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一點頭,我不想被他看到。」我捏著聲音對豆男說,好像我們是偷情男女,見不得光似的。
豆男奇怪的看我一眼,但順從了我,低頭喝了一口酒,問道,「你——辭職了嗎?」
恨不得把頭貼在桌子上,沒注意到豆男眼中的黯然,「我今天一天也沒見著他們。可是——你說有內鬼,難道還沒有抓到嗎?」
「應該沒有。或者林氏兄弟心中有懷疑,但卻並不能確定。能知道標書內容的內鬼一定是公司重要的高層,對這種人來說,沒有確切、有力的證據是不能動的,否則公司管理上會出現混亂。而且就算要下手,也要排除所有能阻止的外力,保證此舉對公司利益的損害要降到最小。」
我明白了,這就好像切除身體內巨大的毒瘤,之前必須做好一切準備,開刀時還要麻醉,開刀後還有癒合傷口,用大量抗生素保證不感染,還要迅速順利的康復,不要留後遺症。
林氏兄弟是豪富人家的繼承人,表面上看來一個嚴肅強勢,另一個雲淡風輕,但實際上,兩個人都很精明強幹,沉穩內斂,即會軟硬兼施,又夠心狠手辣,在商場上是全能殺將。
生活是現實的,他們不可能像言語小說或者狗血言情劇裡的有錢男主一樣,每天不是飆車就是把MM;不是愛個女人死去活來,就是在床上折騰來折騰去;不是上遊艇出海,就是到旅行聖地去度假;不可能除了正事什麼事都幹,更不可能每天只談戀愛,他們在事業上也一點也不馬虎的。
而通過這次招標,查找內鬼的範圍應該會縮小了,查到也是早晚的事。現在那內鬼才緊張,絲毫不能動,一動就等於自我暴露。但又知道這樣下去沒有好下場,肯定每天會坐立不安。所以說。輕易不要當間諜,那對心理素質實在是很考驗。
「我們換一家餐廳行不行?要不我還請你吃牛魔王炒麵吧,這回加兩個肉丸怎麼樣?」我低聲對豆男建議,「和他待在一家餐廳,我吃不下東西。」
「他騷擾過你嗎?」豆男一擰眉,還很有殺氣的,帥!
我連忙搖頭,「我們是兩看相厭。」話說到這兒,又想起我以前編排過林澤豐喜歡我的話,連忙改口。「不過後來他對我有點非分之想,可他這人還算君子,並沒有不妥當的舉動。總之。我討厭他啦,不喜歡看到他不行啊?」
豆男聽我這樣說,很高興似的,點頭道,「行行,有什麼不行,你說什麼都行。」
這才乖嘛!我舒了一口氣,悄悄站起身。不過我這人一向手腳不利索,所以我不過拿起我的包,就把杯盤都帶落到了地上。發出了很大地聲響。
這一下,我立即成為了餐廳內所有人目光的焦點,當然包括林澤豐在內。都怪餐廳裡太靜了,有情調地餐廳就這點不好,假如是在大排擋上。肯定沒人注意!
我在腦海中反覆抽自己的嘴
我個不爭氣的,就算發出聲響,只要不看他不就好了嗎?假裝不知道,到前台付了帳就離開,可我偏偏下意識的向他看了過去。於是四目交投。想躲也來不及了,只得尷尬的笑笑。但估計比哭還難看。
「要過去打個招呼嗎?」豆男輕聲問。
幹嘛問我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他是男人,應該他拿主意啊。不要問我!不要問我!
我有點不知所措,於是繼續笑得像個狼外婆,林澤豐顯然被我笑得有點發毛,幾秒種的猶豫後,他似乎出於禮節,和那個美人說了句什麼,緩步向我走了過來。
「林副總。」我解除僵硬狀態,點了點頭表示打招呼。
「沒想到在這裡看到你,於醫生。」他的風度完美無缺,溫和但疏遠。
「這位是?」他看了一眼豆男。
其實之前他們見過,但那時的豆男像個十九歲的大學生,愣頭愣腦,現在可是個二十五歲的精英分子,舉止優雅得體,完全兩個人一樣,也難怪他認不出。
「我是小新地男朋友,之前我們有過一面之緣。」豆男也站起來。
林澤豐習慣性地蹙了一下眉,很疑惑,又轉過眼睛看了看我,想讓我給他答案。
我才不給哩,讓他尷尬去吧。於是我眨睡眼,一言不發,難掩惡作劇的眼神,滿意的看到他眼睛略瞇,似乎在威脅我。切,誰怕他!
「歡迎照顧敝公司地生意。」哪想到豆男卻拿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有點開玩笑似的說著,「上回在花園街的頂層餐廳,我們見過。」
林澤豐看了一眼名片,眼神很有些意外,大概沒想到以我這種條件的人能釣到這麼好的男人吧。看來豆男在商界滿有名的,這讓我在林澤豐面前有點揚眉吐氣的感覺,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而通過豆男的話,他也記起了那次不愉快的相遇。
「哦,衣服上寫著於醫生名子地——」林澤豐一笑,***,還真挺好看的,「抱歉,一時眼拙。上次多謝相請,這餐就讓我回請吧,一點心意。」
「卻之不恭了。」豆男也風度很好的微笑,大方的並不推辭,「不過小新不喜歡這裡的菜式,我們打算走了,如果以後遇到,倒是可以聚聚地。」
林澤豐說了聲好,目光又轉向了我。我才要說點客氣話,眼神一掃,驚訝的發現那個美人也走了過來。
「豐,不介紹一下嗎?」她說,整個人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完美。
不管是皮膚還是容貌、舉止還是身段,聲音還是風度,都很完美。我不禁心下淒涼,為什麼?為什麼有的人就這麼得天獨厚呢?她讓我感覺到強烈的自卑,好像世界就應該是她的,我這樣地平凡女子最好到角落中對手指去。
很多女人說不在乎容貌,但又有哪一個女人不在乎呢?
我耳朵裡嗡嗡地響著,聽不到林澤豐怎麼介紹豆男來著,只看那女人眼神一亮,然後親熱而不失高貴的和豆男握手,寒暄了幾句。而我在想,那樣白嫩柔軟地小手握在手裡一定很舒服吧。
「這是我公司的醫生,於湖新。」我聽到林澤豐介紹我。
「啊,醫生啊,了不起!」美人小嘴微張,櫻桃一樣的紅潤,完美的臉上,看不到除親切外的一點情緒。同時,她也向我伸出了手,「你好,我叫袁愛,你和竇先生實在是郎才女貌。」
她果然是城園的大小姐,嫁給時代下一代掌門人的那個;我一直以為是林澤秀的最愛,沒想到是林澤豐前未婚妻的那個。那麼現在,我該說什麼才比較高雅?比較不會掉價?比較不會讓她比得太沒人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