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成為獵鷹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每次執行任務時大家都是嘻嘻哈哈的,渾沒把死亡當作一回事情。
七個人乘坐橡皮艇,趁著潮水未漲之前,急速向前劃去。七個人分成兩撥,交換著划槳,直往海面衝去。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禹言見已經遠離海岸,便和土狼又核對了一下方位坐標,確定沒有偏離位置,這才放下心來,大家也都停下了漿,任橡皮艇在海面上輕輕的漂浮著。
禹言用夜間紅外望遠鏡向懸崖邊掃瞄,探照燈已經打開,將懸崖下的海面照亮的如同白晝。警衛隊的快艇交叉巡邏著,隊員們經過幾天的觀察,早已經摸清他們的巡邏規律,白天巡邏間隙是十分鐘,晚上巡邏間隙則縮短為五分鐘。
遠遠望去,基地裡警衛森嚴,但在禹言和隊員們的眼裡,一切如常,沒有任何異常狀況出現。
土狼、月光和其他隊員通過紅外望遠鏡都看到了這種情況,道長將頭靠在橡皮艇的船舷上,懶洋洋的道:「兄弟們,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啊,等打完了這一仗,明天早上還能給曾大拜年,拿個大紅包那,哈哈。」弟兄們也是一起愉快的笑了起來。
老曾派發的紅包,頂多就是一根特供。看清了,是一根,不是一盒。要不然你想想,獵鷹的一千多號熊兵,每個都去給曾大拜年,每個人都要從他身上撈得點好處,老曾就算是開煙廠的,恐怕也照顧不過來呀。就算是每人一根,老曾也心疼的肉疼了。
禹言忽然想起了去年打電話給老曾拜年的時候,自稱師叔,卻被曾柔當作無聊的人臭罵一頓的事情,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又是一年過去了。曾柔不僅已經成為自己的枕邊人,就連九號也和自己在一起了。
禹言心裡有些感慨,微笑著看了九號一眼,九號大概也想起了同一件事,衝他甜甜一笑。
禹言將手放在冰冷的海水裡摸了摸,有一股隱隱的暖流衝了過來,禹言心裡欣喜,對土狼道:「漲潮了。」
土狼曾經在太平洋某小島上獨自潛伏了半年之久。對海水地潮汐很熟悉,聞言將手放到海水裡靜靜感受了一陣,又樹耳傾聽遠遠傳來的潮鳴聲,心裡也是一喜道:「不錯,確實漲潮了。」
大家的表情立即興奮起來,漲潮來了,也就意味著大家馬上就可以開始幹活了,怎能不讓人興奮那?
「帶好裝備,準備下水。」禹言將潛望鏡往眼上一戴,同時罩上了純氧呼吸面罩。
見大家都已經穿戴整齊。便兩人一組。從艇上四方滑下水去。
就算是隔著潛水衣,禹言也依然能感覺到海水的冰冷刺骨,這個時候正是春節聯歡晚會進行到最熱鬧的時候吧。又有哪個同胞能夠想到,這些祖國的好兒郎正遠在異國他鄉執行著生死一線的艱巨任務呢。
好在大家都已經在岸上活動開了,冰冷的海水並沒有帶來多大麻煩,血液循環已經正常,否則在冷水地刺激下,保不準還有抽筋的情況發生呢。
七個人扶住船舷,禹言一點頭,四把鋒利的軍刺一齊向橡皮艇戳去。
七個人排成戰鬥隊形,在海面上浮游,淡淡的月光下。像是一條條正在上水的魚兒。
這會兒潮水已經慢慢漲了起來,隊員們都已經感到了潮水的衝擊力,隨著潮湧的加強,推進力會越來越強,這種情況下,掌握方向是最重要的。
禹言剛才和土狼已經確定了方向,順著現在的位置,只要潮汐的方向不變,海水便會一直衝擊著他們向懸崖衝去。
潮湧慢慢地加強了起來。每個人都感到身上地壓力慢慢的增大,海水推進著他們迅速向前進,大概一個小時過去了,遠遠的已經可以看見海面上射來地巡邏艇的燈光。禹言知道,他們現在已經進入了基地周圍的水域,馬上就要和巡邏艇接觸了。
將身體往後仰了仰,依靠海水的推力自然前進,禹言看了一眼身邊的隊員們,輕聲命令道:「按戰鬥隊形,下潛。」
