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還沒有停穩,林澤豐就纏過來吻我,整個人又處於了那種似乎要火山噴發的狀態。
我躲避不開他的熱情,只得半推半就著回應他,心彭彭亂跳得好像要衝出胸膛,渾身發軟。我們就這麼吻著從車子裡到院子裡,再到門邊。林澤豐的手都抖了,好半天才打開門,然後繼續纏吻著到房子裡。
一切,彷彿都按照預定的計劃進行著,我們將享受極致的甜蜜和溫柔,這麼多日子來難得獨處的快樂時光。然而正當我們親得死去活來,打算穿過客廳,直接到臥室的時候,林澤豐的電話突然響了。因為我們都沉溺在對方的氣息裡,這響聲顯就得格外突兀、刺耳和驚人,似乎有一絲不祥的感覺在瀰漫,害得我有點心驚肉跳。
「是誰啊?」我喘息著問。
「不理。」他吐出兩個字,唇繼續搜尋著我,一手胡亂的按掉電話。但那電話平靜不到幾秒,鈴聲又響了起來,格外大聲的感覺。
林澤豐煩躁的一把掏出電話,扔到走廊的地上,抱著我進到臥室中。我大衣裡穿的是一件扣子很多的小上衣,他奮力和我的衣扣做戰,最後乾脆把衣服撕破了,而那聲布帛破裂的聲音劃過半空,更襯得那仍然響個不停的電話鈴聲催命一樣的叫,隔著門板也清晰的傳了進來。
天呀,這是什麼牌子地手機。這麼用力丟在地上還沒有壞。明天我也換一部。我迷糊地想著。
而林澤豐則執拗的繼續不理會,但儘管他的熱吻讓我癱軟無力,不安感卻在我心裡越來越嚴重,所以我努力推開他一點,「去接個電話,我怕有什麼重要的事。」
「不要。」他輕咬我的脖子,害我呻吟了一聲。
「去看一眼吧,我又跑不了。」我擋著他的手。因為那電話鈴聲讓我的「性趣」打了點折扣。
林澤豐無奈,終於跳下床去接電話。我聽到他怒氣沖沖的喂了一聲,接著就沒了聲響,十幾秒後,他臉色發白地衝了進來。
瞬間,我的心咯凳一下,有很不好的預感,因為感覺他臉上有點驚恐的樣子,那意味著出了大事。否則以他的性格,不會是這種表情。
「怎麼了?」我迅速坐起來問。
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要說的話很沉重。說出口就會成為事實似的,「是醫院打來的。秀——秀他出了車禍,很危險,現在正在搶救。」
我愣了兩秒,之後一下就跳了起來,胡亂把脫掉一半的衣服穿好,拉了林澤豐就往門外跑。天哪,怎麼會這樣?秀以前出過一次車禍了。造成了脊椎地損傷,當初為了追求他,我還努力學過按摩。今天怎麼會又出這種事?是他太倒霉嗎?
「你開得了車嗎?」我看到林澤豐握著方向盤的手有點抖,只恨自己為什麼沒去考個駕照,現在根本沒辦法幫他。以他這種狀態開車的話,說不定醫院裡地那個還沒好,我們倆個也要進去。
他閉了下眼睛。鎮定了一下心神。然後用力握緊方向盤,「我可以的。小新。我可以,我不會讓你再出事,秀也一定會熬過來。」
那一剎那,我在強烈擔心秀的同時,忽然很心疼林澤豐,他這前三十幾年的人生,是不是每次都要逼自己鎮定沉著,逼自己去面對?我深知這個弟弟對他意味著什麼,深知他遭受的打擊,深知他面臨的一切壓力,可他連一點軟弱的機會也沒有。
「他一定不會有事。」我點點頭,「我們這就去看他,我要問問他,為什麼要打擾我們獨處?他太壞了!等他恢復,我要揍他一頓,你不能阻止哦。」
「對,等他好了,你狠狠揍他。」他重複著我的話,給自己一點微不足道和安心,「他這麼著已經第二回了,實在讓人無法忍受。」說著,他發動車子,疾馳而去。
當我們到達醫院地時候,搶救室中的林澤秀還沒有出來,但是警察已經到了.據說,是秀在去郊區的高速公路上,前方有一輛運鋼管的卡車。可要命的是,綁鋼管的繩子斷了,高速運行的卡車把鋼管全甩了下來。秀反應很快,但在本能地躲避中,他雖然沒有被鋼管貫穿車子,卻撞到了路邊地水泥護欄上,最後還翻了車,幸好沒有爆炸。
目前事故發生的具體原因和責任情況還在調查中……
「病人情況很嚴重,我們正在全力搶救,希望家屬有心理準備。」這是醫生留下地話。
聽到這些,林澤豐就像一座搖晃的山一樣,雖然偉岸如常,但隨時可能坍塌、崩潰。我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臉白得毫無血色,那樣篤定驕傲、似乎可以掌控一切的人完全沒有了主張。如果可以,我相信他會毫不猶豫的代替自己的弟弟去面對生死,去忍受這種折磨和痛苦。
我拉他坐在椅子上,軟聲細語的勸他,但我具體說了什麼,不但他聽不進,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也很慌亂,不知所措,在命運面前,人類的力量太渺小,遇到這樣的打擊,心中只有茫然和空白。
「打電話給我爸,叫他立即回來。^^」好半天,他才聲音乾澀的說了一句。
「告訴他實情嗎?」我拿出手機,輕聲問他點點頭,「非這樣重要的事,他不會回來的。」
「明白,可是你不要走開,我弄點水給你。」我抓住他的手,「秀一定會沒事的,你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我只是緊張,但心裡沒有悲傷,這說明秀一定會醒過來。」
他抓緊我的手,不說話,似乎要從我手中汲取熱量,又過了半晌才道,「小新,不要騙我。」
「我不騙你,他一定會好。=」我說服林澤豐,也是說服自己,「半年之內,也就是我生日之前,我一定要嫁給你,他敢影響我的婚禮,我就宰了他。你瞧著吧。」
他「嗯」了一聲,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我俯下手,把唇印在他冰涼的臉頰上,然後跑到走廊拐角處去打電話,沒想到還沒有按號碼,就看到了一個女人倚在牆邊,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還穿著白裙子,如果不是她在哆嗦,甚至感覺她和醫院雪白的牆壁融合在了一起。
袁愛!
她怎麼在這兒?她和秀的車禍有有關係嗎?秀的車禍是意外事件,還是人為的陰謀?秀為什麼不待在公司,而跑去郊外?這一切和這場商戰,和我與林澤豐的愛情有瓜葛嗎?
看到這個像紙人一樣的美人,我的腦海中湧出一連串的問題,同時血液全部涼了下來,似乎在血管中結了冰。
我的天,如果這起車禍是人為,是我的肆無忌憚害了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