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言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衝到老曾面前,顧不得問他怎麼會找到這裡,急道:「曾大,你說什麼,九號怎麼了?」
老曾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你小子對我們倩倩做了什麼,她到現在還沒回家?她可從來不會夜不歸營的。」
禹言心裡一愣,想起臨走時九號是和陳家樹在一起的,忙道:「她不是和陳家樹在一起麼?」
老曾搖搖頭道:「她早就把家樹支走了,說要獨自一個人走走。家樹不放心,她就讓家樹去買瓶礦泉水,誰知一轉眼間,她就不見了,到現在還沒回營區。我和她媽媽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家樹又不願意細說,只說她們下午遇到了你,我一聽說遇到你小子,就知道準沒好事。她媽媽在家裡都快急死了,現在家樹他們正分頭在找。你小子熊兵給我說說,你到底對我們家倩倩做了什麼事?」
禹言忙安慰道:「你和師嫂都別急,九號的身手你是知道的,她不會有什麼事的。」老曾牛眼一瞪:「她是我女兒,你當然會說風涼話,你今天不給我交代清楚了,我他娘的有你好看,熊兵,搞什麼?」
禹言忙道:「那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老曾瞪他一眼道:「你小子還有臉說,到了天京卻連個招呼都不打,要不是鬧出今天這事,我以為你還在大青山喂鳥釣魚呢。」
原來陳家樹見九號失蹤,擔心她出什麼事,急忙給老曾兩口子打了電話。老曾一聽九號遇到了熊兵禹言,還聽說他和一個叫於紫彤的女孩子神色親密的逛街,就知道壞事了,這事跟熊兵有關肯定沒得跑。又聽說曾柔和於紫彤很熟,便打到了於紫彤手機上,接著就知道了禹言所住的地方。老曾知道這事准跟禹言有關,突突突開著吉普就出了門,直往天京大學撲來。
老曾一口氣說完,虎虎瞪了他一眼道:「你快說說,你和倩倩到底怎麼了,你小子要是敢欺負我們家倩倩,我,我,我他娘的扒了你的皮。」
禹言歎了口氣,苦笑道:「你還是先別問這些,咱們先合計下哪裡能找到九號才是正經。」老曾蠻橫的道:「我不管,這事是你惹下的,你要找不到倩倩,我他娘的就拆了你這小破屋。」
老曾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顆煙點上,禹言也是一屁股坐下,到他煙盒子裡掏了一根剛要燃著,老曾一把奪了過去:「抽,抽,抽個鳥。你快給老子想想辦法找到倩倩。這丫頭性子倔,認死理,要是萬一——,呸呸,老子烏鴉嘴,瞎說什麼呢!」
老曾一陣疾風驟雨道:「要說這事也得怪倩倩她媽,沒事非要把她跟陳家樹往一塊湊,那丫頭的心思我這個當爹的都明白,她這個當娘的愣是看不出來,沒譜的老娘們。要不是非要逼他們出來走走,倩倩怎麼會碰到你這個熊兵?不碰上你這個熊兵又怎麼會攤上這檔子事?他娘的,你這個熊兵也是吃了熊心豹膽了,竟敢丟下我們倩倩去另尋新歡,還讓倩倩給撞見了,他娘的,老子怎麼會整出你這麼一個沒用的熊兵來。」
老曾劈天蓋臉的一陣臭罵,禹言總算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弄了個清楚,心裡也有些愧疚,慢慢將身體靠在牆上,閉上眼睛思索著曾倩到底會到哪裡去,想想自己與九號相處時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營區裡,現在這麼大個天京,到哪裡去找她的蹤影呢。
老曾表面犯迷糊,心裡對九號的心事明瞭的跟鏡子似的,見禹言無力靠在牆上眉頭深鎖的樣子,忍不住好心好意提醒道:「你小子好好想想,你和我們家倩倩就沒有什麼記憶深刻的地方?例如第一次約會的地方,第一次吃飯的地方,第一次——」
禹言搖頭苦笑道:「師兄,你都說到哪兒去了,我怎麼會跟九號約會——」
老曾怒道:「你就知道跟那個姓于的丫頭約會吃飯?我們家倩倩哪一點不好,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姓于的?你小子翅膀長硬了是不是,看不上我們家倩倩了是不是?」
禹言一聽老曾越說越沒邊,急道:「師兄,你這是什麼話,咱們這關係,我怎麼能和九號——」
老曾大手一擺:「你別管我們什麼關係,你只要想想你和倩倩的關係,咱們的關係可以因你們的關係而定。我他娘的就不信了,獵鷹千來號熊兵都讓我整的服服帖帖,還搞不定這麼點簡單關係。」
老曾的心思很簡單,師弟變成女婿,稱呼變了,本質沒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何況這女婿他早就看中了,靠譜。
禹言想起九號秀美而蒼白的臉頰,想起她在自己面前的默默柔情,似乎又看到了九號微笑的親切臉龐,頓時心如刀絞。九號,你在哪裡?
熊兵和老曾窩在牆角,煙一根接著一根,黑暗中煙霧繚繞,禹言彷彿看到了九號親切的笑臉又浮現在自己面前,她伸出手微笑著向自己走來,走到他身邊,臉上綻開春花般的笑容,紅著臉害羞的道:「一號——」
禹言呆呆望著她,輕聲喚道:「九號——」慌亂中急忙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她胳膊。
老曾一拳砸在禹言臂上:「熊兵,抓我幹什麼。」
禹言焦急之下心生幻象,忙鬆開老曾胳膊,剛想說話,耳中隱隱傳來一陣樹葉的翠鳴聲,時大時小,似遠似近,禹言正想凝神細聽,葉鳴聲已漸漸消去,一絲淡淡的尾韻殘留在禹言心中。
這曲子禹言熟的不能再熟,在大青山禹言摘了樹葉最喜歡吹的就是這首曲子。禹言心中頓時有種模模糊糊的感覺,彷彿九號就在附近。
心裡狂喜之下,禹言猛地站起身,不理老曾,急奔出屋,如一片枯葉般自樓上飄然而下,直往後山奔去。他心情驚喜之下,全身功力盡展,身形化作夜色中的一縷薄薄煙霧,直往山頂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