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和爺爺談的怎麼樣?」禹言走出門外的時候,王影扉正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著。「怎麼談了這麼長時間,曾天元昨天來,爺爺只和他談了半個小時,爺爺就放他走了。」王影扉望著禹言奇怪的道,這才注意到禹言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笑容中隱藏著幾分苦澀。
「我也不知道怎麼談了這麼長時間,大概是他老人家比較喜歡我這種刺頭吧。」禹言笑著說道,神色中有著難掩的落寞。
「你怎麼了?」王影扉察覺到了他的心情變化,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可能是見到首長太興奮了吧。」禹言開玩笑道。王影扉明明知道不是這個原因,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去問他。
禹言笑道:「對了,我還要感謝你幫我說好話,讓首長和曾大打了招呼,否則,我真的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再看到柔柔呢。」
王影扉幽幽道:「每次見面你都會罵我,這次對我這麼客氣,我還真的有點不適應了呢。」禹言歉然的望著她道:「你放心吧,我以後再也不罵你了。只是我現在好餓,首長算準了飯點把我叫來,現在都過了用餐時間,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給我準備午餐呢。」
王影扉噗哧一聲笑出聲來,美目嗔了他一眼道:「你等等啊,我馬上給你送來。」禹言看著她婀娜奔去的美妙身影,發呆了一下,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以前不管是接受什麼任務,禹言都是自信滿滿,絕不會出現像今天這樣的落寞心境。
禹言的心跳的厲害,他有種直覺,這次的任務絕對不會像R國偷襲那樣順利。自從他習練了天心訣之後,這種莫名感應的能力就更為強大了,禹言甚至能夠聞到一種死亡的氣息。對於他這種境界的高手來說,能感受到死亡。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次的任務自己很可能回不來了。
巨大地危險往往伴隨著巨大的機遇,禹言利用這個機會,寧願犧牲自己的生命,為自己的未來爭取到了一個極其美好的希望,可是他能不能享受到這種希望,卻還是個未知之數。禹言有種強烈的預感,這次任務將是致命的。如果能夠活著回來,那將是一個奇跡。
王影扉看著禹言貪婪的將飯菜大口大口地往嘴裡送,急忙嬌聲道:
「慢點,沒人跟你搶的。」禹言嗯了一聲,動作卻更加迅捷了。
王影扉總感覺今天禹言和首長談完話出來之後就有些不對勁,他臉上雖是笑逐顏開,眉頭裡卻是緊鎖著一種深深的擔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王影扉也不由自主的擔心起來。首長雖然是自己的爺爺,但他更是一個大國的領袖,如果他不想告訴自己,自己再怎麼打聽也是沒有用的。
王影扉見禹言狼吞虎嚥的將飯吃完。忙溫柔的為他遞上一方香帕道:「快擦擦吧。」禹言笑著道了聲謝謝。這中間再也沒見過首長,不知道他的午餐是怎麼解決地,但是既然王影扉都不擔心。那自然是有解決之道了。
「我們出去走走吧。」禹言望著沉思地王影扉,笑著道。這是王影扉與他相識以來,首次得到他的主動邀請,王影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緊緊盯著禹言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這個地方除了你之外,難道還會有鬼?」禹言笑著將她昨晚說過地話丟回給了她。王影扉羞紅著臉道:「你這個人真小氣,連這麼點事都還記得。」禹言呵呵一笑,拉著王影扉出門去了。
王影扉任他拉住自己的手,小臉通紅。卻沒有拒絕他,王影扉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他拉住自己的手完全是下意識的,沒有一絲褻瀆的意思。王影扉心裡安慰之餘,卻又有著點點的失望。
兩個人輕輕漫步在寬敞的林蔭小道上,初冬的陽光照耀在禹言身上,讓他感覺到一絲淡淡的暖意。
「你在想什麼?」王影扉看見他盯著遠處呆呆出神,忍不住開口問道。
禹言微笑著道:「我在想我們地人生會不會也如這四季般輪迴。」
