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言脫去外衣,露出結實精裝的肌肉,從杜宛若對面跨入池中神色間無比鄭重。關敏晴和禹言是老夫老妻了,此時倒沒什麼感覺,王影扉卻是與他有些曖昧。雖然在R國為他療過傷,但那時的他是昏迷的,如今在他清醒的狀態下,見到他這般赤裸的身體,臉上也是有些發燒。
“可以開始了。”禹言哪有心思去管王影扉在想什麼,望了望臉色堅定的杜宛若,禹言朝關敏晴鄭重點頭道。
關敏晴聞言點頭,輕輕按了一下旁邊一個按扭。特制的木桶下面,濃烈的熱氣滾滾而上,保持著桶中水的溫度。這是為了促進血液循環,水溫要不高不低,並且不能間斷,要一直等到治療結束。
關敏晴對杜宛若輕聲道:“宛若,待會我下針的時候,你會感覺有些疼痛,但你一定要堅持住。”
杜宛若看了與自己赤裸相對的禹言一眼,微笑著堅定的點頭道:“敏晴姐,我死都不怕了,一點疼痛又算得了什麼。你放心,我一定會堅持住的。”關敏晴點點頭,自懷裡摸出十余根金針,與禹言對視一眼。關敏晴出手如風,第一根金針便准確的扎入了杜宛若乳根穴,杜宛若體內的一只血脈便被截成了兩端。受到金針的擠壓,奔湧的血氣直往杜宛若脆弱的心室急沖而去。杜宛若臉上迅速潮紅,卻又在巨大的痛苦之下,臉色剎那之間蒼白起來。
與此同時,禹言也不敢有稍微怠慢,猛地一掌拍出,正中杜宛若心口,滾滾熱流頓時自她胸口湧入,抵擋著那沖擊而來的血氣。無暇體會杜宛若胸前傳來的滑膩感覺,禹言臉色無比鄭重,一刻也不敢懈怠。
由於血氣洶湧的力道和時機在不斷變化。禹言護住杜宛若心脈的真氣不能大也不能小。大了會造成血脈逆流前功盡棄,小了則會將洶湧的血脈放入杜宛若早已脆弱不堪的心室,那樣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則是盡人皆知。
絕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失誤,禹言精神高度緊張,手掌緊緊扣在杜宛若胸前,豆大地汗珠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王影扉緊張的望著禹言和關敏晴兩人,又不時的去觀察杜宛若的身體狀況,場中四人就只有她一人置身事外。卻同樣緊張萬分。看看滿頭大汗的禹言,王影扉輕輕掏出手絹,細心為他擦去額頭的汗珠。
關敏晴雙手疾點,數十根金針便已扎入杜宛若身上數處大穴。杜宛若緊緊咬著銀牙,紅潤的嘴唇都已咬破,點點血絲自唇間滲出。她臉色越來越黯淡,眼睛初時尚能勉強睜開一會,過不了幾分鍾,眼睛便要閉上。
杜宛若嘴唇蠕動幾下,猛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美麗的面頰便緩緩垂了下去。已是昏迷了過去。
“宛若——”同樣極為緊張地關敏晴急忙奔了過去,卻不敢去扶宛若的身體,這時候禹言正在給她行功。稍有動彈都可能導致她體內的血脈逆流,危險無比,可是她又不知道杜宛若具體情況如何。
此時的禹言亦是臉色蒼白,關敏晴焦急之下,卻想不出一點辦法。
王影扉急忙拉住她的手道:“敏晴姐,不要擔心,我們要相信他,他一定會有辦法的。”事實上此時的禹言有苦卻是道不出來,隨著關敏晴封住了杜宛若最後一處大穴,杜宛若體內的血液流動更加迅疾而沒有規律。血氣奔湧的頻率也更快了,禹言本已緊張無比的神經更是緊緊繃了起來,稍微地風吹草動都可能將他神經繃斷,此時他地壓力可想而知。
杜宛若的吐血昏迷更讓禹言捏了把冷汗,若不是自己緊貼在她身上,還能感覺到她那微弱的心跳,禹言非立馬崩潰了不可。可是這樣地情形下,血液沖擊心室越來越有力,那片鎖緊的心髒瓣膜卻沒有一絲的松動跡象。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成功?即使能夠成功,宛若能不能成功堅持到那一刻?虛弱的她隨時都可能心髒停止跳動。即便宛若能夠堅持住,可是自己的功力再高也並非沒有盡頭的,萬一自己功力不支脫力而去,那豈不是又害了宛若?
