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師將地獄黑焰遞回到我手上,輕輕晃動著籐椅說道:「其實我手上戴著的這枚戒指只是個仿製品。」
「仿製品!」我接過戒指的手猛一哆嗦,地獄黑焰差點沒掉在地板上。
反觀老法師卻像是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一般,佈滿皺紋的蒼老面容上看不見一絲波動,只是自顧自的往下說著:「眾所周知,墮落之前的格拉夫身份是法師協會的會長,那時候的他站在了神秘力量的頂端,是大陸上所有法師的驕傲……在那之前,你手上的這枚戒指還不叫地獄黑焰,它的名字是法力源泉,每一個法師都渴望將它戴在手上,因為它不光代表著法師協會會長的尊貴身份,戒指本身更擁有強大的力量……」
說到這裡,老法師歎了口氣:「自從格拉夫墮落之後,法師協會就失去了真正的法力源泉,之後的歷代會長食指上所戴的,都不過是仿製品而已,雖然代表著同樣的身份,卻永遠失去了法力源泉裡蘊藏的力量……」
「那尊敬的大法師閣下……這個這個……關於這個力量……」俺開始覺得戒指有些燙手了,被老約克轟出鑒定行的情景歷歷在目,現在是既想打聽如何掌握戒指的力量,又怕再被老法師從翡翠塔上扔下去,兩難之下,連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了。
見我有些窘迫的樣子,老法師嘴角不由露出幾分溫和的笑容:「年輕人,你是想知道如何掌握法力源泉裡面的力量嗎?」
「恩恩恩!」堂堂大法師閣下能夠如此的善解人意,真是讓俺喜出望外啊。
「呵呵,如果它還是原來的法力源泉,我的確可以告訴你如何使用。」老法師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不過很遺憾,它現在已經是地獄黑焰了,我想除了巫妖王和格拉夫之外,沒人知道它的使用方法。」
「呃……」俺頓時覺得眼前一黑,找耐奧祖和格拉夫詢問,您老還不如讓我從翡翠塔跳下去來得乾脆。
「不過,如果你能讓法力源泉恢復原來面貌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
「恢復本來面貌?」老法師這包袱抖得不夠利索,害俺半天都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他的話之後,這才明白老頭是有任務要發放,趕緊抖擻精神,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問道:「請問大法師閣下,我需要怎麼做,才能讓法力源泉恢復本來的面貌?」
「淨化,徹底的淨化。」葛瑞安從籐椅上站起,走到翡翠塔頂的露台,目光望向聖城加洛斯方向:「只有徹底驅散巫妖王的詛咒,地獄黑焰才能恢復它本來的面貌。」
「您的意思是……」一個可怕的猜測從我腦海中浮出:「聖城?」
「你猜得沒錯。除了晨曦之神的人間代言人,羅蘭大主教之外,這世界上沒有人能驅散巫妖王的詛咒。」
俺眼前又是一黑,如果說剛才的感覺是失望的話,那麼現在已經是絕望了。俺如今可是聖城的通緝犯,去加洛斯找大主教替我淨化戒指,這跟送羊入虎口有啥區別?
「這恐怕有些難度……」俺無奈的攤開雙手,苦笑道:「不瞞您說,我和聖城的關係有些緊張。」
老法師不動聲色的問:「聽說你刺殺了一名來自加洛斯的神聖牧師?」
「您……您怎麼知道?」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在我聽來卻猶如平地驚雷般,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抓住歌唱者,做出了戒備的姿態。
「放輕鬆些,年輕人,我並不想介入你們之間的紛爭。」葛瑞安搖頭笑道:「事實上,作為一個魔法師,我只對研究神秘的魔法藝術感興趣。」
我雙眼緊緊盯著老法師,發現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神態輕鬆而坦誠,並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而且我想他也沒必要說謊,以他的實力想要替聖城緝捕我的話,只需要動動手指頭就完了,不需要用這話消遣我。
想到這,我慢慢鬆開了握在歌唱者上的右手。
葛瑞安臉上仍然帶著笑容,慢慢走回會客室裡,手扶著籐椅坐下:「不用感到奇怪,這世界上的事,很少是魔法師想知道卻無法知道的。」
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只是很無聊的拍了句馬屁:「您的睿智無所不在……」
「呵呵。」老法師大約並沒有將這句馬屁放在心上,只是笑了笑,拿起了倚在籐椅旁的蒼穹法杖對我說道:「雖然無法在地獄黑焰上為你提供更多的幫助,不過作為你終結格拉夫那痛苦而漫長生命的獎勵,我可以教你一些有趣的東西……」
我愣了一下,在心裡又重複了一遍老法師的話之後,這才猛的反應過來,原來接下來老法師所要提到的才是消滅格拉夫的真正獎勵,我費盡心機向要鑒定的地獄黑焰只是副產品而已。
「您的意思是?」
「因為我們原來並沒有想到,完全免疫物理傷害的格拉夫竟然會被一個獵人消滅,你應該知道,在職業限制下,我們原來承諾的獎勵對你來說並不合適。」大法師神色嚴肅,雖然言談間仍如初見時一般寬厚溫和,但四周劇烈震盪的魔法能量卻讓我感受到了一絲異樣。老法師說到這裡微微一頓,慢慢的舉起了手中的先知法杖:「所以……為了彌補我們的失誤,法師協會決定由我來傳授你一些和法術相關的知識。」
「知識?」
「是的,一些只能由法師掌握的知識。」
說話間,無數玄奧難明的魔法符號環繞著大法師升騰而起,四周劇烈震盪的魔法能量開始變得異常活躍。先知之杖上那顆碩大的水晶越來越亮,柔和而溫暖的光芒從上面散發出來,將我整個人環繞其中,那光芒就彷彿具有生命力一般,圍繞在我身體四周不斷變換流動,甚至我能清晰的感覺到,正有一股我無法理解的力量流入體內。
沉浸其中不知多久,那光芒才漸漸散盡,當我再次打開人物狀態時,發現在職業技能和生活技能之後,憑空多出了兩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