王影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怎麼會想起這個問題?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禹言呵呵道:「年紀大了,難得深沉一次。你就不要打擊我了。」
王影扉伸出細長的雙手,輕輕將一片飄落的枯葉接到手中,呆呆道:「四季雖然會有輪迴,但人生卻不會從頭再來。可是我寧願能夠回到從前,那樣我就不會做了那麼多讓你討厭的事情。」
禹言搖頭笑道:「討厭麼?我怎麼不記得了。」
王影扉噘起小嘴道:「你這樣說法,只能是欲蓋彌彰,說明你還記恨我。」
禹言樂道:「難道我要說,舒樂大小姐,我還一直記得你拿槍劫持我,還搶我一點可憐的工資給你買衣服——」話還沒完,王影扉的小小拳頭便已經砸了過來。
禹言呵呵笑著道:「不過上次舞會你給我弄的衣服還真不錯,也不知道是什麼料子做地,我挺喜歡的呢,現在還在我的衣櫃裡掛著呢。」
王影扉欣喜而又驕傲的道:「那是當然,本姑娘是什麼眼光,我告訴你吧,那種樣式那種料子,那種手藝,全中國可就兩件,給你做的那件就是其中之一。」禹言奇怪道:「那另外一件呢。」王影扉哼了一聲道:「我才不告訴你呢。」
禹言歎口氣道:「原來我竟然享受了跟首長一樣的待遇,看來我還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只是那件衣服掛在衣櫃裡,也不知道柔柔會不會把它給扔掉。」
「她敢?」王影扉眉毛一挑道:「那是我給你做的,誰也不能扔,除非你自己不願意穿了,你一把火把它燒了。」
禹言呵呵一笑道:「那這樣我不是賺翻了,花那麼點錢,買來這麼一件價值萬金的衣服。」王影扉呆呆看著他道:「你給我買的那些衣服,一直掛在我的衣櫃裡,也許對別人來說一錢不值,可是對我來說。萬金不換。」
禹言望著她深沉的眼神,搖頭笑著道:「別,別說這些啊,咱們現在隨便聊聊挺好的,我現在的麻煩夠多的了,再扯這事,就有點三俗了。」
「三俗是三俗,不過我喜歡。」王影扉咯咯笑道。「既然你不喜歡三俗。那就說說你和關大聖女關敏晴地事情好了,還有你為什麼說雅妮現在不是聖女了,是不是你這個聖主故意從中做了什麼手腳。」王影扉口說不三俗,提出的問題卻一個比一個俗氣。
禹言眼前閃過關敏晴紫彤和曾柔曾倩幾個靚麗的面孔,為了能滿足她們的心願,也為了達成自己的心願,就算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是在所不辭的。
「你真的有很多地心事。」王影扉幽幽的聲音在禹言耳邊響起,禹言這才從沉思中清醒過來,他尷尬的笑笑。便不說話了。
「如果時光重新來過。你還會不會選擇重新遇到我?」王影扉提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禹言想也沒想的答道:「不會。」
王影扉面上一慘,輕歎一口氣道:「你連說說謊騙騙我也不願意麼?可是對我來說,如果能夠回到從前。我一定還要再遇到你,還要搶在曾倩於紫彤他們之前認識你。」
禹言聽她堅定的口氣,歎了口氣道:「你這是何苦來呢。其實不僅是你,就算是倩倩來問這個問題,我也會是一樣的答案。」
王影扉聽他如此說,心裡好受了點,卻又奇怪的道:「為什麼要這樣說,你不是最喜歡曾倩麼?」
「是的,正因為這樣,我才覺得對不起她。我希望她沒有遇到我,那樣她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和痛苦了。」禹言平靜地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淡地無奈。王影扉心中一陣傷感,設身處地的為他想想,他其實也挺難的,每個女孩都是一往情深,讓他硬起心腸都無法甩掉,他又能怎麼辦呢。想想自己地心思,反正他都已經明白了,該怎麼處置。就讓他看著辦吧,反正自己已經沒有包袱了。
王影扉甩掉包袱,心中升起一種暢快的感覺,偷看他臉上凝重的神色,卻是更加的疑惑,這不是平日裡那個嘻嘻哈哈每個正經的他,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呢。
禹言從守衛森嚴的警戒區域出來的時候,關雅妮早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了,俏臉上的焦急不安讓禹言心裡感動萬分。「聖主——」關雅妮嬌呼一聲,飛奔而來。
禹言微笑看她一眼道:「你再這樣叫我,我就要動強揍你屁股了。」
關雅妮臉上紅了一下,哼了一聲,頑強的道:「聖主,是不是舒樂找你有什麼事情?這個地方守衛森嚴,我幾次想要潛進去,都沒有找到機會。」禹言心道,別說是你了,就算換成是我,也沒有一點把握能平安無恙的潛進去,這是什麼地方,是全中國保衛最嚴密地地方,要這麼容易就被突破了,那還怎麼玩啊?
