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瞄了一眼在門外站著的芸嵐,從房頂上跳到後面窗戶的位置,然後從窗戶進到自己的房間,又從房間裡面走出來,假裝成起夜的樣子,好像是『剛巧』在西廂的院子裡面看見了芸嵐。
此時芸嵐正在猶豫,剛才芸笙說讓她去和馬老爺再要個房間,這要是在宮裡,她就不會想那麼多,可是從小太傅們就有講過身為女子的禮法,眼見著天已經這麼晚了,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可能去找馬老爺讓他再收拾個客房呢!想叫醒楚亦,讓他想想辦法,可一想起他那張欠扁的臉,她就打消了自己的念頭。正徘徊著,卻沒想到楚亦的房門吱呀一聲竟然開了。
只見楚亦非常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修長的右手輕輕的撫了撫臉,然後非常驚訝的看見站在石桌旁邊的芸嵐,說道:
「咦?這麼晚了,在外面曬月亮啊?」
曬月亮?芸嵐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看著楚亦一臉正經八百的樣子,她就覺得生氣。
用可以殺人的目光盯著圍著自己轉了三圈兒的楚亦,芸嵐剛想要說話,卻被他搶白道: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犯了相思病!」
芸嵐一聽楚亦的話,當下在心裡大窘,看樣子自己平時真的是念叨李子皓太多了,以至於才剛剛認識了幾天的楚亦都知道自己心裡的想法,雖然她今天並不是因為四年李子皓才在外面徘徊的,但是因為之前的種種,卻不由自主的有些心虛。
「你!」
「我怎樣?」楚亦的嘴角漾點的笑意,貼近了芸嵐。
頓時,一張放大了數倍的俊臉就在自己的眼前,藉著點點的月光,芸嵐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見他額頭上幾根慵懶的發,雖然他始終都是給人一種懶懶的感覺,可是此時,芸嵐卻覺得,楚亦的臉上,帶著一種高深莫測,剛正不阿的氣質,難道是因為他是玄靖的徒弟?芸嵐有些呆住,喃喃出聲兒:
「楚亦?」
楚亦聞言,眼睛一瞇,馬上又變的深邃,嘴角依然上翹著:
「芸嵐姑娘,今天不是初一呢!」迴避了芸嵐認出自己的敏感問題,楚亦有些好笑的看著芸嵐幾乎要抓狂的表情,隨後繼續激怒她:
「林公子、林初十一、初十一還有初一,這麼多的名字都是你叫過的,既然姑娘對林某的真名沒有興趣,不如就叫林某初十一吧!可別再給在下取名字了,若是有一天因為名字產生了什麼誤會,到時候林某可就說不清了呢!」
幾句話把芸嵐又給繞了回來,恨恨的看了楚亦一眼,芸嵐雖然在心裡面篤定了林公子就是楚亦,可是除了兩個人長的像,還有眼神一樣之外,她手裡並沒有其他的證據,甚至她自己也希望這是個誤會,畢竟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楚亦,而他卻不帶自己回宮,這狀況豈不是有些怪異?
有些頭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楚亦一邊抻著懶腰一邊要走回房間:
「啊,今晚的月亮雖然不是很大很明亮,嗯……但是芸嵐姑娘也可以曬曬……」
芸嵐回神兒,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楚亦的前面,先他一步進了房間,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把門關上,用一種惡作劇得逞的口吻對楚亦說道:
「對不起啦,初十一,現下本姑娘別無選擇的佔了你的房間,所以,只好麻煩你再去跟馬老爺說一下,給你自己安排一個嘍!」芸嵐已經將門插好,看著窗戶上楚亦的影子沒說話,搖搖頭便走開了,她臉上的笑容更盛,他居然沒跟她吵嘴!還真是意外!
整整累了一天,要不是芸笙出了這麼多的狀況,恐怕芸嵐現在早就和周公約會去了,檢查了一下房間的門窗是否關好,芸嵐便穿過花廳向內室走去,很意外的看見床上的被褥疊放的依然整整齊齊的,難道剛才初十一是和衣而臥?想到這裡,芸嵐的臉上不禁浮上意思紅暈,一個大姑娘家,硬是要了一個男人的房間,想想也真夠羞人的,好在這些事情她的父皇、母后還有太傅們都不知道,要不然她一定被罰去把那大承國的國法抄上五十遍了!雖然每一次被罰,都是荷塘還有月色受苦,可是對於太傅們一個個瞪著眼睛撅著鬍子的臉,芸嵐還是心有餘悸的。
躺在床上,蓋好了被子,芸嵐覺得自己突然有些想家了,想父皇母后威嚴慈愛的目光,想荷塘月色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樣兒,想太傅們被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想……更想李子皓離開時那瘦弱而又倔強的背影……
母后現在一定著急死了吧?父皇也一定派人翻遍了整個皇宮,對不起,對不起了爹,娘,嵐兒只要看公子皓一眼,就回宮,只要一眼!
胡思亂想了一陣,芸嵐穿著衣服抱著被角沉沉的睡了過去。
此時的楚亦,早就躍上了芸笙房間的屋頂,趴在剛才揭開的那片瓦的地方悄悄的向下看。不是他楚亦不夠君子,也不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實在是,芸笙對待芸嵐的態度太過蹊蹺,他實在是不明白,一個公主為什麼這麼賣力的討好身為自己姐姐的郡主,而那個郡主不禁對公主的示好不買帳,還跩的跟二五八萬似的,滿心滿腦的全都是她手裡的那個包袱。
那包袱裡面究竟是什麼呢?
看見芸笙有些神經惶惶的將裡裡外外的門窗檢查了三遍,楚亦心裡的疑雲更加重了。屏住了呼吸,楚亦知道,芸笙馬上就會給自己答案了,因為她正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向擺在桌子上的包袱,那包袱已經被打開了,楚亦可以看見暴露在外的是一個精緻的紅木匣子的邊角……這位郡主姑娘,該不會是把皇上的玉璽偷出來了吧?
有人猜猜盒子裡面裝的是啥不?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