樣分明不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於是哭著說道。
「嘿!陳喜,你還裝起王八來了,啊?都是在宮裡做事情的,你就不能痛快一點兒?心裡想到什麼就告訴瓏兒妹妹啊!」
瓏兒的一聲荷塘姐姐可起了大作用了,以前月色沒死的時候,兩個人都那麼要好了,月色也沒說喚她一聲姐姐,冷不丁被這剛來的小丫頭一叫,她打心眼兒裡就生出了一種責任,於是便開口數落了陳喜兩句。
本來,陳喜只是皇后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年齡比荷塘還小,平時的時候,宮裡的那些老人總叫他『小王八』『小雜種』什麼的,有人肯叫他一聲陳喜,他就已經感激涕零了,剛才瓏兒竟然叫他喜公公,那可是對他看得起的稱呼,雖然原本他也想要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的,可是被荷塘這麼一激,反倒不想開口了,所以,陳喜只是對荷塘哼了兩哼,卻沒有做聲。
芸嵐心裡明白,自己一個人的腦袋是遠遠比不過三個人的想法的,雖然這三個人年齡都不大,但是古人說的好,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古人還說了,匹夫之勇,敵一人者也……可是現在她恐怕連眼前的事情都應付不過去,又怎麼能搞定芸笙呢?誰知道在儀式上會出什麼亂子?她可是一直想至自己於死地的。
在心裡琢磨了一番,芸嵐想,在這皇宮當中,自己一個人能成什麼事兒?應該拉入伙兩個同盟才行,雖然荷塘和陳喜只是兩個小蝦米,可是小蝦也是蝦啊,但凡有事兒了,總有個商量的人啊!抬眼見荷塘和陳喜都不說話,芸嵐一抹眼淚又張口道:
「既然這樣,橫豎都是死,那瓏兒也不在乎到底是怎麼個死法了,只是瓏兒能和荷塘姐姐還有喜公公因為這檔子事兒聯繫在一起,也算是瓏兒的福氣,只是瓏兒在宮外還有個哥哥……」說著,芸嵐已經聲淚俱下。
荷塘這下可急了,張口罵道:
「陳喜,你怎麼搞的?你以為瓏兒要是出事兒了,我們兩個還能活麼?你忘記月色是怎麼死的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陳喜的臉色瞬間變了數遍,然後才點點頭,抿了抿嘴巴說道:
「荷塘姐,別見怪,陳喜一時糊塗!」
荷塘馬上打了一個手勢,示意陳喜說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