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林妙嚇得不敢動彈,眼睜睜地看著怪物老總走過來,而且看他的眼神和架勢,絕對不是碰巧路過,而是衝著他們來的。
歐陽遲疑了一下,還是打開車門迎了出去。
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真的很不和諧,歐陽至少有一米八,洪江有沒有一米六?還頭大身子小,典型的大頭怪物。不過,聽說頭大的人腦容量大,比一般的人都來得聰明有謀略,看來所言非虛。
每次這兩個人在一起就會天雷勾動地火,這次也不例外,還沒說上幾句洪江就張牙舞爪地吼了起來。因為他們已經走到了離車比較遠的地方,而且歐陽下去的時候把車門鎖上了,林妙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是憑著肢體語言看出他們都很激動。
因為是上班時間,地下車庫不斷有車進進出出,大家都對角落裡的那一對視若無睹,顯然早已司空見慣。
這洪江真是個狂人,在下屬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性取向。也許,正因為有著無羈狂放的個性,才讓他在激烈競爭的社會裡脫穎而出,年紀輕輕就創造了自己的事業王國。
林妙躲在車裡等他們吵完,又看他們一起拐進了電梯間,才悄悄從車裡走出來……1#6#K#。洪江的鋒頭她可不敢去觸,怕觸到了就是霉頭,這種人,還是躲得越遠越好。
這一天上班的時候她一直在琢磨歐陽和洪江的關係,本來她以為,這兩人已經成了過去式。歐陽從酒店搬出來就是最好地明證。可是早上的那一幕讓她領悟到,他們之間的牽繫遠比她想像的要深。
「早上你跟洪總怎麼吵起來了呀?」吃晚飯的時候,林妙試探著問。
「沒吵啊,他說話就那樣地,你是沒看見我們開會。隔著幾間房都能聽見他的怒吼,所以我們的例會就叫獅吼會」。歐陽顯然避重就輕,不肯透露吵架內容。
「你的意思是,他脾氣很暴躁,正常的交談也用吼的?」雖然有些不合常理,但仔細想來,她看見怪物老總的幾次,每次都能聽見他的咆哮。
「嗯」。歐陽微微點頭,然後專心用餐,一副不願再繼續此類話題地樣子。
林妙也不敢多問,畢竟是敏感話題。倒是歐陽反過來又盤問她:「你跟夏以南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就那麼回事。」她已經把他的手機拖進了黑名單,兩個人訊息不通,又難得見上一面,估計最後會不了了之吧。
歐陽放下筷子:「妙,這種事不能含糊的,要麼相好,要麼分手……1@6@K@。不明不白的感情最傷人。因為既拿不起,又放不下,平白浪費寶貴的青春。」
「這我知道。」她低頭表示受教,過完年她就26歲的了。青春真的沒剩下幾年了。
歐陽加重語氣:「不是知不知道的問題,而是要著手去解決,拖著不是辦法。」
看歐陽眉頭緊鎖,神情嚴肅,林妙忍不住笑道:「我這個當事人都不急,你急什麼?要剩也是我剩著啊,又不妨礙你。莫非,你想讓我早點跟夏以南了斷。你好趁虛而入?」
「如果你要這樣理解,也可以。」說這話的時候,歐陽笑得好不曖昧,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
林妙想到的卻是另一個問題:「洪總那裡,你要怎麼交代呢?你和他……」
她索性豁出去了,明人不打暗語。究其實。還是仗著歐陽脾氣好。對她又一直很疼惜,從未加責。
「不是告訴過你嗎?我們早就沒關係了。」歐陽再次重申。
才怪!
「我早上看到地那愛恨交織的一幕又作何解釋?」她咄咄逼人。1——6——K直接問到他臉上。
他輕笑著,伸出手撫上她的眉眼:「我怎麼覺得,我們倆才是愛恨交織呢?」
「哪來恨?我們只有愛呀。」她咯咯直笑。
「我剛才明明聞到了一股醋味,會嫉妒,會吃醋,難道不是恨?」他繼續調侃。
「也對哦。」她作勢敲了敲腦袋:「原來我對你又愛又恨,所以才會看怪物老總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放心,我從沒愛過他,他不具備讓你嫉妒的資格。」
他再次伸出手想撫摸她地臉,這回她藉著夾菜巧妙地閃避掉了,他們之間沒心沒肝的笑鬧,似乎有點過火了。
她不由得警惕起來。到今時今日,她珍惜和歐陽的關係,不亞於珍惜和夏以南的關係。男女之間的友誼本就跟愛情一樣可遇不可求,甚至,更難遇。
也因此,他們在口頭上越放得開,心裡越小心翼翼。從友誼到愛情的距離很遠,尤其是他們這樣的兩個人:一個有同性戀前科和前情人,一個有定時炸彈一樣的未婚夫,處在如此複雜難解地關係中,誰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她想,還是適可而止吧,他們之間保持友誼最好,至少現階段是這樣的。
他則默默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笑得風清月朗,一派閑靜。
她倒不自在起來:「你笑什麼?」
「笑你好單純,不過我喜歡單純的女孩。」
她居然聲明:「我不單純了,真的,從生理到心理都不。」
說完這話她愣住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對他如此坦白,她單不單純與他有什麼關係?
他順了順她的長髮說:「單純是骨子裡地,與生理無關,你千萬別因此有什麼負擔。」
「我沒有」,她堅定地表示:「我是我自己地,怎麼處置我的身體是我地自由。」
「這又太前衛了吧。」他皺了皺鼻子。
「只是那樣一說而已,我是有原則的人,從不亂來的。」
「嗯。放縱與保守之間有個度,過猶不及。」
她立即趁勢追問:「那麼你呢?請自我評價一下,你是守住了這個度?還是過了?」
「過了!」很簡短地兩個字。
林妙不知道怎麼回話了,因為歐陽的答案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對一般的人而言,即使真的「過了」,不是也該掩飾一番嗎?誰會承認自己放縱?
看到她訝然的表情,歐陽補充道:「我是個喜歡走極端的人,以前是放縱得過了,現在是保守得過了。」
「你現在很保守嗎?」她有點不相信地問。
歐陽反問:「從你認識我到現在,你有見我跟誰怎樣嗎?除了你之外。」
她搖動著手指說:「首先,我沒跟你怎樣;其次,你跟別人怎麼我也看不見。」
「我真的沒有,信不信由你,我都覺得自己已經修煉到清心寡慾了。不過以前曾經真的很瘋狂,那段隨心所欲的日子現在回想起來,一點也不美好,也不是真的快樂。」他的話語中竟然帶著一絲淡淡的惆悵。
林妙脫口而出:「恭喜你未來的夫君,浪子回頭金不換。」
歐陽瞪了她一眼:「你討打呢,我是男人,哪有夫君,要恭喜也該恭喜我太太。」
林妙忙站起來收碗筷,神情有些尷尬。他們之間談得越多,她越不知道怎麼面對他,這人表面上是同性戀,實際上性向成謎。不提他說的那些話,單是他的行為舉止,真的一點也不娘氣。
怎麼辦?難道她又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