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這麼做嗎?」沉吟了半晌的月月終於開口,「我知道我這話不中聽,可是我必須表明我的態度,我並不贊成這麼做,因為成功的可能性真的不大。你們也知道男人,一個月賺個五、六千塊就要找年輕漂亮身材好的女朋友,何況CES的少東?他有幾十億身家,榮登過時尚雜誌評選的十大鑽石王老五,多少絕代佳人盯著哪。而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女人是因為心地好、才有華而被男人真心愛上?」
「月月說得也對,不過嘛--」UU顯然處於矛盾之中,她似乎不捨得我被拒絕、受傷害,又看我好不容易對個男人有好感,不忍連一個機會,連一次努力也不做就放棄,所以很猶豫,「如果這件事的阻礙單指外貌的話,我倒不覺劣勢很嚴重。這世界上真正醜的女人和美的女人都非常稀少,大部分是普通的、平凡的女人,關鍵在於打扮。知道童話《灰姑娘》的真正意義嗎?有一雙好鞋,一件好衣服,坐一輛好車,女人就會吸引王子的。」
「此話大讚。」兔媽一拍掌,「所謂的美人不就是裝扮出來的嗎?如果素面朝天、衣著寒酸,說不定走在街上還不如普通女人。咱們家小新又不醜,這個問題好解決,年紀問題可以隱瞞,先把林澤秀拐到手再說。對了,你們那公司不就是做這一行的嗎?那就好比染缸,把小新扔進去,幾天出來就變樣了。」
CES公司,原名pisces,公司取最後三個字母,只因為創始人是雙魚座的,而魚又代表財富。它並不是ConsumerElectronicsShow(是全球規模最大的消費科技產品交易會之一)的簡稱,但同樣代表著消費。它從一家雜貨鋪子起家,經過三代人的努力,現在是亞洲三大奢侈品代理公司之一。
他們賣的東西都是最昂貴和奢華的,擁有大部分世界名牌奢侈品的代理權,象徵著品味奢華和上流社會,代表著時髦和潮流,從東京到曼谷、從香港到上海,繁華都市的年輕姑娘荷包空空,都是因為這些美麗誘人的商品,而那些姑娘還很快樂,並孜孜不倦的追求。
對CES,我只是大致瞭解,因為之前從沒想過會和這公司有瓜葛。我是土裡土氣的小民,不是一個買個包包就要四、五十萬的大財主,兔媽倒是有些像。
不過現在她卻說,「咦,我突然有個主意,你們想辦法把小新安插進公司,這樣她和林澤秀相處的機會就多了,不是嗎?」
聽到這個我差點崩潰。CES是什麼公司,是可以隨便進的嗎?再說了,如果進入後是打掃廁所的,又要如何和林澤秀相處呢?
難道天天追著他說:先生,您需要不需要方便?來嘛,開不了大,至少開個小。等我把馬桶灑上點香水。先生,這個牌子的廁紙超級柔軟,不會傷害您尊貴的屁屁。
這樣他會對我感興趣嗎?這樣只能讓他以為我是花癡,性騷擾他,然後暴扁我一頓,再扔出公司。沒錯,我是武藝高強,可是雙拳難敵四手。CES這樣的公司,保安應該很多吧?
「不行,我去不了!」第一次,我表示反對。
月月說得對,這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誰是蛤蟆,誰是天鵝一目瞭然。我昨晚只是對男天鵝有點不切實際的想法,沒想到兔媽今天就給風風火火的提上日程。而我的腦子還稀里糊塗的,根本沒辦法反應兼反對。
兔媽是好意,她本身就是個熱情兼熱血的人,而且為人仗義極了,儘管這次有點過頭。
可當我正沮喪,心裡的天平傾斜到回歸本我,不要犯傻的一側時,沒想到UU接過話來道,「不,如果你想進公司,我就有辦法,你別忘記我在公司是做什麼的。唉,以權謀私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呀。」說著她笑了起來。
月月也點頭道,「沒錯,以我們兩個的職位和職權,安插你進公司是沒有問題的,關鍵在於你同意不同意兔媽的方法,真的去追求一個看來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你知道,努力之下獲得奇跡也是可能的,但那種概率太小。小新,這是你的人生,你的愛情,你的夢中情人,你得自己做主。」
頓時,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成為了眾人注目的焦點。而我--茫然的、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像被切除了腦蛋白,而實際上是腦子裡給塞滿了棉花。
「再提醒你一句。小新,你要有個清醒的認識。」月月輕聲說,「你和林澤秀的身份地位和家庭背景相距太大,俗話說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相差大了,就算他沒有覺得你高攀,你還是先會有一份配不上的心理,久而久之,壓力大了要爆發,什麼事都會發生。到時候,愛情無能為力,那是最脆弱的東西。不過也有例外的,這就需要大家有這份EQ了。」
「我的EQ貌似很低。」我慚愧的低頭,在六道目光下被迫思考。
相較於我的年齡,我真的有一個不太成熟的個性,為此我老娘總說我長不大。也正因為這樣,因為人的內心往往會反應在臉上,在眼神中,所以我是羅莉臉,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至少七、八歲,和剛剛大學畢業的小珊差不多的感覺,經常被人覺得醫術一定不牢靠。
我還不會說話,不懂應對場面上的事,容易衝動,凡事都想得簡單,什麼事都要分事非曲直,實際上我很「單蠢」。現在聽月月這一分析,我和林澤秀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和他根本就不相配,我的心應該冷卻下來才對。
可是剛好相反,不思考就罷了,現在細一想,我心裡昨晚只是悶燒的火,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麼居然雄雄燃燒了起來,燒得我非得頭破血流才能平息,天平又傾斜到瘋狂不理智的一側,而且速度特別快。
我知道這是很白癡的、很自不量力行為,沒有成功的希望,還可能帶來羞辱。可是我二十九歲了,從來沒有對個男人一見鍾情過,也從沒有做過違反常規的事,中規中矩,平凡的生活。但這一刻,我突然想試試,想抓住一個不是機會的機會,想做點不顧一切的事。
當我老去將死的時候,沒有深深的愛過一個人,沒有被一個人深深愛過,沒有被拋棄,沒有為愛而落淚,沒有試過真正努力一次,那麼不管我活得多麼優雅自在,也一定會後悔我今生的貧乏。
至少,我要經歷其中的幾樣。
「我想接近他看看。」一向聲若洪鐘的我,此時聲音細若蚊蠅。
但這句話一說出,我心中突然有了一點淘氣犯難的感覺,有一點打破常規的叛逆感覺,不得不說,很緊張,卻也很爽。同時,突然又很後悔,可是話卻收不回。
「這就對了嘛。男人而已,戀愛而已,不要想得多嚴重,要死要活的。」兔媽大力拍我的肩,「真的不能成功,咱們就回來,看不見那個林澤秀,兩眼一摸黑,不是照樣過日子?了不起把老白從包養他的那女人手裡解救出來,和你從了良。」
我像一隻小菜鳥得到領導誇獎一樣感動的點頭,心裡有著面對未知未來的興奮和驚惶,在唯一清醒的瞬間,突然想到一個大問題--我的診所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