隊員們在呼吸面罩裡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起向下潛去。潮水越來越急,在這樣的環境下潛水,對一般人來說是很危險的,可是對於身經百戰的特種兵們來說,卻是家常便飯。
依然是土狼在前,其餘六人分成兩組,每組保持二十五米距離,緊跟在後。潮水洶湧而來,將七人的身形不斷向前衝擊,速度也越來越快。
土狼忽然打了一個暫停的手勢,隊員們急忙轉過身來用正面抵抗著水流地衝擊,讓自己的速度慢下來。
土狼指了指上面,警衛隊的巡邏艇正在向這邊開過來,巡邏艇上肯定是有著掃瞄裝置的,大家必須下潛到安全距離。
禹言一打手勢,大家又齊齊往海水下鑽了七八米深的樣子才停下來。頭頂上轟隆隆的馬達聲音傳來,即便是在深洋海底,耳膜依然一陣振蕩發澀。而且由於潛入深度太大,海水壓力驟增,加上海潮來臨,又要保持潛深,還要抵禦海水沖擊,這種感覺真不好過。
好在巡邏艇的例行檢查,根本就沒探查出什麼,很快就從頭頂呼嘯而過。大家浮上幾米,感覺好受了點,又繼續潛行。
來來往往的巡邏艇不斷在頭頂上晃悠,大家的潛行速度很慢,禹言示意隊員們沉住氣,慢慢靠近。
打尖兵地土狼身影忽然猛地一停,又逆著潮水緩緩的向回了幾米遠,才對禹言和道長打了個手勢,示意兩人上前。
禹言和道長藉著潮水之力,很快游到了土狼身前,土狼朝著不遠處指了指,禹言一看,渾身頓時冒出了冷汗。
原來海面下不僅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鐵蒺藜,通過巨大的鐵絲網纏了起來,而且從那鐵絲網的分佈來看,分明是布上了感應裝置。
剛才由於靠近了危險水域,土狼不敢打開潛望燈,雖然潛行小心翼翼,還是差點掛到了鐵絲網上,一旦觸到感應裝置,那就會立即警報大作,這次任務恐怕就徹底失敗了。
雖然出發之前已經做了很充分的準備工作,但是不可能事事都被提前掌握,就像這水面下的感應裝置就是出乎隊員們的意料。好在為了應付突發情況,隊員們還是作了充分準備的,所以此時倒也不急。
禹言看了道長一眼,他是軍械和通信專家,肯定會有辦法的。
道長對禹言點點頭,從隨身的裝備袋裡取出一個防水的靜電屏蔽虎鉗,對禹言和土狼作了個手勢,示意二人再離遠一點。
等到二人游開,道長又取出一根一米來長的細細金屬線,小心翼翼的纏在鐵絲網上,拉出一米遠的距離,代替原來的鐵絲網,然後用靜電屏蔽鉗輕輕一剪,在那鐵絲網上橫向劃出一米來長的一節。
沒有警報響起,禹言知道有效,忍不住對道長伸了伸大拇指。
道長又同樣操作,在鐵絲網上豎向拉出一米來長,寬大的鐵絲網上便露出了一個一米來長一米來寬的大洞,恰巧允許一個人通過。
禹言知道道長是通過自備的金屬線取代了原來的感應器,讓這一平方米之內成為感應盲區,便對身後兄弟們一揮手,依然是土狼在前,大家一個接一個的穿過了感應區。
海面下竟然佈滿了三道這樣的鐵蒺藜的防護網,讓隊員們也感到有些吃驚。再加上防護網上的感應裝置,一般人很難闖進來,就算是面對特戰部隊,也可以立於不敗之地。R人對自己的科技實力很有自信,在這樣的嚴密防守下,是不會有人闖進來的。
眼前已經是最後一道防護網了,現在隊形已經改變,禹言、道長和土狼三人在前開路,財神和九號負責斷後警戒,胖頭陀和月光負責兩翼策應,戰鬥隊形已經分散開來。
事實上,禹言他們現在身處第二道和第三道防護網之間,被壓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如果現在有敵人蛙人從外面圍過來,禹言的小隊幾乎沒有任何生路。
但是世界上沒有如果,特種作戰講究的就是出其不意,除了事先預知,誰又能料到禹言的小隊有這樣的膽色和本事呢。
已經過了兩道防護網了,頭頂的巡邏艇來往的次數越來越少,禹言知道,穿過這道防護網,前面就是懸崖了,這是蹬崖前的最後一道屏障了。
這道防護網看起來和前面兩道沒有任何區別,土狼和道長檢查了幾遍,都沒看出和之前的有什麼不同。
禹言眼睛盯在那些鐵蒺藜身上,總感覺這次的形狀和前面的不同,禹言心裡忍不住升起一絲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