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路閒扯,不知不覺間,五人小隊已經踏入了上次兩大工會圍剿邪眼領主的森林。
「等等……」我正眉飛色舞的向十字彩虹描述著深藍大爺當時的英姿,在前方充當斥候的芒果女王忽然停下腳步,微微舉起右手,做了個前方有動靜的手勢。
「怎麼了?」我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發現和前幾天比起來並無多大改變,此時離兩大工會圍剿邪眼領主只不過一兩天的時間,附近的樹幹上仍殘留著當時火焰法術灼燒的痕跡,除了地面上新添的凌亂足跡外,這片森林似乎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前面好像有一隊玩家。」芒果的聲音很輕:「從腳步聲聽來,人數好像還不少。」
「我看看。」聽見這話,我心頭不由一動。
這片森林離地圖上所標記的藏寶地點已是不遠,我們再繼續往前,必定免不了要和那群玩家接觸。哪怕是再沒遊戲經驗的人,也不希望自己在開啟寶藏的時候,附近有其他玩家窺探。哎……照這情況看來,只怕免不了要動動粗了。
以前閒來無事的時候,我也喜歡在論壇上翻翻玩家們寫的遊戲小說,記得在那些小說裡,均是不約而同的提到了同一個詞——「清場」
簡單的說,所謂的清場,就是當一群實力強大的玩家想要進行某種勾當時,不希望附近有不相干的人存在,於是便動用武力,將這些不相干的人請走。平心而論,這種行為或多或少顯得有點霸道。
對於「清場」這個詞,大多數小說裡的描寫都是非正面的,通常情況下,都會由一些面目可憎的反派來扮演清場者。
以前在小說裡看到這種情節,俺也就是傻呵呵的樂兩下,至多不過幻想一下自己成為主角,用裝比神功將反派轟殺至炸的場景。但當自己真正面臨這種情況,並且很可能扮演其中並不光彩的角色時,卻幾乎是未加思索的便做出了決定。
「我去……」
「我去警告他們立刻離開!否則就全部幹掉……」俺剛要說出這句熟悉的台詞,卻發現話頭已被人給搶了過去,更讓俺額頭上老大一滴汗的是,說出這種反派台詞的,居然還是看起來文質彬彬,一副小受模樣的十字彩虹。
不過這廝倒不愧是當慣了領導的人物,連當起反派來,也是一臉的王霸之氣。
「呃……那你去吧。」這年月連反派都有人搶著當,俺暗自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趕緊縮到隊伍後面去。
十字彩虹一挽袖子,殺氣騰騰的去了。
幾個人在原地閒聊了一陣,都對十字彩虹的交涉結果感到樂觀,畢竟名氣在那擺著,堂堂神聖系職業第一人,基本上認識的都會賣點面子吧。更何況人家後面還有彩虹騎士團撐腰,那可是人類世界的巨無霸工會,一言不合帶人把你工會平了也不過就是說兩句話的事。反正這種蠻不講理的事他們三大工會又不是沒幹過……
十字彩虹去了一會,南某就有些等不急了,一直在慫恿我用鷹眼術看看。
「那我看看吧……」裝備上觀星鏡,將鷹眼術的視野一直向森林外延伸。
經過一番搜索,我終於在森林邊緣處找到了十字彩虹的身影。在他附近,我還看到了幾名裝備不錯的人類玩家,其中一名身穿祈禱之袍的牧師玩家正在和十字彩虹進行交涉,看去神情有些激動,而十字彩虹則一直在搖頭,看起來是不打算同意那名玩家的建議。
隨著時間過去,牧師的同伴們正變得越來越不耐煩,特別是那名穿著紅色皮甲的盜賊更是情緒激動,我已經好幾次看見,他幾乎沒把口水吐到十字彩虹臉上。
「看來團長大人快不行了呀……」看到這裡,我忍不住幸災樂禍的笑起來:「可惜太遠了,聽不清那小伙子究竟是怎麼罵他的。」
「他說的是,你們三大工會全是土匪。」芒果不動聲色的站起身來,從背包中摸出毒囊,慢慢的塗在匕首上。
我日!居然忘了盜賊有聆聽技能,早知道就該讓她去偷聽了,平白無辜被人看了次笑話,我真是冤枉死了……
「那邊都快談崩了,你們兩個還在那卿卿我我……」從休息時開始,胡南兩大賤人就一直蹲在那竊竊私語,不時還拿眼睛朝俺這邊瞟上兩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倆玻璃在找同志呢。
胡某這廝反應倒快,女王陛下的身形剛消失在陰影當中,這廝也在同時化做一隻獵豹向森林外衝去。
俺一看這還得了,打開獵豹守護也緊追了上去。
轉眼之間,方纔還熱熱鬧鬧的森林裡,已只剩下某個沒有任何加速技能的聖騎士一個人在那乾嚎:「靠你們!等等我……」
當我們四人趕到森林邊緣處時,正看見那名身穿紅色皮甲的盜賊玩家從陰影中現出身形,手上兩柄匕首如同兩條毒蛇一般直奔十字彩虹背心而去。
這一記背刺角度刁鑽,即便是以我挑剔的眼光看來,也絕對稱得上一流盜賊的水準。
只可惜他碰到的是開創戰鬥牧師流派的技術狂人,盜賊匕首剛一出手,那邊真言盾的祈禱已經完成,一蓬金色光芒隨即將他籠罩在內,能將一個吟唱時間長達三點五秒的神術施放時機計算得如此精確,這絕對是件駭人聽聞的事。那如同毒蛇般的匕首劃過,卻彷彿刺在棉花上一般,軟綿綿的卻具有無窮韌性,僅僅刺入幾分便再也前進不得。
自始至終,十字彩虹都沒有回頭看過盜賊一眼,反倒是那名吟唱咒文的法師玩家,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放出真言盾後,團長大人沒有絲毫停留,一記精神鞭韃抽在法師身上,稍稍延緩法師的吟唱後,緊接著便是一個沉默術跟上。可憐的法師頓時變成了一個啞巴,只能在旁邊「咿咿呀呀」的乾著急,卻是短時間內再也發揮不出任何作用。
盜賊一擊不中之下,立刻抽身退開,腳下踩著細碎步子,再次溶入空氣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