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連忙還禮,李子皓的謹慎客氣讓他有些不自在,但是有一句話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李公子是說,在下身有武功?」楚亦可不敢去攀這個高枝兒,李子皓可以稱他為兄弟,他卻不敢和大承國的李駙馬套近乎。
李子皓聞言,臉上現出一絲微笑,肯定的說道:
「嗯!不但有武功,還是高手!」
「可是我並不會用啊!」楚亦不禁急道,這是他連日來所困惑的事情,那股暖流每天都在他體內遊走,好像是自動自覺的固定了一個方式一個時辰一樣,讓他有些茫然,卻又有著說不出的舒服感覺。
「初兄,別急!這麼說吧,從你醒過來之後,有沒有感覺到體內有什麼異樣?」
「有!」楚亦馬上把身體裡面暖流的事情說了出來。
「嗯,這就對了!你所感覺到的,就是你這些年在練武的過程當中所修煉的內功,說白了,內功是否深厚,直接影響著一個人的防禦力以及攻擊力!依照公子那個時候的傷勢以及現在體內渾厚的內力來看,李某猜想,你應該是在落水之前就受了傷的!另外,現在初兄不會用武功,也只是暫時的,因為江湖上各家的武功都是自成一派,從小習得,初兄內力深厚,相信也定是如此,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功夫就已經和人成為一體了,是身體的一部分,李某認為,那定是不會忘記的!」
說完這些話,楚亦和李子皓都陷入了沉思,兩個人一起回頭看著還在發呆的芸嵐,她有些纖瘦的身影,頹然的坐在池塘邊上,彷彿有著說不盡的委屈的孤獨,讓人不由自主的有一種想要保護的衝動。
兩個人一同看著她怔了半晌,然後又看向對方,四隻眼睛對到了一起,均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懷疑,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衍想,如果楚亦是如此這般的高手,究竟他是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情,又遇到了什麼樣的人,才傷成這樣的呢?
芸嵐一直是坐在一旁發呆,楚亦又失去了記憶,李子皓不得要領,只得又囑咐了楚亦一些注意事項,然後便回房休息了。
除了軒汀小榭,整個駙馬府都因為李子皓要大婚的事情而變的異常忙碌,處處喜氣洋洋、也處處張燈結綵,可是與這歡天喜地的氣氛格格不入的卻是皇宮裡面傳出來的信息……
月色死了!
本來這皇宮裡面死了侍女,並不需要讓駙馬府的人知道,可關鍵是公主傳下話來,說與藍雲瓏姑娘有一面之緣,待藍姑娘病好之後,讓她去皇宮裡面服侍!
這個消息一傳下來,整個駙馬府就像是炸開了鍋一樣,一邊是研究月色的真正死因,一邊是研究藍姑娘的時來運轉,一個瘋丫頭,還沒病癒呢,就得到了皇宮的差使,而且還是服侍在公主身邊的差使,這消息可不知道氣死了多少不知情的人。同樣是伺候人,人家才剛剛進京,就已經有了一個皇宮裡面的優差在那裡等著,伺候公主,那就是伺候未來的皇帝,那也算是當僕人這一行裡面頂尖兒的職位了,那藍姑娘只是一個新人,怎麼人家就一竿子上了天上去了?這差距是不是也太大了點兒?
可就是這麼個驚人的消息,在將要把整個駙馬府攪和的天翻地覆的時候,軒汀小榭裡面住著的兩個人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一個依舊整日打坐,一個照舊每天發呆。
原因當然是李子皓將府裡僕人們的行動做了限制,憐香更是時不常的守在軒汀小榭的門口,把前來探頭探腦想要拉關係套近乎的人一一遣了回去。
說實話,就連憐香自己有時候都忍不住想去探究事情的真相,在他看來,這藍姑娘也真真是令人驚奇。
可是比起兩個不說話的陌生人以及他們的事跡,更讓憐香擔心的是,他家的少爺!
自從那天去了軒汀小榭出來之後,李子皓就一直在書房寫字,一寫就是三天!雖然他家少爺向來是文武雙全,寫得一手好字並不稀奇,可據說像他這樣埋頭寫字不吃不喝的情況只出現過三次,第一次是因為李清舉家遷到江源;第二次是因為李夫人辭世;第三次……就是現在了……可憐香卻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得其果,憐香也只好做罷,畢竟他再有能耐,也只是一個書僮而已,用他爹的話說就是,做書僮就要有書僮的樣子,該說的話說,不該說的話不說!要少說話多幹活!跑路的是腿,闖禍的是嘴……
想起為人耿直的老爹,憐香的臉上浮起了暖洋洋的笑容,還好他比他爹更多了一分伶俐和機警。
如今老爹去了江源接老爺赴京,已經走了好多天了,現在恐怕快要回來了吧?
正在憐香胡思亂想,天馬行空之際,眼角的餘光瞥見李子皓進了軒汀小榭,當下都沒猶豫,憐香跳下來也跟了進去,八卦啊八卦,就是要有不怕死的人去挖掘它!
李子皓已經察覺到後面輕手輕腳貓一樣小心的憐香了,不過他並沒有阻止,對於他來說,有些事情,憐香知道了更好。
經過偏廳的時候,李子皓竟然聞道了一陣飯香,心裡好奇,便走進去想要看個究竟,這軒汀小榭並沒有安排廚師,因為芸嵐一直是精神恍惚的樣子,所以連日來楚亦和芸嵐的膳食也都是他派人送來的,那麼,究竟是誰在做飯呢?
偏廳裡面沒有人,李子皓的眼睛只好落在了飯桌上,一盤炒韭菜,那韭菜幾乎只是攔腰切斷,長度真是令人乍舌;一盤炒花生米,但是卻像是一盤子黑豆,因為李子皓已經隱隱的聞到了糊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