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言將車掉頭,正要踩油門,聽見有人敲車窗,於紫彤在外面笑著道:「又基於女人善變這一準則,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禹言熄火拔掉車鑰匙,微笑著道:「善變的小姐,請問你有何指教啊!」
於紫彤道:「禹言,你很能喝酒麼?」禹言點點頭道:「相對別人來說,我喝酒不是很在行,但比起你來,我相信還是強了不少。」
於紫彤笑著說:「那我能不能請你上去喝一杯。」
禹言微笑著道:「和女孩子喝酒不是我擅長的,何況還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的自制力又不是很好,為了安全起見,我唯一的選擇就只能是拒絕您了。」
於紫彤嬌聲道:「是你不安全還是我不安全,看你小小年紀,思想怎麼這麼複雜?喝杯酒能把你怎樣了,就算是我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了。」說起救命之恩,她的眼圈又有點紅了。
禹言一看她大有山洪爆發的趨勢,無奈的搖頭苦笑道:「看來我是沒有選擇了,也不知道你的酒品怎麼樣,我還真是挺擔心我的安全。」
於紫彤玉臉一紅,從車外伸進一隻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似嗔似怒的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小紅帽都不擔心了,大灰狼反而發起慈悲了。」話剛說完,似乎又想起有些什麼不妥,這不是很明顯的由小紅帽對大灰狼發起了熱烈的邀請嗎,臉又紅了一下。
夜光中她面上似有一層七彩的霓虹盈盈流動,嬌嫩的面頰像是夜裡綻放的火紅玫瑰花,美目顧盼間流露出一種異樣的溫柔色彩,當真是艷麗無比,媚態動人。饒是禹言這樣久經美色的純真孩子,也忍不住盯著她出了神。
於紫彤臉上飛快的染上兩片紅霞,瞥了禹言一眼,佯怒道:「還看什麼,請你喝酒怎麼都這麼不爽快,還不快點出來。」禹言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感覺自己最近好像定力差了很多,好像很容易被美女吸引,這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禹言感覺自己是被誘惑著上樓的,兩個人站在空蕩蕩電梯裡互相對望著,於紫彤的眼神溫柔似水,禹言雖然心裡大動卻仍能堅持住,盯向於紫彤的眼神清澈透明,不含一絲雜色。
他越是這副清純模樣,於紫彤心跳的就越快,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在被他誘惑著。於紫彤身上發熱臉上發燙,自己竟然無法忍受一個男人的誘惑,這感覺簡直太奇怪了,不過心裡隱隱有些喜歡這種被誘惑的感覺。
禹言卻不知道他正在逐步開啟一個潘多拉魔盒,見於紫彤臉色微紅,以為她仍在想安公子的事,輕輕給她一個微笑,一副有我在你別擔心的樣子。於紫彤想起他擋在自己身前的安全感覺,對眼前這個不知道該稱為男孩還是男人的傢伙,心底的那種微妙感覺更加強烈起來。
於紫彤住的是22樓的一套單身公寓,擺設整齊簡潔,一圈大大的矮被沙發環繞著客廳,寬大的落地飄窗前,幾縷流蘇隨風輕輕舞動。窗外幾絲似明似暗的燈光,透過玻璃窗映在地板上,斑斕的色彩,安靜卻又有些清冷。
禹言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閃爍的霓虹,昏黃的***,心裡慢慢平靜下來。他的心似乎又回到了大青山那種無憂無慮的狀態,這城市的燈光讓他有一種久違了的家的溫暖感覺。看來人是會慢慢適應這個社會的,禹言輕輕點頭,撇起的嘴角掛起一個滿意的微笑。
於紫彤對禹言還真是放心,進去沖了個涼出來,見禹言還靜靜立在窗前,平靜安逸的神態像是一個志得意滿的孩子,偏偏那麼親切自然,有一種發自心底的溫馨寧靜的感覺。
「怎麼樣,很喜歡天京麼?」於紫彤輕輕坐在沙發上,微笑著問道。
禹言笑著說:「談不上討厭,目前,也談不上喜歡,不過已經算是很大進步了。你知道嗎,我剛來天京時,對這裡是沒有一點認同感的,就像我是一個化外野民,不小心闖進了這個花花世界。」
於紫彤格格嬌笑著說:「你是化外野民麼?我看你好像比誰都凶。」禹言頭也不回,緊盯著窗外笑道:「我從小在山上長大,見到的花草樹木飛鳥走獸比我見到的人還要多,所以不太開化,你見到的是我化外野民難以教化的一面,呵呵,我的本性就是這樣的。」
於紫彤奇道:「你在山上長大的?那不是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快活得很?我從小就嚮往這種生活,能給我講講麼?」
禹言苦笑道:「你們看到的是高山流水綠草紅花,可真要讓你們去了,又有誰能承受山上那種清苦,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差距是巨大的。」
於紫彤不滿的嗔道:「你這是在諷刺我麼?我倒是真的很想去看看,你說得這麼苦,那你喜歡在山上的日子麼?」
禹言毫不猶豫的道:「用喜歡這個詞來表達這種情感過於簡單了。那裡有漫山遍野的紅花,風吹影動的竹林,清澈碧綠的湖水,數不盡的飛禽走獸,還有養育我長大的師傅和相依為命的小妹,這些都已經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了。」
於紫彤望著他出神的臉龐,那種悠遠寧靜的懷戀感覺讓他似乎有種隨風而去的出塵氣質,於紫彤紅著臉道:「你有師傅,是教你武術的師傅麼?還有你的小妹,我也多想有個兄弟姐妹啊。」
禹言點點頭道:「我是師傅撫養長大的,他教我武術,教我琴棋書畫,教我子曰詩雲之乎者也,教我尊儒重道——」
於紫彤吃驚道:「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師傅還教你這些?」
禹言微笑道:「不要小看了這些東西,這是咱們老祖宗幾千年流傳下來的文化瑰寶,雖然有很多已經不再適應這個社會了,但是幾千年的文化傳承,無數先輩的心血結晶,怎麼能夠就這麼容易丟棄呢。我們吸取其中的精華再加以繼承發揚,讓中華文明一代代傳下去,這樣不好麼?」
於紫彤呆了呆,良久才緩緩道:「看來是我們刻意追求一些物質上的享受,卻忽略了最原始也最應該屬於我們的東西,你師傅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那你妹妹呢,她又怎麼樣?」
提起葉子,禹言臉上露出一個寵愛的微笑:「葉子小丫頭從小就喜歡調皮搗蛋,現在長大了稍微收斂了點,可也是不好對付的。」
於紫彤見禹言臉上的那種發自內心的關愛,心裡有些羨慕起來,要是自己也有個能夠這樣呵護的妹妹那該多好。於紫彤搖搖頭,將這種無法實現的念頭拋去,接著問道:「小妹叫葉子嗎,這名字挺好聽的,那你們的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