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隊和霜巨人的第一次碰撞,便把精靈戰士先天力量不足的缺陷給暴露了出來。
一根根巨大的冰錐橫掃而過,這些如房粱般粗細的凶器砸在身上,即便是頭熊也能一棒砸倒,又何況是力量上先天不足的精靈戰士。雙方的第一次碰撞,以精靈戰士完敗而告終,三名精靈戰士剛剛舉盾格檔,我就聽見陣陣彷彿玻璃破裂的聲音,身材本就纖細的精靈們此時就如同一隻隻放飛的風箏,被那巨大的冰錐放得老高老高……「騎士隊頂上去!」
三名戰士被砸得生生飛起,前方防線頓時洞開一個老大的缺口。冬雷一看之下臉都白了,防禦戰士就是隊伍的護身符,若是這護身符一碎,所有人都將暴露在霜巨人的攻擊之下。且不說身體孱弱的法師和牧師如何活命,即便是擁有眾多保命技能的盜賊和獵人,在霜巨人如同狂風般橫掃的冰錐下,恐怕也很難抓到逃命的機會。
此時冬雷將隊伍中不多的幾名聖騎士派上前線,其實也是無奈之舉,聖騎士雖然粗糙程度絲毫不比戰士遜色,卻吃虧在沒有吸引仇恨和削弱敵人的技能。換句話說,聖騎士頂是能頂,卻無法象防禦戰士一樣進行主動防禦,更多時候他們只能把自己當成一隻隻沙包,被動的等待敵人進攻。
聖騎士頂上去的位置,正是霜巨人重點攻擊的突破口,幾個傢伙腳還沒站穩,便迎來了霜巨人另一波如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一根根巨大冰錐接二連三的砸下,那沉重的聲響和四散飛濺的冰渣,看得俺遠遠的都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
也幸虧聖騎士防禦實在出眾,前方那騎士盾牌一舉,後面幾個趕緊聖光狂照,再加上附近戰士支援,總算是艱難的將陣腳穩了下來。
前方防線暫時的穩固,讓法師們的火力得到了最大限度發揮,雷電和火焰在雪原上交織出一副無比華麗的圖案,四周的魔法波動狂暴得簡直就像沸騰了一般。牧師瘋狂的施展著神術,耀眼的聖光不斷灑下,一次次將隊友從死亡邊緣上硬拉了回來。
整個戰鬥成為了鐵三角職業的表演,因為鹽霜皮膚的存在,獵人小隊開始變成了可有可無的看客。大多數時候,我們都只能用震盪射擊和擾亂射擊來進行騷擾,或者是靠著毒蛇釘刺上那微弱的毒素進行傷害累積。
至於往常和法師並稱兩大傷害製造專家的盜賊們,此時更是完全成了多餘的角色。
鹽霜皮膚絕對是鋒銳武器的剋星,一記記力道十足的背刺紮下去,匕首卻彷彿紮在岩石上一般,除了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之外,甚至就連霜巨人那粗糙的皮膚都無法擦破,更別說是像平時般一擊致命了。
這種偶爾放一槍的戰鬥,對我來說實在太過清閒了。
事實上這也正是我以往不願意加入工會的原因之一,團隊作戰需要顧慮的東西太多,經常會被各種突發狀況搞得束手束腳,哪像一個人想打就打想跑就跑,偶爾敲敲悶棍裝裝小比來得逍遙快活?
反正不管我願不願意,現在終歸是閒下來了。
況且閒下來也有閒下來的好處,慢節奏的射擊讓我有了更多的時間去觀察整個戰場,對於整個戰況的掌握也變得更加清晰。戰士們和霜巨人間的撕殺,無疑是這場戰鬥的焦點,頂下去就一切休提,若是被衝破防線,那整個團隊必然是全軍覆沒的結局。
法師們一個接一個的法術看上去倒是放得有聲有色,其實誰都知道,只要前方戰士倒下兩個,這接近一團的法師都必將葬身於冰錐之下。為了火力集中,冬雷將法師隊的陣形安排得異常緊密,相互之間幾乎是貼在一起,這時候若是摸個盜賊進來……「糟糕!」
想到盜賊,我心頭頓時豁然開朗,先前種種可疑之處,忽然之間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想到全軍覆沒的下場,我一張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大家快退!」顧不得這句話可能引起騷亂,也顧不得去跟冬雷仔細商量,我飛快打開聊天頻道向眾人發出警報。
此時冬雷正忙著調整戰士和騎士間的站位,聽見警報聲猛然一愣:「怎麼回事?」
「媽的有埋伏!」我已經沒時間再向他解釋了,在發出警報後,抬手就是一發閃光彈射了出去,也不管冬雷反應如何,直接打開獵豹守護撒腿就跑。
對於我這近乎荒唐的撤退理由,冬雷最終還是選擇了信任,畢竟從晨風修道院認識到現在,我從來沒有做出任何錯誤判斷。第一次擔任團隊指揮的冬雷表現得很果斷,猶豫的神色僅僅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秒,緊接著便果斷的咬了咬牙,在團隊頻道裡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能夠參加這次團隊活動的,無不是經驗老到的玩家,冬雷的命令雖然下得異常突然,大家的撤退還是保持了一慣的水準。法師和牧師是優先撤退的對象,獵人和盜賊緊緊護衛在他們身旁,戰士縮短防線,盡量將霜巨人的攻擊吸引到一處,而聖騎士則退居二線,和留守的德魯伊一起暫時擔當起治療的重任。
這幾乎就是一場經典的撤退——如果不是空氣中忽然泛起片片雪霧的話……牧師們剛剛完成撤退,法師們才退到斜坡上時,四周的空氣忽然呈現出一陣陣詭異的扭曲。
面對這詭異的空間扭曲,我心頭卻沒有絲毫驚訝,反倒是有點「果然如此」的感覺。
自始至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霜巨人所吸引。即便是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某獵人,也只是對霜巨人那可怕的數目感到震驚,卻忽略了一種同樣可怕生物的存在——那就是雪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