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落夕榭,已經有了一位小主人,這個看起來面容清秀,性格安靜的孩子,直至4歲,也既不開口說話,也似乎聽不懂別人的話,只是卻又繼承了父親的容貌,那麼的漂亮,好像一個精緻的瓷娃娃一般。
只是,這個啞巴一樣的孩子,卻像是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外面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朝影並不喜歡這個孩子。他從來不喜歡帶有缺憾的東西。因為他是那樣追求完美的一個人。
也許他至死都不會知道,曾經,最不完美的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這個孩子的出生,只不過讓朝影與妻子的關係更加的冷淡而已。
這種冷淡,就像是慢性毒藥,比爭吵更加讓人難堪和難過。
喬不遺一直不知道,為什ど義母——他還是習慣叫她義母,為什ど義母的眉間,總是輕染著幾分憂愁,怎ど笑都抹不去那清幽的神色。
直到,那個出谷前的晚上,他聽義母說起了她隱瞞了那ど多年的往事。
不錯,他就是那時那個不會說話的孩子。
喬不遺一直不知道,為什ど自己孩提總是少了一段記憶。他一直以為那段記憶是他被親生父母丟棄時,因為太過傷心而自我封閉起來的。電腦站其實,他確實對那段時光都沒有了記憶。
也許是因為母親懷上他的時候,心裡藏著太多心事,於是腹中的他也受到了影響。母親太過隱忍地性格遺傳給了他。於是剛剛出生的他,連哭鬧都很少,更多的時候,是一個人靜靜地坐著或者躺著,一雙漆黑的眼睛。明亮而純淨,卻好像從不曾在這世間的什麼東西上多做停留。
所以,無論是母親對他地憐惜,還是父親對他的厭惡,他統統感覺不到。
也許是因為他的出生,讓本就性格柔順的母親,更加不去干涉父親的行為。他對自己的冷淡也好,對孩子的忽視也罷。對其他女子的處處留情也好,對那個他帶回來地,倔強無比的青樓女子特別也好,她都不曾說過什麼。
她只是毫無怨言地呆在自己住的院子裡,帶著那個漂亮並且安靜的孩子,過著幾乎是母子相依為命的生活。
只是,名義上,她畢竟是落夕榭的女主人,許多事情還是要她這個當家主母過問。
她知道,只要朝影還承認她是他的妻子一天。就是給她最大的面子了。
這個男人,看起來無比的多情,其實卻是最最無情的。
可是,她卻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男子。
生平第一次。她開口要求父親替自己做地事情,就是讓她自己決定她的婚姻大事。
朝影愛上了落夕榭不錯,可是,他對她,也是有些興趣的。因為,他想看看這個靜如處子的女子,這個性格一眼望去就是柔馴得仿若羊羔一樣地女子,除了要嫁給自己。還能做出怎樣驚世駭俗的舉動。
可惜的是,也許是因為嫁給他,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叛逆,她終於又做回了那個溫婉的女子,不曾再有過分毫的出格之舉,一舉一動。都只有賢淑。就這樣。她從一個溫柔的妻子變成了一個溫柔的母親。
而朝旭地母親,正是在此時。闖入了朝影的生命。
朝影是個追求完美的人,他自然不能忍受她居然失貞於一個乞丐。
他第一次扭曲著面孔,用近乎狂吼的聲音說道:「為什麼,你寧可跟了一個叫花子,也非要從我身邊逃開。」
她站在雨中開始大笑,笑得簡直要喘不上氣,笑得彎下了腰,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我就是不想自己愛上你,這個答案,你夠不夠滿意?」
其實,說這句話時,她就已經愛上他了,可是她不願承認。
其實,她說這句話時,他要是以平常的心態冷靜地只要聽一回,便立刻能對她此時到底是怎樣的心理,瞭解得一清二楚。可惜,真愛有時候,除了錯過,沒有其他任何存在地意義。
當時地他們,明明愛得很深,卻因為各種原因,因為她的倔強,因為他地孤傲,因為她的原則,因為他的殘酷,而終究是錯過的。
他們是愛著的對方,可惜卻不是相愛,而是各自愛著。
被帶回落夕榭的她,被他囚禁了起來。
再然後,她懷孕了。
她一直焦躁的整個人忽然開始安靜下來。她不再看到他就咒罵或者冷笑,多數時候,她只是懶洋洋地躺在那並不算乾燥的稻草堆上,看也不看他一眼。
她的輕視卻通常能最大限度得讓他失控。
他給她墮胎藥,讓她吃。她死也不肯吃。
她說:「我要生下這個孩子。」說這話時,她的眼睛還是那麼清澈,直視著他的目光也依舊絲毫不躲不閃。
他惱怒地扔下那藥碗,碗摔在了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好,我會讓你和這孩子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帶上一輩子。你可以跟他像蛆一樣在這裡生活。」冷冷地說了這樣一句話,他就再也沒有來見過她。
可是,一直不曾插手他們的事情的那個溫順的女子,卻開始趁著朝影外出的時候來看她。
她給她帶補身體的東西,讓她消瘦的身體補充營養。她給她帶御寒的衣服,讓她在這濕氣很重的地下囚牢裡,不至於關節疼痛。
她總是看著囚牢之中的她,輕輕地哭泣。
斷斷續續地說一些話,連起來全部的意思卻都是三個字:「對不起。」
奇怪的是,朝影在知道妻子偷偷去看望她的情況下,什麼也沒有說。
他真的一次也沒有再踏足過這地牢。
他摒棄了這座牢房,卻讓自己的心,住進了另一個囚牢。
原本,他要的,只是這樣囚禁她一輩子而已。
而他的妻子,也沒有想過要救這個女子出來。因為她自己也是離不開朝影的。
只是,事情卻一步步地以不可逆轉的姿態走向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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