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兩條街道,剛一露頭就看見幾名精英警衛的身影在前方一閃而過,俺嚇得趕緊鑽進旁邊一家鐵匠鋪,裝模做樣的翻看著各種擺在外面的武器。幸好衛兵們並未多做停留,只是在經過鐵匠鋪門口時隨意的向裡面望了一眼,便行色匆匆向街角處走去。
目送衛兵們漸漸遠去,我不由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
剛要出門,又有幾名玩家結伴走進鐵匠鋪。俺瞟了一眼他們胸前的盟徽,幾乎沒驚出病來——雙劍交叉,這不是他媽網絡十字軍的那群小痞子嘛!
真是人倒霉連喝涼水都塞牙縫,俺趕緊裝做低頭翻看裝備的樣子。雖然三大工會至今還不知道我的名字,但以滴血十字的精明,估計早把我的錄像發得滿工會都是了。要是一個不小心被這幾個小痞子給認出來,再引來三大工會的玩家,俺也不用跑了,直接自殺恐怕還來得乾脆點。
俺幾乎是捂著臉從鐵匠鋪出來的,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幾個小痞子只顧七嘴八舌的討論著該選哪件裝備,根本沒空留意從身旁走過的獵人。
出了門,俺立馬一頭扎進成衣店,花五金幣買了件寬袍大袖還帶兜帽的法師袍套在身上。這下心裡總算塌實了點,這兜帽一戴,大半邊臉都能遮住,只要不湊近了看,估計沒人能把俺給揪出來。
拉起法師袍的兜帽,將自己裹得跟只粽子似的一路向城門口走去。路上雖然碰到了幾隊巡邏的衛兵,但在兜帽的掩護下,這些NPC顯然還沒有足夠的智商將粽子法師和那個殺人越貨的獵人聯繫在一起。
就這麼一路有驚無險的到了城西,尚未走近城門,便聽見那邊人聲鼎沸,嘈雜得如同鬧市,其間還夾雜著幾句難聽的髒話。仔細傾聽之下,發現都是在咒罵城主唐斯巴克的,好奇之餘,俺趕緊加快腳步,走上前一看,頓覺一陣天旋地轉……日他大爺!唐斯巴克這廝竟然動用了每月僅有的一次戒嚴權限!
如今城門緊閉,街道上更不時有巡邏的衛兵經過,再加上勢力遍佈北方的三大工會玩家,我想要逃出城去,無疑比登天還難。左思又想,還是決定先回橡樹旅店的密室暫避風頭,反正戒嚴的時間只有二十四小時,等戒嚴時間一過,俺再想辦法出城也不遲。
裹著袍子又溜回橡樹旅店外,正要進門,忽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平時人來人往的橡樹旅店今天顯得甚是冷清,除了那位頗有姿色的老闆娘外,店內竟只有幾個無精打采的侍應在那打著瞌睡。
按說現在全城戒嚴,到旅店下線的玩家應該不在少數,怎麼可能冷清成這樣?
察覺到不對,俺想要逃跑時已是不及。
「嗖嗖」聲起,兩支黑色箭矢閃過,在空氣中帶起尖銳的破空之聲。
我下意識的一個翻滾,堪堪躲過當胸射來的一箭,另一支已是避無可避,只覺得腰間一麻,黑色箭矢已經輕易撕開叢林皮甲鑽進腰際。顧不得拔出箭矢,我慌忙掏出一瓶生命藥水灌下,同時抄起歌唱者,對著箭矢射來的方向就是一發照明彈射去。在猛然迸發開來的白色光芒掩護下拔腿就跑。
貓腰鑽進旁邊一條小巷子裡,這才手忙腳亂的在傷口上打上繃帶,否則傷口撕裂後所造成的持續傷害會輕易讓俺送掉小命。剛打上繃帶,就聽見巷尾處一陣笑聲傳來,俺愣了一下,舉目望去,頓時只覺一顆心直往下沉,只見巷尾處正被十幾名胸口佩帶著雙劍交叉盟徽的玩家正堵得水洩不通,看樣子似乎是早在這裡埋伏多時了。
「呵呵,會長曾經說過,要讓你在輪迴裡混不下去,現在你相信了嗎?」這群玩家的領頭者是一名身背復合長弓的獵人,看上去很年輕,神色輕佻,說話時臉上總是帶著濃濃的嘲諷,很是有些讓人討厭。
「白癡。」對這種自以為是的弱智,我向來是懶得多費唇舌的,哼哼唧唧的罵了一句便不再理他。
說話間,巷口也被七八個戰士堵住了,仍然是十字軍工會的玩家,從身上的裝備判斷,等級至少也在三十級以上。俺現在是腸子都悔青了,都是平日裡壞事幹多了養成的毛病,一有風吹草動就朝巷子裡跑,這下遭報應了吧,被人來了個甕中捉鱉,媽的晦氣死了!
估計也是看準了我沒法逃跑,那獵人被罵了一句,倒也不顯得如何生氣,只是一臉洋洋自得的問道:「想知道我們是怎麼發現你的嗎?」
「無非是運氣,有什麼可得意的。」說到被看破行藏的原因,俺倒確實好奇得很,只是心裡知道如果就這麼問出來,這廝多半要吊我胃口,所以乾脆來個不聞不問,等他自己忍不住了說出來。
「其實告訴你也無所謂。」弱智獵人倒也配合,俺話音剛落,他就迫不及待的吹了起來:「從你和聖城的牧師發生衝突開始,我們的人就注意到了,然後就一直跟蹤你到鐵匠鋪。哦對了,在鐵匠鋪的時候,帕林還在你身上放了個法師印記,可惜你一直沒發現,哈哈哈……」
在他身旁不遠的一名法師玩家也是笑得一臉淫賤,估計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帕維爾。在我的記憶中,這名法師玩家確實曾在鐵匠鋪出現過,都怪俺當時被巡邏的衛兵嚇得有些驚慌失措,竟沒注意到法師出現在鐵匠鋪是件多麼反常的事。
「不用急,我們有的是時間,要知道,這次戒嚴可會持續足足二十四小時呢,只要你還在黑水城,我們的人就有辦法把你找出來。」
看看兩旁足有十米的高牆,俺知道今天是說什麼也跑不掉了。不過我的性格向來如此,就算魚死,也要拚命掙個網破。想幹掉我,起碼也要付出足夠的代價。特別是那個弱智獵人,絕對我心目中墊背一號的不二人選。