此時已沒有任何辦法可想,望著昏迷的杜宛若的秀美蒼白的臉孔,禹言咬咬牙,心道,宛若,你答應我,我們一定要堅持下去,我一定能行的,你也一定能行。
……
眨眼之間四個小時過去,關敏晴望著禹言越來越蒼白地臉孔,心如刀攪,她當然知道這是禹言脫力的前兆。千算萬算,就是沒有想到這種治療會這樣消耗內力,以阿言的功力,尚且如此艱難,換了別人更不知道是什麼結果了。
關敏晴也知道禹言這樣苦熬下去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後果,可是以他的性格,即便是犧牲了自己,也絕對不會放棄杜宛若的。關敏晴此時內心的矛盾無以復加,一方面希望杜宛若能夠挺住,堅持到最後。,另一方面,卻又擔心禹言力竭,那樣即便宛若恢復了,恐怕她也和自己一樣,絕不會芶活在這個世上的。相信此刻守在門外的曾倩曾柔姐妹還有於紫彤也是同樣這樣想地。
關敏晴眼圈通紅,呆呆望著禹言,如果沒有了他,自己也絕對不會留在這個世界上。
“影扉,宛若的情況怎麼樣?”關敏晴沉默了一陣,便又堅強了起來,現在只有祈求上蒼,讓宛若和阿言都能沒事。
王影扉早已仔細的盯著杜宛若細細打量,聞言點點頭道:“宛若的呼吸雖然很微弱,不過暫時應該沒問題,但是他——”王影扉看了禹言一眼,心裡幽幽一歎,他的情況怎麼樣,就只能等待命運的安排了。
“我知道的。”關敏晴微微一笑道:“我相信我的男人一定能夠闖過這關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倒他。你相信嗎?”王影扉知道妹妹舒樂也鍾情於他,心靈感應之下,對禹言的好感自然也是良多,聞言臉上紅了一下道:“我當然也相信了。”
關敏晴見禹言現在雖是苦苦支撐,情況還不到最後地步,但這種危險可能就在瞬間發生。她心裡一陣堵的慌,想想還有守在外面的姐妹,關敏晴看了禹言一眼,便急匆匆地奔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曾柔早已經等的不耐煩,見到關敏晴出來,臉上立即露出一抹喜色道:“敏晴姐出來了。敏晴姐,阿言和宛若怎麼樣了——”見關敏晴臉色煞白,曾柔臉色一下蒼白起來:“敏晴姐。難道是阿言”
關敏晴急忙拉了拉她的手,看了一眼同樣焦急的曾倩和於紫彤,還有遠處不斷徘徊掩飾自己心中急迫的關雅妮,關敏晴心中歎了一聲道:
“倩倩,現在阿言和宛若的情勢不太好。”幾個女人裡面雖是關敏晴的年紀最長,但卻以身經百戰地曾倩最為鎮定,也最了解禹言。
聽了關敏晴的話,曾倩緊緊拉住關敏晴的手道:“敏晴姐,不要急,慢慢說。”這幾個都是和阿言最親近的人。關敏晴也不瞞她們。
將裡面緊急的情勢大概講了一下。
曾柔眼圈一紅,急聲道:“阿言——敏晴姐,怎麼會這樣呢?姐姐。怎麼辦,阿言他,阿言他——”淚珠順著曾柔美麗的臉頰滾了下來,於紫彤急忙摟住她,自己的淚珠卻也滾落了下來。
曾倩心裡也是一沉,沒想到形勢已是如此緊急了,她看了幾女一眼,強自鎮定自己的情緒道:“敏晴姐,紫彤姐,柔柔。你們相信不相信他?”幾個女人一起堅定的點頭。
曾倩點點頭,鄭重的道:“一號現在是最危險地時候,但我們一定要相信他,他,讓他去做他最願意做地事。如果一號失去了宛若,那麼他一輩子都不會快樂,我們陪在他身邊,也永遠不會有快樂可言。
所以,我們現在應該站在他身邊。堅定的他,給他力量和信心,我相信他一定能夠戰勝所有的困難。”曾倩對禹言了解最深,她對禹言地決定永遠都是。簡單幾句話卻堅定而又決絕,表白了所有人的決心,說出了在場幾個女人的心思,也難怪她能成為禹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小芸,你要不要進去?”曾倩望了一眼站在旁邊聽著幾個女人的表白,正在暗然神傷的候芸一眼,輕聲道。
