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是個綠水四繞的地方,水多了,橋自然也多。江南的橋,風格各異:有土磚的拱橋,彎月般地架設於小河之上;有平直的青石板橋,好似懸於水上的小徑;還有那瀝青竹子接成段,再憑著工匠獨具慧心地拼接,形成的在水面上空曲折延伸的竹橋。
而朝公子,這時便站在這樣一座竹橋之上。
竹橋翠綠欲滴,他的身上白衣勝雪,兩色相互映襯,再加上水面略微升騰起的氤氳,倒好似是一幅淡淡渲染的水墨畫。
只是,畫是死物,畫中人再美也不是活的。
可是,朝公子即便是這麼靜靜地站在那裡,卻已經移不開視線。何況此時,他正淡淡地笑著。
他不笑的時候,就像是一座美到極致的雕塑,而當他笑了的那一刻,就好像是久凍的綠水,入春破冰的那一瞬,暖到了人的心尖上。
他優雅地笑著,雙腳就好像踏著什麼節拍一樣,慢慢地在竹橋上踱著步子,不疾不徐地前進著。
竹橋的盡頭,是妙雪。
妙雪也是美人,不折不扣的大美人,美得明艷動人,此時卻心甘情願地一臉癡迷地看著正向自己走來的年輕男子,任憑自己美麗的容顏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朝公子步態悠然地在她面前停住了腳步。「公子,十二雪已經遵照公子飛吩咐,前往各地尋找線索妙雪低頭,輕聲回稟,努力不讓自己的心緒透過言辭洩露半點。
朝公子點了點頭,雖然他是在笑著,可是,卻看不出喜悲。
「公子……」妙雪微微抬頭。卻又欲言又止。
朝公子看了她一眼,將視線投向水面。清澈見底的水中,有幾條鯉魚來回游動,偶爾聚在一起,卻不知道是因為物以類聚,還是純粹是在爭食。
簡短地道。
「妙雪不知該不該問,公子為何要……」妙雪一邊小心翼翼地開了口。一邊觀察找朝公子的臉色。
說來也是可笑。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哪裡會把自己心裡想的擺在臉上。但是,一邊清楚他的習慣,卻又一邊還是情不自禁地去試圖揣度他的心裡。
這就是自己。
妙雪有些可悲地想。
「你說該不該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是不該問地。」朝公子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
他這次雖然說的話多了些。但是語氣卻猶如寒霜一般:「既然知道不該問,就不要問。」
他的目光在妙雪身上一掃而過,伶俐得好似利劍一般。
妙雪不由心中一個寒戰,立刻閉上了嘴,安靜地站在了一旁。一路看中文首發
不一會兒。喬不遺自遠處走了過來,一襲淡藍色的長衫外,籠著一層漿過的紗衣。顯得筆挺,臉上還是平日的儒雅溫和地笑容。
「這裡有些偏僻,我險些走過了。」他笑著道。
朝公子點了點頭。
「趙石呢?」
「他還在與那些人吃飯,我先過來了。」喬不遺解釋了一句,環顧了四周清幽的環境,「這裡是哪裡?」
「也是我名下的一座宅院,我偶爾會過來小住。」朝公子淡淡地回答。
妙雪站在一旁,見喬不遺來了。微微福了福,算是見禮。
喬不遺也溫和地朝她笑了笑。
大概是身上有些吃飯時沾染上的酒氣,喬不遺自己不由皺起了眉。
本來,朝公子去參加這次武林大會,就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誰都知道他地個性。孤僻,不合群。偏偏容貌絕佳,武功高超,又天賦經商的才能,根本就是江湖異數中的異數。
江湖上人多的地方,你壓根就別想看到他的身影。不是他不夠資格參加這些活動,而是他不屑。
所以,這次會場上,很多人都在暗暗猜測他此次來參加地目的。
尤其,這回,他不光出現了,還是跟惡捕頭趙石一起出現的,而這二人地身邊,還有一個舉手投足自在寫意,滿面儒雅笑容,以前從來沒在江湖上出現過的喬不遺。
這樣的三人,怎麼能不引起別人的興趣?
大會結束,眾人應邀一起吃飯。
朝公子直接走了,沒有去,也沒人攔他。但是,一直掛著微笑,看起來脾氣很好的喬不遺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直接被大夥兒「熱情地」拉走了。
而趙石也似乎希望他一起去,喬不遺只好答應了。
他雖然以「不勝酒力」為由,擋掉了不少已經敬到自己眼前的酒杯,但是還是有一些不得不喝下肚去。
趙石則在旁邊,從容地跟眾人說這話。
喬不遺發現,雖然趙石的名頭是惡捕頭,雖然他年紀輕輕,雖然他身在公門只能算是半個江湖人,但是,在這飯桌上,很明顯,他地威望很高。
酒過三巡,大家的話題便開始往七八惡上面引去。
喬不遺雖然依舊跟周圍的人客套著,但是卻用心在聽。
他終於明白了趙石讓他來赴宴的意圖——他跟朝公子不同,朝公子即便不來,也能通過別的途徑得到消息,但是自己不一樣。
一個看起來很壯實地大漢夾著一塊肉站了起來:「嘿,大家說說看,毛偉那小子是不是也把人肉做成菜才吃啊?總不見得血呼拉哈地就往嘴裡送吧。」
其他人顯然不少都被他說得噁心了,有人開始拍桌子:「嗨,你這不是噁心人嗎?還讓不讓我們吃飯啦!」
其他也有人開始起哄。
喬不遺則微笑著看著他們,雖然有很多聲音都傳進他的耳朵,但是,他只挑自己需要地來聽。
很快,他就得到了不少他想要得到的,或者說是趙石希望他可以搜集到的信息。
只是,聽著眾人對於七八惡的敘述,他心裡卻不知道怎麼的,就有些發寒,忽然就很想喝些酒來暖一暖。
直到飯局結束,除了少數貪杯的還賴在桌邊,大部分人都起身離開了。
喬不遺看了看趙石那一桌,似乎依舊相談甚歡,沒有就此離去的意思。但是,他卻覺得自己有些呆不下去了。
「我去找朝公子。」喬不遺對趙石簡單地交代了一聲,就離開了。
而此時,站在這竹橋之上,有潮濕的水汽撲鼻而來,清風拂面,他心裡一直隱隱作嘔的感覺這才消失了,繼而,他被自己身上的酒氣給熏得皺起眉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ia,章節更多,作者,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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