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葉故意逗紫羅:「你真的不要自己想一想嗎?答案可是已經昭然若揭囉!」
紫羅不耐煩地道:「囉唆什麼,快點說結論。」
阮葉揚了揚手中的書:「朱員外之所以要寫這些完全沒有意義的東西,是因為,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將墨汁塗抹完畢。換言之,他是為了用完他的墨汁才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
紫羅微微消化了一下阮葉的話,隨即明白了些什麼:「你是說,那些墨汁有問題?」
和她差不多高的阮葉硬是將手伸過去,摸了摸她的頭:「聰明。」
紫羅沒好氣地推開她的手:「行了行了,怎麼這話從你嘴裡出來就那麼不像在誇我呢?」
阮葉丟了個媚眼給她:「我就是在誇你,你看你,想多了吧?」
紫羅作了個嘔吐的表情:「那你說這墨汁有什麼問題,難不成有毒?」
阮葉一臉高深地道:「毒倒是沒有毒,不過,書中自有黃金屋,這書裡面可全是金子哪!」
紫羅腦子這下轉了過來:「你是說,這金子在墨汁裡?」
阮葉道:「不錯。」
紫羅覺得,阮葉的表情越來越像那種山頭老大的狗頭軍師了
阮葉隨手翻到某一頁,用手輕輕撫摸著紙張,彷彿摸著的是金光閃閃的金子:「朱員外想把金子藏在家裡,可是又怕容易被人看見偷走,所以,他就利用金子的特性,將金子都融掉了,然後按照一定比例,把它們和墨汁混在一起。因為不信任別人,所以他只能自己來寫,但是又因為他根本不識字,於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鬼畫符一樣的傑作就是他的成果了。」
紫羅此時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你要怎麼證明你說的就是事實呢?」
阮葉笑得很淘氣:「我們來燒紙玩好不好?」
……
姚大力是茂理鎮的挑夫。年輕時他本是做轎夫的,不過自從三年前他意外摔了一跤,半邊的手臂就再也用不上力。所以,他再也幹不了這個省時卻收入還不錯的活兒了。後來,吃了幾帖一個路過他家門口的醫生給他開的藥,倒還真有效,手臂上的傷好了不少。不過,那個大夫走之前也跟姚大力說明白了,他這手臂當初剛傷著時沒有仔細治,吃的藥也不對症,這才耽誤了最好的時機,現在是再怎麼治也回不到之前健康時的狀態了。
現在,姚大力就在街上做挑夫,一根扁擔搭在肩上,避開受傷的手臂和肩膀,但凡有人叫了他去挑東西,他就笑嘻嘻地答應。除了本鎮的生意,他經常轉悠的地方就是鎮門口和客棧附近,這些地方都是有外地人比較多出現的場所,他也常常能覓上一點生意。
但是,這個活兒畢竟比不上轎夫,既要每天都在外面找,又常常被人吆三喝四的,姚大力常常感到憋屈。他把這其中相當大的一部分原因,歸結到當時先給他治手臂的鎮東妙手堂的劉大夫身上。要不是他拍胸脯保證會治好他的傷,還給他開了差不多他小半年收入的藥,姚大力覺得自己的傷估計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庸醫!害人!」姚大力每次找生意轉到鎮東時,都要彎到妙手堂大門口去罵一罵這個誤人傷勢的劉大夫。
要是碰上陰雨天,姚大力受傷的手臂和肩膀連接的關節處一陣酸疼,加上天氣不好,生意就不好,他就更加心裡發苦。所以每逢這種日子,他也不願呆在那個沒什麼暖和氣的家裡,買上三文錢一壺的燒刀子,喝著這老遠便能聞到劣質曲釀味兒的酒,*坐在妙手堂的屋簷下,到後來發展到那個劉大夫見他一來,都不敢再開門。
幾次三番下來,劉大夫大概怕自己會被這個五大三粗的姚大力搞得在這茂理鎮沒了生計,只好自掏腰包,賠了他兩倍的診金。
姚大力這才罷休。
這天晚上,他和幾個原來一起的車伕轎夫在一家常去的小酒館喝酒,直喝到半夜,一時有些尿意,便出去到酒館旁邊的小巷內解決,從小巷出來時,忽然被一個瘦小的書生攔住了去路。
「這位大哥,我在我住的客棧門口見過你攬生意,你是挑夫吧?」因為夜色,姚大力看不太清書生的臉,感覺也就是有些娘們兒氣的一個少年,輪廓倒是清秀。
姚大力一聽他這麼問,心裡估摸著怕是生意上了門,立刻道:「是,小爺有什麼吩咐嗎?」
那書生打扮的少年細聲細氣地道:「我和弟弟是要進京城趕考的,在這鎮上耽擱了幾天,現在著急趕路,這天也快亮了,勞煩大哥找幾個人幫我們搬下行李。」
姚大力爽快地道:「不用找別人,我一個人就能搬得動。」
少年卻堅持要他再找幾個人:「最好是找幾個馬車。」
姚大力嚇了一跳:「你有多少行李?」
少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和弟弟一起去京城,除了應考,還投奔親戚去的,所以原來學的書都帶了去。」
說完,他伸手第給姚大力一小粒東西:「因為盤纏用的差不多了,我拿這斷開的金鏈子上的一截兒抵工錢,行不?」
姚大力用牙咬了咬,的確是真金,這可抵得上他當轎夫時兩三個月的收入了,他立刻道:「酒館裡還有不少我的兄弟,都是吃這碗飯的,我替小爺去叫上他們。」
那少年似乎真的很急,只是點頭稱好,又交代了一句:「一定要找馬車和車伕,能送我們去下一個鎮的,工錢多點沒關係。」
姚大力連連稱是。
……
第二天天剛剛濛濛亮,就有三輛馬車出了茂理鎮,車伕個個一臉歡喜勁兒。
車內,兩個女扮男裝的少女笑得得意非常。
這不是阮葉和紫羅,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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