候芸臉上一喜,道:“小倩姐,我也可以進去嗎?”曾倩堅定的點點頭道:“只要你想邁出這一步,一切都不是問題。”候芸喜極而泣,急忙抹了一把眼淚道:“小倩姐,謝謝你,我一定會陪在言大哥身邊,永遠都是的。”曾倩微微一笑,看了遠處徘徊的關雅妮一眼,對關敏晴使了個眼色。關敏晴苦笑著搖搖頭,意思是自己的話對雅妮沒有作用地。
曾倩微笑了一下,走上前去拉住雅妮的手道:“雅妮,你和我們一起進去看住他。”關雅妮早已將她們的話都聽入耳中,聽到曾倩邀請自己,心中卻是又苦又甜,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曾倩微笑著拉住她的手向前走去,關雅妮象征性的掙扎了幾下,這是倩倩拉我進去的,不關我的事,她看了關敏晴一眼,臉上紅了一下,心裡卻是如此想道。
王影扉看著屋外走進來的一個個美麗無雙的女子,每個人都看著他,眼中充滿了無盡地深情,王影扉再次感歎了一下,能吸引這麼多女孩子,而且都是心甘情願的跟著他,絕不是簡單的運氣就可以解釋一切的,看來舒樂的擔子不輕啊。
曾倩看著臉色蒼白的禹言,心裡疼痛無比,卻又不能在其她幾個女孩面前流露出來,擔心會引起她們的情緒失控。
“一號,你放心,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們都會在你身邊,你。”九號堅定而又溫柔的聲音傳入了禹言耳裡,幾個女孩一起點頭,眼中的柔情幾乎要將鋼鐵都融化了。
禹言聞聲之下,心裡一陣激動,為了宛若,為了九號,為了自己喜歡的女人,捨命一博,一定要成功。
此時屋中與禹言無關的,也就剩下王影扉一人了,她看了看幾個情深意重的女子,心裡微微一歎,但願上天庇護,保佑他和宛若都沒有事情。
……
又是一天一夜的時間過去了,幾個人不眠不休的守著禹言,竟都是顆米未進,就連王影扉也同樣如此。她不斷的檢查著杜宛若和禹言的身體,杜宛若的心跳似乎慢慢在加強,這是不是說明她的瓣膜已經漸漸的被血液沖開?
禹言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到了後來已經變成土色,這正是脫力的前兆。
王影扉的神情越發的緊張起來。九號緊緊握住關敏晴的手,關敏晴握住於紫彤的手,於紫彤握住候芸的手,如此循環,直到關雅妮又回握住曾倩的手,大家環成一個圈,一起在心裡祈禱:“一號(阿言),你一定要堅持住。”與此同時,杜宛若的灰白的臉色卻慢慢的紅潤起來,到了後來,臉上已經是一片血紅。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最關鍵的時候,成功與否在此一舉。所有人都緊握著手,緊咬著咬牙,緊緊盯在杜宛若和禹言身上,一刻也不肯放開。
杜宛若臉上已經紅如炭火,這是血氣上湧的表現,禹言臉上一片土灰色,掌心已經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已然到了力竭的邊緣。
“一號——”九號目中含著熱淚,輕輕叫了一聲。
禹言神情一振,感覺杜宛若體內的血氣已經奔湧到極限,咚的一聲,像是一聲乍起的春雷,那片瓣膜已經被血流完全沖開。
禹言心裡大喜,這是最關鍵的時刻了,他一咬牙,運起最後一絲力氣,抵擋住向心室洶湧而來的血流,他的嘴角卻緩緩猛地溢出一股鮮血,順著下顧,點點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