關雅妮見禹言望著自己出神,心裡又猛跳了幾下,急忙道:「聖主,你在想什麼?」禹言嚴肅的道:「我在想,是不是該打你屁股。」
關雅妮臉上緋紅,再也不敢說話了。
兩人上了關雅妮的車,禹言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關雅妮則成了司機,沒辦法,貼身護衛幹的就是這差事,禹言知道就算自己搶也是搶不來的,乾脆懶得開口了。
「雅妮,柔柔昨天晚上和你說什麼了,我聽見你們兩個在裡面鬧騰的挺歡的。」禹言想起昨天晚上這兩個丫頭在裡面的瘋狂,心裡有點好奇的問道。
關雅妮想起昨夜曾柔出格地話,臉上的紅色更鮮艷了,卻故作鎮定的道:「也沒有什麼,我和她就是隨便聊了些貼己話。」貼己話自然是不方便說給你這個大老爺們聽,禹言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將頭偏向一邊望著原處的阡陌桑田,呆呆的發起呆來。
關雅妮雖然正在專心致志開車,可是眼光卻在不時的打量他,此時見他鎖住眉頭望著遠方沉思的樣子,心裡彷彿滿是沉重的心事般。
「下雨了!」關雅妮望著突然滴落的雨滴,心神不寧的說道。幾滴豆大的雨點滴落在前擋風玻璃上,又被雨刮器飛快的刷走,留下一道細細的毛邊痕跡,後面的雨滴卻更加迅捷的落了下來。這場雨來的全無先兆,雨勢甚疾,轉眼之間便將天與地用一塊厚厚的幕布連接在了一起。
「停車。」禹言叫了一聲,關雅妮下意識的一踩油門,禹言沒有說話,打開車門緩緩走了出去。冰冷的冬雨帶著肆虐的風落在禹言臉上,有一種生疼的感覺,禹言緩步走到路邊,任狂風暴雨打在自己身上,他呆呆的望著遠方,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悶氣。
關雅妮看著他凝重的背影,在這風雨之中顯得高大卻又蒼涼,心裡也漸漸的壓抑起來,他這是怎麼了,去見王影扉之前還是好好的,出了什麼事情?相比起現在的這個他,關雅妮更想見到那個整天沒正經的他。
「啊——」禹言忽然迎著風雨大叫了起來,巨大的吼聲蓋過了風聲雨聲傳出去老遠。怒吼聲中,他的身形猛地騰空而起,一口氣揮出三掌,巨大的嗡聲之後,遠處的一方大石便緩緩的跌落化成了粉末。禹言落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任雨水從自己臉上滑落。
「聖主——」一個輕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禹言頭頂上多了一把遮風擋雨的小傘。關雅妮手執著雨傘立在他身後,看著他寬廣的背影,心情卻似乎受了他感染,隱隱比他更為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